醒來的時候,微弱的陽光透過厚重窗簾間的縫隙照射了進來。空氣中沉浮著顆粒微小的灰塵,漂浮在充滿囧囧氣息的屋中。亞瑟動了動手指,全身的痠痛昭示著昨晚意亂情迷的瘋狂。身旁的溫度已經消失了。孤身一人的,躺在床上。
阿爾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並不知道。亞瑟將全身蜷縮進了厚重的被子裡,屋裡的空調溫度調的很高。然而,他卻在被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消失了……阿爾,為什麼又消失了?
無助的抓住被角,眼角滑落出一絲冰涼。
在被子裡蒙了太久。呼吸變得有些困難。亞瑟自暴自棄的把頭埋在裡面。直到實在是有些透不過氣來,才猛地從被子裡鑽出頭來。憤恨的吸了一大口氣。
比起本能的求生囧囧,廉恥,反倒是變得微不足道了是嗎?
亞瑟皺著眉,躺在床上,失神的看著天花板上那盞羊皮外包正方形的掛燈。宛如一道精密的古希臘數學圖形題,三道咖啡色的線條流暢的排列著,勻稱的將正方形分割開來——勻稱,分割。這一系列的詞語永遠只能用於精密的計算。因為現實中,永遠都不可能出現。那盞燈並沒有亮光。因為昨晚根本就沒有開啟。一片黑暗,當視覺消失的時候,觸覺感官會變得敏感。
一想到昨天晚上,亞瑟的心再次變得沉重。
明明每一道觸感,每一縷溫情都是這樣的真實。可如今又如何解釋?
算了,不願去想了。
不管是夢也好,是事實也罷……
閉上眼睛,一直等到呼吸變得順暢。亞瑟的手隨意的向兩邊伸展。忽然,他的指尖摸到一張紙條,貼在了床櫃的一邊。亞瑟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激烈的動作撕裂了下身的傷口引起一陣觸痛。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亞瑟將紙條從床櫃上一把扯下,放到手裡。
“亞瑟,我有事先出去。早飯在廚房。”
潦草的筆記,總是會將“ea”兩個字母寫成“ee”,“y”字不管大寫還是小寫都總會將尾巴拖得長長的——這是阿爾的筆跡。亞瑟一眼就認了出來。不管過了多少年,他寫出的字母和他的人一樣,看起來都是那麼囂張。
他……沒走,真的沒走。
原本失落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欣喜起來。亞瑟從床上下來,把那套深藍色的睡袍套在身上,簡單一紮便朝廚房那兒慢悠悠的走去。經過吧檯的時候,撿起了掉落在地的白色信封。昨天晚上本來想看的,只是被阿爾打斷了。拿著信坐到了廚房的椅子上。桌上擺著的果然是M記的……當亞瑟無語的伸過手時,卻發現漢堡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
“亞瑟~這是Hero我的哦~你的在保溫盒裡。o^-^o”
亞瑟微微一笑,幸福的抿著嘴拿過一旁的保溫盒。一邊替自己倒好牛奶,往麵包上抹上黃油。那封列印的信是五天前就寄到了。原來是阿爾在獄中表現優秀,所以減刑提前釋放。雖然算不上很驚訝,不過既然阿爾不是越獄逃出來的,那是皆大歡喜。
安安靜靜地將早餐吃下。已經快到中午了。好在今天是週末,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昨晚上實在是太累了。
坐了很久,咬著嘴裡的麵包味道雖然沒有什麼不同。可亞瑟還是能一邊吃一邊傻呵呵的笑。
一直等到手機來電振動向他叫囂。儘管亞瑟千百個不願意離開餐桌去那,等到他的手機如同底下長了腳似的一點點的振下了床頭櫃,掉落到毯子上時,亞瑟才不得不擦了擦手,走進臥室,伸手去勾地上的衣服和那部黑色的iPhone。
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他為數不多的女xing朋友之一——伊麗莎白•海德麗薇。那個女人當年是和他們一塊兒從那所大學畢業上去的。主修金融拿出哈佛雙學位的女人,如今在國際五百強的公司混的如魚得水。CE公司董事會中唯一的一位女xing。如果要說他們當年這群朋友裡面,按照如今的經濟實力來排的話,伊麗莎白絕對是名列前茅。
上次在看電視的時候,還看見她帶著一臉微笑的站在一家新建成的大廈前,一臉坦然自豪的面對著媒體的閃光燈,聲情並茂的對電視機前每一位觀眾說著肉麻的官話。亞瑟原本以為,這種事情只有王耀那樣八面玲瓏的人做最為圓滑。沒想如今伊麗莎白也是手到擒來。至於像弗朗西斯那樣的人,只能算是奔放。絕對不會有一個媒體願意拍攝一個疑似精神方面有障礙,拿著玫瑰囧奔的法國人。
當然,如果當時那幾家報社做的是“關愛殘疾人,獻出愛心”這一類的新聞,不排除他會上報的可能。
他拾起手機,揉著痠疼的腰走到客廳,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你好,亞瑟•柯克蘭。”
“早上好……亞瑟,你還好嗎?”聽見對方有些嘶啞的嗓音,伊麗莎白也一時猜到了大概。亞瑟揉了揉太陽囧,故作輕鬆道:“嗯,還好。”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想多做反駁。”伊麗莎白顯然感到無奈,亞瑟總是這樣,不願讓朋友知道他的難處。就連阿爾當年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願意和別人說。如果不是王耀找她詢問英國憲法相關條款,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件事情。
“那麼請你誠實的告訴我。阿爾,去找你了,對嗎?”
“嗯,是啊。”
“看來你們兩個相處得很好嗎。”伊麗莎白的語氣裡透著戲謔,“他決定走和他媽媽一樣的路。是你同意的嗎?”
“你說什麼?”亞瑟皺起了眉毛。
“你不知道嗎?阿爾已經於我們旗下的娛樂公司簽約了。雖然我看見新人的那份資料也很驚訝。但是他是一顆好苗子——不過我記得你以前非常反對他搞音樂的。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會突然同意了。”伊麗莎白說,“不過現在看來,他沒有和你說過啊。”
有說過嗎?
可是阿爾這孩子也不會騙人啊。難道就是在那裡面呆了五年,就學會這樣的惡習了?仔細的想了想,亞瑟似乎隱隱約約記得,昨天晚上……
對,昨天晚上阿爾確實是有問過類似的問題。只是當時他已經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只是“嗯”了一聲。就睡過去了……
伊麗莎白見亞瑟久久的保持著沉默。自己也安靜了下來。半晌,邊聽她陽怪氣道:“哎呀呀~姐姐我不是有意想要知道亞瑟你的私生活喲~雖然你嗓音嘶啞疑似最天晚上【消音】,而且還久久的無法回答,疑似昨晚上【消音】的時候被阿爾帶進去了喲~我不是有意的想要知道你和阿爾昨晚上剛剛上床過的呢。哦呵呵呵……”
“……”臉上騰地一下紅的和煮熟了的螃蟹一樣,騰騰冒著熱氣。莫名的羞恥感讓亞瑟最終從嘴中擠出一句話來:“伊麗莎白,我記得你媽媽一直想讓你結婚吧?我不介意負責你婚禮的所有的餐飲……”
伊麗莎白頓時一臉的黑線。亞瑟開始覺得心情有些輕鬆了幾分。
“怎好勞你大架呢?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阿爾出道,以他的才華,即使會有汙點,在他媽媽的幫助下他也很快會紅的。”
亞瑟“嗯”了一聲,厚重的鼻音中透著疲憊。
“這個事情,等阿爾回來以後我會問他的。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你好好休息吧。”說罷,伊麗莎白掛了電話。
亞瑟坐在沙發上。阿爾從很久以前就曾今向他透露過他想要涉足演藝圈的事,但遭到了他的劇烈反對。那個時候阿爾似乎對他很失望吧。也許他骨子裡留著的血就註定他擁有這個天賦。只是……亞瑟實在是不想讓他去趟這趟渾水。
或者說……只是自私的,不想讓這個弟弟離開他。
無力的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沙發上一個不顯眼的黑圈。那是他們家唯一留下香菸的痕跡。
亞瑟一直以來都不允許家中有人抽菸。他非常厭惡香菸的味道。
只是有一次,阿爾卻在家中開Patty。請來的都是亞瑟根本不認識的朋友。放著震耳欲聾的隱約,一群男男女女尖叫著,拼命的扭動著身體。甚至在事後,亞瑟還在家裡的很多角落發現了菸酒的痕跡。這是他最為討厭的。
因此,自那次事件以後,亞瑟的潔癖越發嚴重。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電話:“你好,請問是物業嗎?請你派一個鐘點工到C區十六號。”
“好。請問仍舊是選擇9號嗎?”
“是的。”
“沒問題。請您稍等十分鐘。她將稍後到達您的家中。”
“謝謝。”
亞瑟掛了電話,把自己的整個人都扔到了沙發裡。漸漸,陷入了往事的思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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