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力氣同他爭吵,實際上,我現在整天都精神不濟,除了強迫自己畫畫,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讓自己不睡過去。大概這種毒,就是讓人沉睡,除了睏倦,我並沒有諸如呵欠鼻涕之類的醜態。又對坐了一會兒,他扔下筷子:“然然,你跟我來。”
筷子剛碰到桌面就斷成兩截,看來他不是一般的發怒。每次惹怒他,雖然我都免不得皮肉遭殃,卻更多一種報復的快意。聽到他這樣的語氣聲音,也知道自己跟過去又是一場刑罰,腿有些軟,胳膊卻用力,撐在桌沿站起,儘量保持輕鬆地跟過去。
出乎意料,他並沒有邁上樓梯,走到門口腳下一轉,往院子裡走去。我心底冷笑,還從來不知道他有野合的嗜好,不過他有要求,我就只能滿足。我是他一個人的MB。
我是前些天才知道,這座房子原來的主人玉木奶奶在被迫搬離家園的第二個月就因為心情抑鬱去世,而她剩下的家人也都四散。想把房子還給她的願望是註定無法實現了,花房裡的植物也只讓我看來就覺得愧疚,便漸漸不再理會。昨天下午女僕直子告訴我花房裡最大的那株吊蘭枯死的時候,我也只是有一點點的難過而已。
總覺得現在心已經很麻木了。
不過,凌念總知道怎樣讓我心裡的一潭死水泛起漣漪。
剛邁上後院的石板路,就聽到大聲的低沉的吠叫。凌念轉過頭,有些無奈地笑:“對於陌生人,它有些緊張過度。”
我愣了一下,又走了幾步,就看到院子裡那棵最高的槐樹下,拴著一隻蘇格蘭牧羊犬。剛剛吠叫的就是它。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蘇格蘭牧羊犬的介紹,看到他脖子上恰到好處的一圈白色絨毛便知道它價格不菲,品種名貴。它見凌念走過去,伸出舌頭討好地大聲哈著氣,不算大的眼睛轉著瞟了我一眼,又討好地望回凌念。凌念拍拍它的頭,揉亂脖子上圍脖一樣鬆軟軟的白毛,笑道:“不是早跟你說了,你的主人不是我,是他。”
他伸出手,指著我,可大型犬不領情,一個勁往他懷裡鑽。我失笑,說“它聽不懂人話。”
凌念蹙起好看的眉尖,做個手勢叫我過去。我走過去,他安撫著牧羊犬,遞給我一塊狗餅乾。我有些好笑,把狗餅乾遞在狗狗嘴邊。大型犬嗅了嗅,眼睛又是滴溜溜轉了一個錶盤,舌頭一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掉餅乾。
在嘴裡品了品滋味,眼神裡有了點討好,長長的舌頭垂下來。
這是表示還要。
我又遞了一塊,它再次吧唧吧唧吞下去。一連吞了四五塊,看著我的眼神終於完全變得友善,我蹲下來,它便立刻用頭蹭我的肩膀,舔著我的手指吧唧嘴。這饞貨,這狗腿子!
“這狗是別人送我的,我沒時間養,你幫我養好不好?”凌念也蹲下來,順著狗狗的後背問。
“你捨得?”我斜睨他一眼,“這狗很好。”
他聳聳肩,探身過來吻我:“取個名字吧。”
“凌念。”
“……?”他愣了一下。
“這狗就叫凌唸吧。”說完這句我才反應過來。怎麼會心情好到跟他開玩笑?
凌念用食指中指抵著眉間無奈地笑:“你喜歡就好。”
我冷下面孔:“那還是換一個吧,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
他像是被重錘錘了一下,透著一點脆弱的無助,過了很久,勉強笑道:“你決定就好。”
我懷裡抱著大狗,它身上臭臭的,還一個勁拱在我懷裡,其實也很配凌念這個名字。我揚聲叫來傭人,吩咐它:“打點水來,我要給狗狗洗澡。”
水打來了,費了好大力氣又拖又拽又哄才叫狗狗站到大桶裡。沒想到狗狗剛站進去就撒歡,水到處都是溼了我和凌念一聲衣服。凌念低低罵了一聲,注意到我在眯著眼瞪他,討好地笑笑,活像狗狗附身。我不理他,拿刷子給狗狗順著毛刷了一遍,狗狗喉嚨裡咕噥著,把溼漉漉的毛貼在我身上蹭,偶爾“汪”個幾聲,像在示威。
我倒出點寵物浴液塗在他身上,揉出泡泡,邊洗邊問它:“大狗,你想叫什麼名字呢?笨笨?可是你很聰明啊,還很狗腿。定春?你又不會咬人……要不洋氣一點好了。理查?喬治?伊麗莎白?德古拉伯爵?”
狗狗很響亮地叫了一聲。
“啊原來你喜歡吸血鬼……唔!”忽然身子被扳過來,推到我的那個人渾身充盈著壓迫的氣息,撬開唇舌糾纏不休。大狗在我身後一聲接一聲地叫,似乎又到處撲騰水,弄得我頭上臉上都是。我用力推拒著凌念,被他發狠一口咬在喉結上,整個人的力氣都撒氣一般不見了。
“然然,我竟然嫉妒……”他一下下舔著我的脖子,“你對一條狗尚且可以溫柔,為什麼對我卻總是橫眉冷對?我竟然這麼嫉妒……明明是我自己想讓你開心的……”
我仰面躺著,聽著他的呼吸漸漸平復,用力推開他,重新走過去給狗狗洗澡:“我今天不想做。”
“對不起。”他在身後說。
“沒必要。”我抓起刷子,手竟然在發抖,吞嚥幾次口水,平靜地說,“我明天會補上今天的份。”
身後的人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挪著步子走開了。
最後挖空心思給狗狗取名叫新八,因為老一輩有句話,孩子起個賤名好養活【新吧唧要殺了我了吧……】。我一直不明白凌念為什麼找一堆理由送一條狗給我,可是有了新八同學的陪伴總是聊勝於無,早上醒來時候,也習慣了從視窗看它仰著頭對我汪汪叫。有時候自己還沒有吃東西就先把它喂得飽飽的,給它刷毛給它洗澡,覺得自己總算還有點用處。
從畫室搬出花架給它畫像,用畫過的畫給它鋪一條小路讓它的爪子沾上顏料隨意走來走去,訓練它撿球。暖洋洋的午後用它當枕頭睡一個午覺,半夢半醒之間想,也許凌念是怕我這樣下去會不知不覺死掉,所以才想讓我對這世間多點留戀吧。
他其實已經很明白,我不會再把他當做勇氣,面對一切艱難。
獲准每天傍晚帶著新八出去走走,沿著門前的路一直走下去,當然,要記得回家。囧囧讓我的身體虛軟無力,走不了幾步就氣喘吁吁,可有了一點點自由我就興奮得不行,沿著海邊的下坡一路跑下去,很有些飛起來的感覺。於是就繼續跑下去,翻過海邊生鏽的欄杆跳到沙灘上,兩隻腳陷進沙子裡,無力感就會減輕一些,騙自己不是自己腿軟,不過是因為沙子太軟不好著力。
新八跑起來的時候總是揚起一陣陣沙塵,我跟在他後面有點踉蹌,深一步淺一步,一直走到海的面前。躺下來,對著遠方剛剛想落下去的夕陽眯起眼睛,覺得睏倦,就又閉起眼睡一覺。我知道我要回去,可是有點累了,顧不得那麼多,只是很想睡下去而已。
恍惚間聽到新八在身邊不安地吠叫,肩膀一沉,像是有誰抱起我。我用力想睜開眼睛,卻仍舊陷在黑暗裡,隱隱約約聽人喚我:“然然,怎麼睡在這裡?漲潮了,你衣服都溼了,想溺死自己麼?”
這個聲音這麼熟悉,溫柔地要滴出水來,又帶著一點痛。他怎麼會痛呢?我捨不得啊,那個時候,他從來那麼飛揚跋扈,但是偶爾的皺眉,我就會怕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有多久沒淤這樣想過,反而恨不得在他心口插一把刀呢?
再三警告自己,如果再對他心軟,再為他難過,再這樣愛下去,就太對不起媽媽。
明明我現在這樣,失去了一切,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都是他害的。
可是就是想哭。
聽見他的聲音,痛恨地不行,但更加難過。
身體一陣陣抽搐,大概是毒癮犯了,疼的蜷曲起來被他掰開,一陣手忙腳亂手臂上傳來細微的刺痛。囧囧注射之後帶來身體的空虛感,他想的周到,挑了這一種更像囧囧的囧囧。我靠在他懷裡越喘越急,雙手胡亂摸索著他的胸膛,扯開他的衣服,臉湊上去胡亂吻著,囧盪到極點。他早說喜歡看我這樣子,我就算再不願意也會做給他看的,何必給我注射那種東西呢?
每時每刻都折磨我,這麼讓他快意?
他被我摸著吻著,卻毫無動作,我閉著眼睛,看不見他面上的表情,身體內的空虛感卻更加強烈。胡亂扯開他的皮帶,脫xia他的nei褲,他下面軟著,我用手指擼動幾下,也不見勃起。情慾蒸騰著我的理智,我低頭,一口含住他。
他這才渾身顫抖了一下。
“然然,你明明……”他抱住我的頭,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我也顧不得聽,一邊用唇舌討好他一邊脫xia自己的衣服,胡亂摸著自己,口中含混呻吟。他在我口中漸漸變大,忽然拉開我的頭,把我調個位置,惡狠狠地壓在下面,下一秒,已經衝了進來。
疼,疼的要命。沒有擴張沒有前戲,我卻滿足。越疼越好,這樣的疼痛讓我的神智回覆幾分,像是分離出了第二個我,看著自己在他身下扭曲浪叫。
我明明那麼恨他,可是,卻只能在他身下gao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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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劫》昨晚更新一章。為毛那文的人氣低迷?明明那篇寫的比鈔票好多了的說……
大家去支援《焚心劫》吧~
另外,關於n.u.e,我真的覺得此文不n.u.e,真的,我一點也沒往n.u.e了寫……還是說你們想看看我真正的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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