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龍澤拉入洞穴。
纖細的手解開狼皮衣,在蔥白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腰帶時,一雙握住了這雙手。
“你別。”帝龍澤盯著她的手,晃一下腦袋,“這媚毒不強,我可以撐住,何況你如今……”
溫紫楚看著帝龍澤,手仍要解腰帶。
“過了三月,胎象已穩定了,可以……”
“你不顧忌你……”
“無礙,我可以的。”
“你真要這樣?”
“是你,我願意拋棄那份顧忌。”
溫紫楚目光真實不含半分猶豫,手指也順著說這話的時刻解開了腰帶。
帝龍澤蹙眉,問道:“你不後悔?”
“不悔。”
聞言,帝龍澤抱起溫紫楚輕放鋪滿乾草的石床上,從上看著那雙已屬於她的眼睛。
“我知道這可能讓你難以忍受,你真的確定?”
溫紫楚抓住帝龍澤的手,透過昏暗的光線望著他的眼眸,說道:“我能。”
☆、第四十一章:未曾見過
情劫降身/第四十一章
一動, 又能感覺到那種難言的疼痛, 還有那臭味。
洞外照入方破曉不久的光芒, 摸著旁邊男子正熟睡著,雙腳落地慢步至洞口。
伸出手指,金色的光線穿過指尖罅隙入眼, 刺眼令眼眸無法完全睜開。
不再去想直視那束明亮的光線,轉移目視遠處的石壁,石壁上有幾棵青松, 枝葉上積著雪。
這已是春了,卻還是能感受到冬的寒、刺骨。
轉身走回,看見男子已站起繫好腰帶,他手拿狼皮披肩朝著她走過來。
“天寒, 你也自己多注意些。”
溫紫楚撫摸著那雙厚實的手, 抬頭望著那雙藍眸,說道:“你也要注意,是誰會對你下藥?”
帝龍澤視線轉移至洞外,音色喑啞地道:“這你無需煩惱,我已知曉是誰。”
“你如此說, 我便也就不多問。”
溫紫楚垂眸,若有所思地走到石床邊,又將視線轉移至石床邊一條流水上。
這從石壁滲出的泉水味道清甜, 卻含有毒。
回想過去——
初至這個隱秘的山洞,起源於一場臨時雨,這雨來得快又急, 足足下了有兩刻鐘。
他們躲進這個山洞,外面的光照進內裡,洞壁有許多水面反射銀澄澄的光斑,如同夢般的玄幻。
因裡有泉水積聚成一個小池,才會這般。
一男子面戴一個面具,面具上面的圖案是西雲人們所畏懼的兇獸。
這面戴面具的男子單手捧起些許水飲入口中,後對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說:“安澤兄,這山洞有一眼泉水,水很甜,你來嚐嚐。”
男子執劍堪堪走近了,盯著這積聚著的小池子,眉心愈加皺緊。
“你方才沒喝了這水吧?”
面戴面具的男子疑惑問道:“這水……有什麼問題嗎?”
“有毒。”玄衣男子立給這戴面具的男子把脈,良久,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方才是喝了這水了?”
“什麼毒?”
“不過小毒。”男子說著拔劍割了他手指,血溢位來了,“你飲我的血便可無礙。”
戴面具的男子覺得好笑:“你的血是解藥啊?”
“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你大可以不信我說的,任由毒素蔓延至五臟六腑。”
戴面具的男子不再笑,凝睇著他的眼睛說道:“安澤兄是說真,我必然照做。”
這面前的泉水是有毒的,這不假,但毒性卻只會麻痺人神經讓人病個兩三天罷了。
如今……
撫摸著了隆起的小腹,唇瓣動了動。
呵,這般造化弄人。
“別去想了,愈想愈痛苦。”
一隻手映入桃花眼,溫紫楚微笑著點了點頭。
都已成定局,為什麼還要太過在意這些?
這些記憶不會被抹去,還年輕,不像老了,就記不住事了。
閒時、悲時,這記憶會在她腦中無限回放。
“楚,你那些痛苦,我理解,我卻無法感受,你看開些。”
帝龍澤輕闔眼,手仍放她肩上。
她敏感,她又不想把心中的事情說出來,或許這樣,她會好多了。
溫紫楚看著帝龍澤,無奈一笑。
“澤,用不著這樣,我只是想起之前,我們在這裡習武,我喝了這毒泉水,你讓我喝你的血解毒的事情。”
帝龍澤睜開眼睛,說道:“若是這樣,我便安心了。”
“我們一夜沒有回去,想必他們都該急了。”
帝龍澤安撫道:“不會的,我們不是頑固孩童,他們擔心我們做什麼?再者,有危險,你我能對付得了。”
“我明白,只是……”
帝龍澤看著溫紫楚撫摸著隆起的腹部,過去握住她的手。
“有我在,你一切都放下便是。”
“我怕他們知道……”
溫紫楚垂眸。
還是不想別人知曉自己的身份,生怕被那種眼神盯著,又陷入已被塵封許久的感覺。
“怕?何必去思慮這些?”帝龍澤雙手抬起她的臉,讓她正視那他的雙藍眸,“那種異樣的目光,是你自己心底的恐懼,如若你忘記它,它便不復存在。”
“澤,別說了,我……這腹中胎兒大概也餓了,你看……”
溫紫楚盯著帝龍澤的眼眸,不想把他臉上任何一絲神情給遺漏。
“這也才破曉不久,你……”
帝龍澤看著溫紫楚隆起的腹部不再多言。
今兒也不再有落雪,天放晴,空氣新鮮又泛著青草香,低頭視之,地面冒出了些許青綠的苗頭。
“雪停了。”
但願不會再下。
帝龍澤目視溫紫楚,說道:“這四國城是於常年不同,往年不曾下過這麼大的雪,倒也屬反常。”
溫紫楚聽著,“嗯”了一聲。
有時候,感覺她是在自我悲愴。
帝龍澤收回目光目視前方,正有多個人朝他們這個方位走近。
溫紫楚也抬頭去看,這些個人有一個是她不識的。
長得與……凌文天有些許相似。
尚且暫不無需擔憂這個人,現今是要讓凌霆風不能看見這張臉!
溫紫楚轉頭對帝龍澤,說道:“澤,這身體是師妹白止柔的,之前在南凌,我有見過凌霆風,你也知道白止柔是被許給凌文天,是凌文天的王妃。”
“我幫你把臉蒙上。”
帝龍澤拿出一條白紗巾,蒙在溫紫楚的臉上。
溫紫楚蹙眉,擔憂地道:“這不是更顯眼嗎?”
“不會,只要你不出聲,他們就不會注意你。”
“怎麼……”
溫紫楚很不安,雙手糟心地搓揉著。
帝龍澤做噤聲的舉動,示意溫紫楚別再多言。
三人漸漸步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