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沒數。”
王春花無語凝噎,哽哽的看著張顯,心中大罵這個呆~子,氣得拍腿,但是拍著拍著又覺得,呆點也好,不然誰興得做馮府上門女婿呢。
可不是連哄帶騙。
王春花笑笑,“老闆這就故意為難我王婆了啊,前些日子我明明過來與你說過,那馮府小姐啊。”
“不熟。”
“哪的話,我昨日去那馮府,還瞧見你送給馮小姐的古籍呢,今日怎麼與我王婆說話,就是不熟了?”
張顯今日分明是個螞蚱,就蹦躂蹦躂,別人來一腳,他懵一下,來一腳,再懵一下。
前前後後,踹翻幾回,最後,栽在自己店裡。
“馮鈺?”他試探著問。
王春花笑的嘴合不攏,“對對對,就是馮府小姐。”
“原是如此啊。”說罷,張顯起身,向王婆告辭。
“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去哪?”
“晚生,還得琢磨茶館生計之事,望夫人體諒則個。”
論此,王婆也不再好意思說張顯是愚笨之人,他這話,分明是在告訴她,自個兒忙著立業,哪有空成家。
好不容易見到張顯,王春花可不願就這麼放了他,自然步步跟緊,邊走邊說,“老闆若是精明人,應當和我好好談談的。”
張顯步伐不快不慢,似有疏離,青灰長衫襯的人清瘦十分,特別和豐腴的婦人並肩而走之時,差距顯然。
“夫人,勞您費心,晚生暫無成親打算。”
眼見他要進偏房,王婆急了拉住他胳膊,“我說你這榆木腦袋!”婦人眼尖,打量四周環境後,將張顯拉到牆角下,她掏出一錠銀子塞給張顯,“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你無父無母,那我這送上門的媒婆,你又何來拒絕之理?我王春花若不是受馮夫人所託,也不至於巴巴上門尋你啊。”
說至此,張顯更犯惑,手上推了她的銀子。
“既是媒妁之言,那夫人又為何偏偏選中晚生?”
王婆心思轉的快,哪能告訴他真實意思,只是當個冤大頭,誰叫偏偏他兩次送信送書都被自個兒瞧見了,那可不就是緣分麼。
“千里姻緣一線牽,姮娥娘娘選中的你們,哪有什麼偏偏一說,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啊。”王婆捂著嘴就樂了,心裡想的卻是白花花的一堆銀子到手了。
幾月前,馮府夫人尋上她,說是給自家女兒說親,那馮府小姐,整個津門縣,誰人不知,出了名的醜女,又是做的仵作這種髒事,本就難嫁,這會兒更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了。
不然以馮府那財富,誰不願娶他家女兒。
酬金給了不少,王婆半是愁眉半是喜笑,一半為錢,一半還是為錢。
苦苦說了一個來月,訪了津門縣的適齡男青年,卻無一合適的。
加上那個馮鈺,也是個刺頭,平日作風本就不賢不淑,不規不矩,到了她這說親跟前,依是如此。
所幸這拜月節後姮娥娘娘顯靈,讓她遇到了張顯,看兩人似有眉來眼去,加之張顯是個無父無母之人,更是好說服。
王婆想拿小錢換大錢。
“張老闆,小小心意,我這牽線也不容易,你知道的,馮府那醜姑娘,我看你生的標緻,自是知道你是委屈,那何不瞧瞧家底,你若入贅馮府,後半生吃穿不愁。”
饒是張顯這個寡淡性子,聽到這話,也要動怒了。
王婆唯利是圖,自己急切想賺馮府的錢,卻又要拖他下水。
張顯氣結,甩手道:“我敬夫人年長,還望夫人自重,莫要失了做人分寸,我與馮鈺不過幾面之緣,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互生愛意,更無拿錢辦事的意思。”
張顯負手進門,沒給王婆留下繼續說話的意思。
他自是再貧窮,也容不得別人拿錢來糊弄這事。
想來,氣的更甚,拿出書籍左右翻看,心不在焉,忽然想到那日替馮鈺擋下一棍,臨閉眼前,瞧見她面紗下的面容,很是姣好。
只是不像說話般囂張。
明明張了張櫻桃小~嘴,偏偏說出的話,卻是粗悍。
張顯搖搖頭,不想再去思考這件事,只當從未發生過,以後離這人遠些,別再惹上什麼閒言碎語。
生來二十多年,張顯頭回避人如此,也是難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單機作者的第十二回……今日居然有想寫心火的衝動,還好壓下來了
第14章 第十三回
“近日老宅忙了些,所以難免疏忽,勞師弟奔波。”何關一邊飲酒,一邊看著窗外街上路過的行人。
張顯苦巴巴坐他對面,食不知味。
“我怕這個店是要賠了。”張顯道。
何關這才側過頭,想了想道:“做生意難免有得有失,只要不是山窮水盡,問題都算不著大。”
那話字面上像是寬慰,實際聽起來卻感覺滿滿敷衍。
何關這副置身事外的姿態,令張顯陷入困境,他最近隱隱明白了何關的用意,原來是因為花光了他爹給他的錢,所以急急拉他一起買了這茶館,早就知道地勢不妙,更別說偷雞摸狗之人常光顧。
思至此,張顯耐不住氣,出門往外走走。
走的稍急,沒聽見賬房先生的話,讓他留步,只隨風往遠罷,一心要出去,又怎能聽得別人勸。
如此,走著走著到了三里河,想來這算是他的出生地。
心裡格外親切。
只見,三里河一路綿長順著兩岸人家流入龍首山方向,河岸上楊柳依依,細條枝隨風搖曳,柳樹旁有老人結伴坐樹下聊天,又有家婦搗衣聲陣陣。
張顯苦悶不已。
一直沿著三里河向西,龍首山方向,路過招風酒鋪時,順路買了兩壺清酒,一手提一壺,就這麼上了龍首山。
算著時間,明日是老師傅的七七日,可惜師孃早已賣了老宅帶玉華南下,如今這津門縣再無他親信。
雖是孤身,卻也落得自在。
掙一兩也是他自己過,二兩也是自己過,不用苦於別人。
山路難行,偏偏是秋季,小有落葉飄零,若是遇至殘葉堆積處,更是難行,猶如過冬時分的冰面。
走了半程,張顯四處尋著別的路,循著從前人經過的蹤跡,往南走些,又遇黃土階梯,想必從前來的人多,但他卻不知。
由此,約莫過了三盞茶的功夫,張顯沒到老師傅門前,卻是遇到了一座尼姑庵。
庵前石階青苔遍佈,兩邊牆體斑駁,大門虛掩。
大樟樹高高壯壯罩在庵門的頭上,粗長的樹枝遮住了老匾上刻的“松月庵”三字。
張顯算是迷了方向,想著庵裡或許有人,便上前叩門。
無人應。
他又稍稍推開一點那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