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放光,作勢又要撲過來,被後進來的少女一把拉住,這少女看著性子寧靜些,輕聲道:“姐姐快溫和一些,別把這位姐姐嚇著了。”
屋裡眾人又是笑。
寧夫人向寧琪和寧蕊介紹了陳夫人和陳錦,兩個小姑娘乖乖的見了禮,便圍到陳錦身邊,好奇的看著她。
按理說,侯府里長大的女孩子該是矜持溫順的,但是這兩個丫頭……唔,倒像是放養長大的。
一個拉著陳錦,好奇寶寶的問:“姐姐你怎麼這麼漂亮啊?”
另一個好些,但也好奇得不得了,“姐姐你平時用哪家鋪子的胭脂啊?”
陳錦:“……”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最後一根稻草
看得出,寧府裡眾人都很和睦。
雖是分了家,但彼此並不生分,反而親熱有加。
陳夫人看著那兩個小丫頭圍著自己的囡囡轉,臉上露出了由衷真誠的笑容。
她曾以為,陳府也是這樣,當是這樣。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想起近日府裡出的這些事,陳夫人笑意轉黯,低頭喝茶。
“我叫真真,姐姐你叫什麼?”跳脫一些的少女挨著陳錦坐下,手裡還攥著陳錦的一截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像從前御前的那隻貓,“這是宣宣,她比我年長一些,但也只是大幾個月而已。”
名喚宣宣的少女溫柔一笑,“姐姐。”
她們讓陳錦想起陳玉和陳雪。
在徽州青磚碧瓦里生活了十幾年的兩個少女,同樣鮮活、羞澀,讓人覺得親切。
“我叫陳錦。”
“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寧真笑著說,“姐姐的名字真好聽。”
高門大戶里長大的女孩子,縱使言行不羈些,也是詩詞伴身長大的。陳錦說:“謝謝。”
寧真見她不愛說話,也不惱,竟來逗她,“姐姐,我們方才從外面回來發現一個好去處,要不要去?”
陳錦搖搖頭,笑著回絕了。
寧真眼珠一轉,又道:“這寺裡實在沒有十分好的去處,但是後面有一處花田,這時候去倒是正好呢。”
陳錦笑道:“確是好的,只是寧夫人煮的茶實在美味,我想多討幾杯。”
她這話讓人實在生不起氣來。
寧真撇了撇嘴,手上仍拉著陳錦的衣袖不願撒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這個姐姐,沒來由的。
上首的寧夫人聽罷,暗中點頭,果真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單這份沉著已不知把多少同齡的少女比下去了。
眾人正喝茶,外頭突然衝進來一人來。
甄夫人看清來人,沉聲道:“有客人在,怎還如此冒失?”
那人穿一身藍色的短打,看來是寧府裡的下人,跪在地上,說道:“小的有事稟告。”說罷抬頭,目光為難的看著寧夫人。
寧夫人知他意思,但今日是自己邀請陳錦母女來的,此時若要人家迴避實在有失禮數。
“這裡沒有別人,你且說吧。”
“唐夫人……好像瘋了。”下人道。
眾人一驚,紛紛放下茶盞,看著那下人。
那人在眾人目光中身體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自己聽到的一五一十說來。
原來就在今日早些時候,墨筠貼身的嬤嬤進去伺候她起床的時候,發現墨筠竟與一男子赤身裸|體的睡在一處,那嬤嬤本是墨筠的親信,自然不會把這事傳出去,但還沒來得及掩住證據,門外突然衝進一群婦人,個個叫囂著衝進了屋裡,將墨筠與那男子抓了個現成。
墨筠平日裡雖伶牙俐齒,這時候不免也慌了,只來得及拿被子遮自己的身子。
只知那一群不知哪裡衝出來的婦人這樣不講理,竟制住了墨筠的嬤嬤,將墨筠重新扒了個精光,將她自床上拖下來,對著她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力氣也是奇大,不一會兒,墨筠便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這倒還不算完。
那群婦人又將那男子拖下床來,原來他竟是其中一個的丈夫,夜裡偷偷溜出房去,與姘頭私會來了。那婦人抓著自己的丈夫又打又抓又罵又哭,墨筠院子裡一時熱鬧無兩。
最熱鬧的是,外頭的人尋著喧鬧聲紛紛跑過來,便看見墨筠被人按在地上打的狼狽模樣,而且身上未著寸縷,像墨筠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平日裡連一絲委屈都受不得,更何況是如此這副模樣,簡直恨不得當場去死。
有那識得她平日裡沒少被她奚落的人,當下便笑了,“合該她平日裡那樣囂張,果真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人。”
“可不是,我聽說唐大人平時極寵她,沒想到唐大人為官清明,內人卻是這樣偷人的貨,嘖嘖,真真想不到啊。”
“若今日換成是我,只怕早一頭撞死了。”
這幫看熱鬧不閒事兒大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
墨筠臉上身上全是傷,眼淚卻是流不出來。
到現在為止,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她一睜開眼,身邊竟躺著個她完全不認識的男人。
為什麼他們都沒穿衣服?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偷偷摸進來的?
“我沒有偷人!”墨筠趴在地上,喊道,“我堂堂相府千金,怎會做出這等不恥之事來!你們是什麼人?都給我滾!”
立刻有人酸道:“呦,目下是敢做不敢當了嗎?說得這樣振振有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捉姦的那個呢。”
墨筠又憤又羞,眼睛赤紅,“滾!統統給我滾!我定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所有人!”
“這下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人群裡有人笑道:“平常出行都要侍從開路的尚書夫人,沒想到才離府短短几日,便耐不住寂寞找上了姘頭,而且聽說還是別人的夫婿。這尚書夫人……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墨筠是個最愛惜自己名聲的人。
外頭的那些人說話聲越來越難聽,她的心也跟著一路往下沉。
心想完了,她完了。
無論今日這髒水是誰潑的,鬧成這個樣子,她必是沒有任何聲名可言了。
若前面她還能鎮定,那麼唐嫀的出現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