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蹤跡。

秋夜白瞧著小人參精的神色，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我這個萬年鬼差都找不到，你又如何能找得到？”他揹負雙手，就要離去。小人參精卻突然扯住了他衣袖，道：“我定能找到小妖姐姐，你信不信？”

“當真？”

小人參精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只要小妖姐姐還沒有上天，地上、地下我都能找得到。”

秋夜白點了點頭，莫名覺著，這個小人參精也許真的能做到他自己不能做到的事：“那麼，咱們兩個都去找，倘若你先找到了，就燒了這個符咒告訴我。”秋夜白遞給小人參精一張黃色符咒，又道：“若是我找到了，就讓你小妖姐姐自己聯絡你，好麼？”

“一言為定！”小人參精摺好符咒，塞進袖子裡，即刻遁入地下。

秋夜白還來不及想接下去要怎麼去找柳小妖，地府中，守在瓔珞大人身邊的護衛突然現身，施禮道：“夜白大人，地府出事，請您速回。”

秋夜白清楚，若是沒有天大的事，瓔珞身邊的護衛無論如何也不會跑到人間來。他點了點頭，轉瞬便回到了地府。

一切還是井然有序，那些鬼魂該受罰的受罰，該入輪迴的入輪迴，至少在十八層地獄之上，並沒有什麼不妥。

秋夜白不禁問那護衛：“該不是瓔珞大人無聊了，故意派你來捉弄夜白吧？”

“不敢！”護衛突然佈下結界，結界中只剩下他和秋夜白，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躬著身，道：“夜白大人，瓔珞大人失蹤了。”

“你說什麼？”秋夜白勉強抑制著心底的怒火，道：“你是瓔珞大人的護衛，該時刻守在她身邊的。從你口中如何能說出瓔珞大人失蹤這六個字？”

護衛只是低著頭，任憑秋夜白責備。

秋夜白闔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半個時辰以前。瓔珞大人封了屬下的感官，待屬下清醒過來，便發現大人已不在地府。”

秋夜白思忖著：“如此說來，她是有意的。”秋夜白的拳頭攥了起來，他即刻想到，瓔珞的失蹤和柳小妖的失蹤也許是有關聯的。瓔珞知道他已與非毒精魄合為一體，故意抓走了柳小妖？秋夜白晃了晃腦袋，對著護衛說：“我安排可靠鬼差去尋瓔珞大人，這裡就交給你。”

護衛躬身領命後便消失在秋夜白眼前，結界也隨之消失。

秋夜白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他身後，一個又一個鬼差跟了上來。秋夜白已很多年沒有召集過這麼多的鬼差同時回地府了。

柳小妖被困在了結界裡，眼前這個‘晴夜’帶著她重複著他們之前做過的所有事。可柳小妖的神志清醒，她十分清楚眼前的‘晴夜’絕不是晴夜，雖然他們的氣息一模一樣。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結界中沒有時間的推移，在‘晴夜’又一次準備給柳小妖作畫的時候，她問出了這句話：“晴夜一生只為我畫過一幅畫。”

書案後的‘晴夜’擱下筆，直起身子瞧著柳小妖，道：“不愧是修煉了幾千年的妖精，若是一般的凡人或者妖精，在我的幻境裡，早已迷失了自己。”眼前的‘晴夜’變成了身穿紅衣的女人。柳小妖見過她，在那個萬年以前的過去：“你是閻王？”

“他們都叫我瓔珞大人。”瓔珞始終微笑著，眼睛裡交替流動著地府中四種花的顏色：“我想，你大概能猜到我為何會把你幽禁在這兒。”

“是因為秋夜白麼？”柳小妖的眉頭蹙的緊緊的。

瓔珞點了點頭：“萬年以前，他為了你，答應我永遠做地府的鬼差，我絕對不允許任何背叛。”

柳小妖笑了：“瓔珞大人，小妖心中有個疑惑，不知大人能否解答。”

瓔珞神色一怔，沒有說話。

柳小妖又道：“你到底看中了秋夜白哪一點？既讓他的一縷幽魂在凡間輪迴受苦，又讓他在地府掌握至高的權利？”

瓔珞低垂了眼瞼，柳小妖看得到她嘴角邊的那抹苦笑。她突然欺到柳小妖身前，右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道：“小妖精，萬年以前的柳葉兒是我特意送到秋夜白身邊去的。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一顆讓秋夜白心甘情願來到地府為我效命的棋而已。一顆棋哪有資格知道為什麼！”

這一次，換柳小妖怔住，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竟會是瓔珞用來釣秋夜白上鉤的棋子。她不甘心，抓住瓔珞的袖子，逼問道：“為什麼？秋夜白他哪裡招惹了你？萬年以前，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凡間書生而已。”

“普普通通的凡間書生？”瓔珞哼了一聲：“他若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書生，值得我如此大費周折麼？”

第34章 再去崑崙山

地府中秋夜白信任的鬼差都被他派出去尋找瓔珞，可是秋夜白自己十分清楚，瓔珞離開時連護衛的感官都要封住，恐怕是不想讓誰找到。

秋夜白就待在他自己的那間小屋裡，手裡握著那隻小巧的銀盃，他在等，他想，如果瓔珞離開地府真的與那個小妖精有關係，也許她很快就會回來。

這世上最瞭解自己的，恐怕真的是自己的心腹。沒過太久，秋夜白就收到瓔珞已回地府的訊息。他披上黑袍，戴上那張遮住全部臉的面具，下到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更深的地方-瓔珞的府邸。

瓔珞的府邸是安靜的，十八層地獄中厲鬼受刑時的嚎叫聲絲毫都沒有傳下來。瓔珞依舊穿著那襲紅衣，看上去心情不錯。

秋夜白斂衽為禮，道：“瓔珞大人。”

瓔珞點了點頭，側臥在榻上，右手食指勾了勾，命秋夜白近前來。

秋夜白順從地又向前走了幾步。

瓔珞道：“命那些鬼差們都回來吧。還有那些個聽說我不在，就蠢蠢欲動的傢伙，讓他們都收收心思。本君即便不在地府，也由不得他們肆意妄行。”

秋夜白微一點首，想了想，又道：“大人出入地府還是帶著護衛好些。”

瓔珞的笑中帶著一絲不屑：“這天上地下恐怕極少有誰能對我不利，帶著護衛，多餘了。”秋夜白不知道的是，守在瓔珞身邊的護衛，其實並不是真的為了守護瓔珞，他們守衛的是整個地府。瓔珞低垂了眼瞼，道：“夜白，萬年前你入地府那日起，我就說過，希望你忠於地府，永不做背叛之事。”

秋夜白始終微躬著身子：“瓔珞大人的教誨，夜白不敢或忘。”

瓔珞從鼻子裡‘嗯’了一聲：“若是沒有其他事，就退下吧。”

秋夜白猶豫了一下，終是向後退了幾步，轉身走了出去。他曾有那麼一刻想問瓔珞，‘你是不是抓走了柳小妖？把她幽禁了起來？’還是放棄了。跟隨瓔珞這麼久，卻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