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

一、

“艾，為什麼要穿成這樣？”斐看著鏡子裡自己身上的華麗複雜禮服，問道。

某隻惡魔笑容滿滿。

“因為我們要見證一個國家的滅亡與興起。”

“在那之前，”斐斜眼看他，“請先把手從我的襯衣裡拿出來，謝謝。”

“……”

二、

“走吧。”

阿爾法興沖沖的背個大包袱就向外跑，毫無疑問的被奧米伽攔住。

“這是什麼？”

“秘密！”

奧米伽無奈的接過。

“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他邊說邊解開包裹上的封印。

阿爾法急急忙忙的跑過去，“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封印上的！你別拆！”

“……”奧米伽對著阿爾法的秘密無語。

——記憶水晶。

大的，小的，方的，圓的，長的，短的，薄的，厚的，黑的，白的……

“你想做什麼？”

“為了今天我可是把倉庫找了個遍！”

“……”

“啊，時代的交替，國家的興衰！”

奧米伽隨手拿了兩塊小的裝進兜裡，將其他的收回空間，“這就夠了。”

“誰說我是要收藏的，我是要用來賣的……”

“……”

…………*…………*…………………………………………

希走進空曠的大廳，靴子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他走過一隻巨大的壁龕，壁龕裡是安德烈亞創作的精妙無比的藍白兩色上釉瓷像，作品名稱是《卡奧斯與聖子》。人像的神態優雅，微微低著頭，彷彿等待著什麼的發生。

薩爾河安靜的穿過這個國家，哈斯城與河一同沉默著。洛林經過多少年風霜雨雪的折磨才蛻變為今天，遭遇過聖戰天災與神罰，經歷過大規模的清洗，宮殿屹立在高處。遠看去，平和寧靜，可隨著愈來愈強的靈壓與步伐，這大廳內的氛圍從未如此的嚴肅。

古蒂·賓可法尼亞以一種欣慰的表情看著曾經的王子向他走來。他看向身邊的米勒斯·哈利德，他的妻，洛林的長公主。他的面容平靜，像一位垂死的老者，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場景，於是靜靜等待最後的宣判。

“古蒂。”

希開口。

“你願歸還王位嗎？”希緩緩抽出利劍，指向他。

“我洛林的法律允許用劍對準國王？即使是一個皇族也無此權力。”卻是米勒斯言道。

“可洛林同樣不會允許一個篡位者當道。”

“你竟敢質疑我皇族權威，來人，將希·哈利德送往監獄。”

大廳內突然閃出一隊人，這些都是七階以上的戰鬥法師，個個面帶黑紗，衣著統一，儼然訓練有素。

“親愛的皇姐，幾年前你也是用同樣的辦法將擁護我的臣子都送往監獄了吧。”他突然笑道，“可惜，今天去的，不會是我。”

當那些戰鬥法師默契配合著向希發動攻擊時，梅甘彩正悠哉悠哉的吃話梅，右手已捏住一張符咒。

從希身後出現的白光幫他輕易化解了攻擊，方才元素的劇烈波動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艾吉瓊因出現在大廳門口。他緩步走進，面帶微笑，聖潔高貴，全身散發著溫和的氣息，氛圍變得平和了些。

“您好，”希向艾吉瓊因行禮，“多謝您的援助。”

“不必在意。”

斐四人隨後趕到。梅甘彩不情願的將一半話梅分給了阿爾法。

“對了，記憶水晶呢？”梅甘彩問道。

奧米伽看向他，“在我這裡。”

“快點錄，我花大價錢買！”

總要給那孩子留點念想。

米勒斯見艾吉瓊因一招便打敗了法師的攻擊，表情凝重起來。

她以為希剛回到洛林，以他的實力本不足構成威脅。得知今日他會來奪回皇位，她更是以為這是個除後患的絕佳機會。她隱忍了二十多年，終於能夠掌握大權，登上皇座，並組建了自己的一股勢力，其中的法師也不乏高階之士。可希找來的這個幫手，恐怕以他一人之力便足以抵抗她的千軍萬馬。

怎麼辦！

怎麼辦……

“念在你是我的弟弟，今日我便不再追究，你們都退下吧。否則，就是與整個洛林作對。”米勒斯一臉平靜。

“謝謝，我想沒這個必要。”艾吉瓊因笑了笑，又轉過頭對希說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清理門戶。”希憤怒的仰起頭，握緊了劍。

艾吉瓊因等人被包圍。

米勒斯動用了她的全部爪牙。

“如果現在放棄你那幻想，我還可以留你們一條生命。”

米勒斯何嘗不想希的應允！她可以放棄這個除掉他的機會，只為了保住手中的棋子。她身為一個水系的八階法師竟然看不透那人的等級，何況那人只是一拂手便重傷了她的護衛。她在這幾年積攢的有生力量並不算太多。如果敵傷一千自損八百，她即使是殺了希，也必不會高興。

艾吉瓊因聽完希的話後，猶豫了下，還是出手。

只見他身形閃動與法師之中，快得彷彿時間停頓了般。梅甘彩仔細看著，勉強能捕捉到他的動作。每次只是指尖出現一縷白光然後進入法師的脖頸，只幾個呼吸的時間，艾吉瓊因已回到原地，手中握有一把極細的白光。

“如果現在放棄皇位，我可以保他們的命。”希反唇相譏，在心底默默驚訝於艾吉瓊因展現出來的實力。

斐看了看一旁的艾普西隆，發現他眼中一種名為“興奮”的火焰燒得正旺。斐不禁感慨萬千，並衷心的為艾吉瓊因祈禱。

整個大廳沉默。

米勒斯突然帶著古蒂進入地下。希衝上前，發現王坐下早已開啟了逃生通道。他舉劍欲追，卻被梅甘彩攔下。

“讓他們走吧。”艾吉瓊因發話，並放開了對法師們的禁錮，“請將洛林主城的人民聚集在市中心廣場。”

希照做。

…………*…………*……………………………………………………

“把整本勾上，謝謝。”紐對侍者說道。

自從接受過艾吉瓊因導師的重生之後，她便覺得身體內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髮色由棕黃逐漸變為黑，眸色膚色也更為純正，以往的元素魔法全部不能使用，而艾吉瓊因又為了不打破平衡封印了她的力量。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資格在繼續留在洛林學院。今天的這餐是她為自己準備的踐行。

不知不覺得就來到了上次那家甜品店，還好是上午，人不算太多。她走到那個座位坐下。

她記得艾吉瓊因好像很喜歡西米布丁。

誰？

她被封印的僅有破壞力，而感知力和洞察力比起以前，可是天差地別。

“沒想到你能夠發現我的到來。”肯雅塔高傲的仰起頭朝她走去。

紐繼續吃，不想同她吵。

肯雅塔坐下。

“原來暴躁的野貓也有憂鬱的時刻。”她輕笑，讓侍者拿了一副餐具，無視紐詫異的目光。

“怎麼，最後一餐也要獨自享用？”肯雅塔挑了一塊曲奇小圓餅放進嘴裡，微微皺眉。

“隨你，反正我自己也吃不完，不能浪費。”她有些發愣，這句話曾經出自艾吉瓊因之口。

“梅導師他並不知情？”

“你是問什麼？”

“你的離開……和變成天使。”

紐放下刀叉，抬頭看她。

…………*…………*…………………………

艾吉瓊因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與諾查丹瑪斯再見面。他眯眼看向天空，那八扇黑翼濃的他不知該做什麼。

“我的孩子。”

艾吉瓊因在一束明光的圍繞下升起，他緩緩朝諾查丹瑪斯飛去，目光中飽含了愛慕與懊悔。

“天使應屬於天界。”

市民們都已在聖光的照耀下沉睡，連艾普西隆幾人都未倖免。梅甘彩在昏睡之前用力將兩顆記憶水晶放到了較高的位置。

諾查丹瑪斯面容冰冷。

“是的，父神。”

說畢，他的八扇黑翼霎時比雪的顏色更勝幾分！

“無焱，你……要回去？”艾吉瓊因頗為震驚，“我和紐之間根本就……”

“是我們。”他的語氣裡有著不容反抗的堅定。

“……”

“同我重歸第八天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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