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巧催著她,“快點吃,吃完我把你送過去,周婆家外孫成績不錯,能一邊玩一邊教教你。”
時安瞪大眼睛簡直不可置信,立馬端起飯碗,三兩下,把大碗白米粥一口灌光。
轉而,她把光淨的碗底亮起來,笑嘻嘻間,迫不及待說,“我們去吧!”
小凌宗的一隻腿剛爬上床沿,猝不及防的一個噴嚏讓他從床頭跌落。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外面有人敲門。
凌宗聽一耳朵,從地上坐起來,然後堅持不懈爬上床的功夫,外婆吱呀把大門開。
與此同時,小時安墊著小板凳站上去,猛然貼在窗戶口,凌宗甫一抬頭,小腳一劃,嚇得夠嗆,再次哐落在地。
凌宗坐在地上生無可戀不想起,他聽見外婆和時安媽媽聊天,唰唰是塑膠袋作響的聲音,外婆熱情的說,“來就來嘛,這麼客氣幹什麼?”
素巧笑笑,“這不是我家瓜子學習不好,有道題目不會,就讓凌宗教教。”
外婆“呀”了一聲,剛想推脫說凌宗要睡覺了,素巧又補了一句,“你家外孫模樣生的真俊,學習又好,以後長大了肯定有大出息。”
外婆不好意思說,“你家香椿樹上哪還有了,就都送過來了。”
素巧客套的說,“應該的應該的。”
聽這口氣......小凌宗算是知道人心險惡,世態炎涼。
☆、Chapter 6
凌宗問,“6+3為什麼等於4?”
時安咬著筆頭“啊”了一聲,然後尷尬的一笑,“我算出來的?”
“你怎麼算出來的?”
時安抻著兩隻手愉快的顯擺了下,“手算。”
凌宗終於心安理得的攀爬到床上,居高臨下悠哉說,“你太笨了。”
時安跺腳,“我不笨!”
凌宗呵呵了聲,一邊小心翼翼的拆卸著變形金剛,一邊漫不經心的應付著說,“既然你不笨,那6+3等於幾,你要是算對了我就教你。”
時安望著他,“真噠?”
凌宗覺得她不會,就心不在焉的回她,“真的。”
時安神采爍爍,歡樂的舉著手,快速的過了遍腦子,邊數邊說,“一二三四五六七□□,”啊,她蹦起來,小辮子一顫一顫,興奮的說,“等於九!等於九喂!”
還真會,凌宗瞥了她一眼,“你會數數嗎?”
時安愣了一下,伸著小手要爬上床,凌宗陡然瞪著她,警告說,“別動!”
時安憋著嘴,一動不動。
凌宗又問,“你會數數嗎?”
時安信心十足的點頭。
“那一到一百,你數給我聽。”
時安“哦”了聲,聽話的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六......”
時安兩隻手擱在床側,嘴裡呢喃有語,一邊看見凌宗低著腦袋,將變形金剛上下左右觀摩了一遍,蹙著眉頭,然後伸著小拇指,戳進了金剛的眼睛裡,然後眼睛部位的模釘往後一抵,東西掉了下來。
“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聽見她偷工減料,凌宗側了她一眼,小小年紀模仿老成少年,“十八就到二十九了呀?”
“嘿嘿,”時安歪了下腦袋狡黠一笑,知道糊弄不過,就中規中矩起來,“十八十九二十......”
終於數到一百,凌宗從模型的胸腔部位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夾子,完全忽略時安邀功一樣的表情。
時安欠揍的邀功說,“我數完了喲。”
凌宗點了下小腦袋,眯著眼睛,聚精會神的看著黑夾子兩側的線路,一邊說,“我聽到了!”
時安抿了下嘴,還是沒忍住抱怨說,“你都沒誇我。”
凌宗無語凝噎的在心裡喘了個粗氣,他說,“你會背乘法口訣嗎?”時安沒當即作聲,凌宗欠兮兮的炫耀說,“我會喲。”
時安抬起了肉嘟嘟的下巴,沉吟了下,打腫臉充胖子,點了點頭,食指拇指一伸,兩指頭之間的距離無限收攏。
她眨了下眼睛,得意說,“我也會,”然後降低分貝做補充,“一點點。”
凌宗說,“那你背給我聽吧。”
時安心虛的嘿嘿了下,不準備作聲,但是凌宗煞有其事的望著自己,搞得也是騎虎難下。
無奈,時安背誦,“一一得一,一二得二........”時安緊張的摳著小拇指,直到“一八得八,一九得九。”
......沒了。
凌宗耷拉著肩,特意問了一遍,“沒了?”
時安的腦袋很不安分,一會兒側到這一邊,一會兒側到那一邊,都不知道是否在認真聽,自顧自的就出神。
凌宗拍著她的臉,說,“會不會?”
時安成績差是有原因的,她沒有耐心,她說,“不會那麼多。”
凌宗開啟她手上的文具盒,盒內面貼了時安的手寫課表,課表的邊緣黑乎乎的,凌宗將它扯下來,夾在課本里,而裸露出來的內盒上,就是乘法口訣表。
凌宗說,“你現在背吧。”
時安抿著嘴,為難狀。
“背嗎?”
時安又開始了她的多動症,從床頭挪到床尾,再從床尾挪到床頭。
凌宗重複,“背不背?”
時安抗拒的搖頭,過了會兒,找藉口說,“今天太晚了!”
凌宗聳著脖子眯著眼睛望著時安,勘破她不愛學習的本質。
可能是比較容易勘破......
這正和凌宗的心意,凌宗欣慰的點頭,說,“今天太晚了,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時安沒動。
凌宗說,“你要是還在這兒就背這個,不然我偷偷告訴你媽媽,說你學的一點都不認真。”
“啊?”時安不情不願。
她慢吞吞的將自己的本本合上,又將文具盒蓋上,流連的望著小凌宗,說,“我可以留下來陪你玩嗎?”
凌宗搖頭,“不可以。”
時安不死心的問,“為什麼呢?”
凌宗不耐煩,又瞪她,“你好煩的。”
突然,安靜了最少十秒鐘。
真真,難得啊。
凌宗擺弄玩具的小手停下來,以為自己傷害到時安的小玻璃心,於是瞥她一眼。
時安低著腦袋,摳著指頭,耷拉著眼簾,一副失落模樣,和楚楚可憐掛上一丁點鉤吧。
可玻璃心不就是用來打碎的嘛。
同情被擱置,凌宗勾起一側嘴角,明智一問,“還不走?”
時安不服氣,憤怒的“哼”了聲以作迴應。
窗外就是素巧大媽,昏黃的燈光下,她正在收衣服。
凌宗輕飄飄的警告說,“我要開啟窗戶了告訴你媽媽了?”
時安阻止說,“不要。”
凌宗指著門口,“要麼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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