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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離狼窩又入虎穴無路時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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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玉使完了最後的力氣,可四周仍是渾水滔天,江水象大海一樣的廣闊漫長……他要放棄努力了:仰泳,任由洪水漂浮吧————這一關真的挺不過去了!

就在他絕望、要放棄的一瞬間,突然,一根樹枝伸在了他的面前,他本能地一把抓住,象一隻瀕死的螞蟻抓住了一根稻草,他腦子裡沒多想,只是心裡再次發出一聲:感謝主!

這是從山上伸到江面的一根樹枝,雖是樹梢柔細的末枝,卻很柔韌,伍家玉拽著它,小心地拽著它,漸漸地停到了岸邊!“要是沒這根樹枝,我真的就堅持不住了!——這不是樹枝、這是上帝的手呀”’

一到岸邊,他全身撲象岸邊的雜草、並用雙手緊緊地揪住了岸邊很多根凌亂的枝條,他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以確定:終於過來了!

看一下自己,他再次感謝主:還好,還給我留了一條遮羞的褲頭,脖子上的浮石竟也還在!

略作休息——

爬,爬到山上,赤著腳,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不管是胳腳的石子,還是遍地的暗荊短刺,都能讓這雙白生生的腳,產生突入心扉的疼痛,原始人類,我們的祖先,也是這樣行走的嗎?

這直立行走,是這樣痛苦,一定不是他們直接的選擇!

在荊棘林產的叢林中行走,個頭高也是一個障礙,他這時羨慕起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小矮子們來:小個子,會更順利地穿過阻攔,他們視角獨特,心理陰溼,他們會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達到他們的目的……他一會雙手著地,爬行,一會雙手在樹上吊起,猴行,一會屁股落地,坐行……不怕慢,就怕站,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不能停——

走,天黑前,我要走到山頂稻田那個地方!

他是清楚的:不能直接往山頂上爬,以這個速度,明天也爬不到!只能繞著山爬,這樣,有可能找到路,有了路,才能走得快,才能找到人!

絕望的時候,並不慌張,因為慌張不但沒用,而且會消耗體能,產生思維上的混亂,儘量什麼也不想,只解決眼前的問題——一寸一寸地行走!

步步行來皆是血,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在一條山澗邊,依稀發現了一條有人走過的小路,雖隱在草叢中,但可以肯定,有人到過這山澗取水!伍家玉在山澗邊停了下來:有水,又有路,不急了!

得找點什麼充飢,雖然不覺得特別餓,但根據時間算來,早已餓過了頭,不補充能量,是危險的!

他仔細在流淌的澗水中搜尋,沒有一條魚,沒有一個水螺,岸上,雜草叢生,沒有一隻野菌,只有荊棘上有一些明顯不能食用的紅色小果子,伍家玉細細察看:這些果子周圍,要是沒有死了的鳥或昆蟲,便是無毒的——雖然這樣的果子,鳥都可能不會吃,但在現下,只要無毒,必要嚥下一些!唉,這樣的茫茫大山,這麼深遠渾厚的原始森林,竟沒有一樣可食之物,造物的慷慨與吝嗇,誰能知曉!

天色暗淡下來,估計快到傍晚了,沿著依稀小路,折了根粗枯枝當柺棍,奮力前行,月亮上來,朦朧的山影,樹木,比傍晚甚至更加清晰,忽地前面出現了一片開闊地,那是在叢林中的一片開闊地,地的一頭,好象有一個人工搭建物,摸近一看,是一個用茅草和樹枝搭建的窩棚,一人長、齊腰高,貓頭進去一看,裡面有些稻草和一床破篾席:好,今晚,我就在這過夜!

“這裡有窩棚,肯定是用來看種的東西的,可眼前視線模糊,看不清這片開闊地裡種的是什麼,瞪大眼在窩棚四周尋找,看到了一簇瓜一樣的藤蔓,順藤摸下來,果然得到一個瓜!似冬瓜,又似南瓜,有一斤多重,看不清是什麼瓜,管它呢,用拳頭把它砸開,伸嘴就咬,吃得談不上可口,但比那草莖和荊果要強多了,正在啃得有味,忽聽耳邊傳來哼哼的聲音,伍家玉停止嘴嚼!靜聽判斷:這是也來偷吃的野豬的聲音!

得把它們趕跑!

聽那聲音走近,伍家玉拿出柺棍,歇斯底里地大吼著衝出來,嚇得那哼哼聲音驚叫著往山林中竄去——伍家玉相信:人,才是世上最可怕的動物!

晚風吹來很冷,幾乎赤裸的他,把這破席子捲成一個筒,用瓜藤紮了,一頭塞上茅草,從另一頭鑽入,再用腳勾另外一些茅草,塞在腳後另一頭,以抵禦這越來越冷的夜寒,他努力支撐著——等天亮!

哪裡睡得著,捱捱估計快到天亮,反倒竟迷糊起來,朦朧中,忽聽外面人人聲鼎沸,伍家玉鑽出窩棚一看:二三十人,有的拿獵qiang,有的拿彎刀,正在對著自己!

伍家玉看他們衣衫襤褸,知道是山民,便趕忙用手比劃:我,中國,我們友好——

眾人似懂非懂地叫著,不知在商量什麼,不多時,

拿qiang拿刀的一群人,把伍家玉夾在中間,踏著朝陽,指示他沿一條小路往前走,他們好象不打獵物了,面是直接回到了村寨,進了一棟堅實頗大的木樓,這木樓,顯然是本寨最有權勢的人家所有,分上下兩層,下層四周有攔杆,外面是小路,樓裡面可以吃飯開會,不象大多樓下養豬養雞,伍家玉坐在樓裡,樓外面圍滿了人,穿著超短裙的婦女為多,都是黑黑的,小孩也是,也都象從煤灰裡剛刨出來的一樣……

這邊明顯比江那邊發達些,高個穿半身軍裝的男子,特地把一部我們國家早不用了的單卡收錄機,放到炕的正中間,把音量調得大大的,收錄機裡,播放著類似藏族的歌曲,同一個調子,但很悠揚動聽,擁有者得意地拍拍自己這寶貝東西,大意是問:中國,有沒有這個?

伍家玉點頭說有,並用手作了個有更大更多喇叭的表示,擁有者不太相信,又用手指天指天空,口裡發出嗡嗡的模仿機器的轟鳴聲,意思是:你們有能在天上飛的飛機嗎?

伍家玉點頭說有,心裡暗笑:這麼落後的地方,還能為自己很先進,真是搞笑!……

這家大約是寨子裡管事的,個頭和伍家玉相仿,少有的精幹,四十來歲,當過兵的樣子,好多人圍坐在一邊,有的躺下,點起了只有在小說或電影裡才看過的煙燈,抽起了煙,這煙好香,象是燉的老母雞的香味,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鴉片,有的人在和當兵的交易,一砣這黑黑的東西,有人拿出七八塊銀洋,這銀洋比袁大頭小不少,伍家玉也沒看清是什麼錢,他不想這些,這家女人們這時從外面回來,一個忙著生火做飯,一個女人給孩子餵奶,一個年輕的女人,給當兵的捏肩捶背——顯然,這人有三個老婆,別人都不覺得奇怪,伍家玉倒是稀奇!心裡想:這裡既無圖騰,好象也沒什麼教,不照樣都有和伊什麼蘭一樣的習慣……

晚飯照例是手抓,那紅白相間的糙米飯,用手捏緊了,象吃生米一樣地艱難嚥下……

晚上,他躺在這樓上的大通鋪中,輾轉反側,捱到雞叫,只聽女人們都起來了,各拿手電或火把,背上背了個大木桶,在樓前聚集,一會都往山下走去——伍家玉從樓板縫中看到這些,不知她們這麼早要去做什麼,很是奇怪,聯想到山頭稻田中,只有女人在收割,他想:昨晚,她們睡得那麼晚,現在起得這麼早,真是辛苦!

天麻麻亮,這群女人們又從外面回來了,每人從背上取下木桶,把從山澗裡取來的水,倒入儲水的大桶裡,便忙著生火做飯,煮好飯,盛出一些,用芭蕉葉或布包了,放在揹簍裡,快速地拿上鐮刀,水罐,都向外走去,象打戰一樣地忙碌……這時男人們,都還在鋪上翻身,欲起不起的樣子!

伍家玉看了,心裡實在不忍:那山澗,空手走一趟,都費老鼻子勁了,還要背水,那是多難,這是什麼鳥社會,怎麼活都讓女人們包了,這些男人們,專門打打獵,抽抽鴉片……

天大亮了,女人們都走淨了,男人們起來了,沒有什麼廁所,茅坑也沒有,不知女人們在什麼地方方便的,反正男人們都到林子裡解決!

吃過早飯,來了兩個年輕黑黑的、矮矮胖胖民兵,身背長長的、和他們身體差不多長的步qiang,示意要伍家玉跟他們走——伍家玉不知他們要幹什麼,心裡發毛地想:莫不是要找個地方,給我qiang斃了?

不知將會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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