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安銳和裴寂清在一起一年了。只是這幾日安銳似乎有事情瞞著裴寂清,說話也是支支吾吾的。裴寂清心裡還是有些明白的,因為舒夜的忌日快到了。
果然,如往常一樣,溫存過後的安銳摟著裴寂清靜靜地躺在床上。夜晚很寧靜,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裴寂清只是在等著,等著安銳告訴他要出去幾日,而安銳,是在想著該如何開口。
終於,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安銳開口說話了:“我明天一大早要出去,晚上晚點回來。”
“嗯,去吧!”裴寂清沒有多問,只是心裡有些許失落,他其實是希望安銳告訴他,明天是去拜祭舒夜的,安銳不說,反而更讓他認為自己只是個外人。
安銳輕輕摩挲著那光滑細膩的手臂,像是在安慰裴寂清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安銳吻了吻還在熟睡中的裴寂清,就立刻起床了。摸索了十來分鐘,門咔嚓一聲,開了,然後咔嚓一聲,又關上了。
裴寂清猛地睜開眼睛,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迅速穿好衣服,刷牙洗臉,前後不到五分鐘,拿起錢包也跟著出了門。他上了前天從租賃公司租來的汽車,朝著安銳的寶馬追了上去。
他承認,他幹了一件很沒品的事情,也根本沒有去考慮安銳知道後會是什麼後果,他只是很單純地想去看看舒夜,想去看看站在舒夜墳前的安銳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比平時更加溫柔,會不會還依然,愛著。
他抱著這種心情,跟著前方的寶馬上了高速公路。中午的時候,寶馬開進了服務區,安銳下車吃東西去了。裴寂清則窩在車上,啃著準備好的麵包,喝著牛奶。不一會兒,安銳便出來,裴小騷扔了麵包,趕緊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下午三點,兩輛車終於駛進了H市。這開車開了一天,裴寂清已經開始感到疲勞了。他看著寶馬停在了一輛花店前,安銳下車捧了一束百合,手裡還拿著一枝紅玫瑰,便又發動寶馬繼續往前開去。
這人,拿一枝紅玫瑰幹嘛?裴小騷心裡不是滋味了一番。
到了H市的公墓區,安銳終於下車了。裴小騷等安銳走了一段距離,才跟上去。看到安銳在一座墓前停了下來,裴小騷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只有揹著安銳後面那坐墓碑可以稍微擋擋自己,而且,還可以聽見安銳說話。裴小騷想著,便貓著身子溜了過去,像做賊似的,大不敬地趴在人家墓碑前。
縮著身子老半天,腰痠背痛,估摸著都有一個小時了,可還是沒聽見安銳說話。他好奇地伸出腦袋,往前面瞅了瞅。只見安銳弓身,好像把什麼放在了墓前,隨後又站了起來。然後,又是沉默。
搞什麼啊!就這樣站著!話都不說的!裴小騷心中嘀咕,揉了揉發麻的腿。
安銳好像聽到了他心中的話,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低沉、平靜,聽不到冷酷,卻瀰漫了溫柔。
“小夜,今天是最後一次見你了,以後就不來看你了。”
裴小騷心中咯噔了一下,什麼什麼?聽錯了吧!
“我現在,很幸福。愛上了一個有點淘氣的男人,他沒有你這麼聽話,這麼安靜,但是,我卻是真的很愛他,想跟他過一輩子。小夜,我知道,你會祝福我們的。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安銳輕笑了兩聲,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只是輕輕地說了三個字:“再見了、、、”
裴小騷躲在墓碑後,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安銳的心聲,這些話遠比“我愛你!”更加讓他感動。他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一枝紅玫瑰突然從頭頂伸了過來,伸到了他眼前。裴寂清一怔,緩緩站起了身來,有些傻愣地轉了過去。
面前的安銳酷酷地笑著,把紅玫瑰插在了裴寂清襯衫胸前的口袋裡,伸出手,撫上了那張俊美的面龐,替他擦掉了掛在睫毛上的淚珠,霸道地說了句:“回家了!”
裴小騷低頭,看著胸前的紅玫瑰破涕為笑,一枝紅玫瑰的花語是“你是我的唯一”。
“等等!”他扔下安銳,跑到了舒夜的墓前,對著墓碑鞠了一躬,真誠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什麼呢?或許是感謝他死了吧,雖然這有些缺德。
百合的旁邊,安靜地躺著一張照片。上面還有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痕。裴小騷看著照片欣慰的笑了。
“親愛的,我們回家吧!”他奔向了站在不遠處正深情望著他的安銳。
夕陽西下,兩個身影緊緊地挨在一起,溫馨地向前走去,某個淘氣的男人時不時來點小動作,惹得旁邊的高個子男人一驚一乍的。
“喂,把憶舒丟給我爸媽帶段時間,我們到墨爾本旅遊去吧!在藍天白雲漂亮的小花園裡狠狠做它個幾天幾夜。”
“嗯、、、、”
“喂,你剛才說‘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後面是什麼啊?”
“嗯、、、、”
“問你呢,快點回答!”
“呵呵、、、、”
安銳其實是想說:“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不管先遇到誰,我想我最後,還是會選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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