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證據就順其自然了,否則我們倆空口白說也沒有實際解決的辦法。”
“報警只會打草驚蛇。他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不一定能一擊即中。如果找不到證據下次還要再抓就更難了。再說,按照喻江當作風,我覺得留下證據的可能性很小。”林雪遲搖頭。
Allison有點不太甘心,到嘴邊的疑問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雪遲一直不願意報警的態度讓人覺得可疑。她堅信林雪遲有自己的苦衷不願意接觸警察,也許是因為父親被捲進案件中警察一直沒有查不出來,所以才會對警察失望,也許是因為警察曾經應該幫助他脫離家暴環境卻不作為,所以對警察不信任。
但現在她開始擔憂起來。他們在取證的過程中難免要觸碰法律的灰色地帶,甚至有的手段已經可以算是違法,比如從FBI裡偷拍查案資料。如果被發現,FBI完全可以以竊取機密的罪名將他們送進監獄。再這樣下去他們必然要有更多的越界行為,連Allison都不確定還要做到什麼地步,但林雪遲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這種不要命的態度遲早會毀了他。
“雪遲,我覺得你對警察的態度好像很排斥,有沒有什麼原因呢?”單純的女孩問道:“你知道,我們再這樣下去可能不只是小偷小摸,擅闖私人領地這樣的事情,有可能會有犯罪的危險,如果找到了證據、抓到了真兇你想怎麼樣呢?這件事最終還是要警察來接管的不是嗎?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提早一步規避風險呢?我不想你為了真相最終被送去監獄。”
林雪遲意會,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知道對你來說肯定有很多擔憂,但是我有現在不能接觸警察的原因。”他苦澀地說:“這樣說聽起來沒什麼說服力,但是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是什麼原因,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也沒有關係,我能理解。等到……等到找到證據,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我一定會主動去警察局的。”
Allison嘆息:“我相信你。我不是懷疑你,如果我懷疑你我根本就不會來舊金山了。”
“我知道,謝謝你。”
Allison打起精神來掏出那張宣傳紙:“我還沒有報名,上面寫的上課時間點是在兩個星期後。我不確定那個時候能不能有時間再過來,這麼來回跑我也負擔不起費用。我們還有沒有可能透過別的途徑來搜尋可疑的人物?”
“你剛剛不是說要查它有沒有經過註冊嗎?查得怎麼樣了?”林雪遲問。
“哦,我查到了。”Allison掏出手機來:“這是個合法註冊了的教會,雖然註冊資料上寫的介紹和實際上風馬牛不相及。但是我發現了一個有用的東西。你看。”
她拉出一張表格來,上面有幾個名字和電話號碼。
“辦理註冊手續一定需要留下相關負責人的姓名和電話,這張表格上面有幾個名字你看看。這裡,Paul Venker,應該就是那個牧師。”
林雪遲粗略掃了一眼那張表格,目光鎖定在一個名字上——Briden Gore。
第33章 思親
西雅圖。華盛頓大學。
“這件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還是不要再動手了。”男人背對書桌整理著壁櫃上的資料夾。
桌後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光頭男人。他神情很是麻木,與其說面相天真,倒不如說因為總保持著動物般機械的表情,才會給人“單純”的錯覺:“教授,我並不是故意要……”
“我知道。”男人轉過身來,笑容溫和,並沒見任何慍色,“但是你很少這樣急躁,Briden,這和我認識的你不太一樣。”
光頭男人懊惱:“我知道我這次沒控制住。一來,他父親對這件事的態度非常主動,二來,我們沒有在未成年人身上試驗過,所以我實在是沒有忍住。我不想給您添任何麻煩的。”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對於未成年人的領域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探索,但是在成人身上也還沒有成功不是嗎?”“教授”點頭:“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其實你不需要著急的。但是現在你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的壓力很大。因為你鬧到了醫院,雪遲最近精神變得很緊張,我需要在他身上花更多的時間。”
光頭男人臉色有一瞬間僵硬:“教授,Dr.Lim到底……”
他其實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問這個問題,但他無法忽視。林雪遲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上,特別是看到了那些新聞照片之後,他就再也沒辦法壓抑心裡胡亂的猜想來找男人求證。
“我看到了新聞,您不是一向不想讓他干涉這些事情的嗎?”
“教授”說:“以前我不願意他牽涉進來是我並不確定他能做到哪一步,就像你Briden,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也不是一開始就合作的。我在雪遲身上看到了潛力,他是塊不錯的料子,但我不能隨意就下結論的,我需要觀察期,需要去評估他是不是能夠承擔得住這些事情。你明白嗎?我不希望這些事情會壓垮他,如果他承受不住壓力,或者說他不夠堅定,那麼我和你都會有暴露的危險。”
“那……那現在呢?”
“K.K的事情你看到了,他的能力超出了我的預計,只是性格上面還有欠缺的地方,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必須全程在他身邊看他做這些事。我希望我的努力不要白費,將來當他可以獨立承擔的時候,也許還可以幫得上你。”
“我不需要。”光頭男人撇過臉去,語氣有點變扭:“我一個人也能做得很好。”
“教授”低笑:“你總是往返於西雅圖和舊金山之間,本來就夠累了,還有整個教會要管理,研究上也不能落下,總是勞煩你親自動手我也會過意不去的。你們倆的性格其實有點像,雪遲的也並不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但他不是個壞孩子。”
光頭男人暗地裡咬牙,他最討厭的就是教授把他和林雪遲放在一起比較。林雪遲算什麼?只不過是喜歡裝可憐罷了,也不見得是個奇才,憑什麼讓教授花費那麼多的耐心和時間手把手地一步步調教?他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卻裝作委屈地說:“但他總是詆譭您,我覺得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們在做的事業,而且他還和那個女孩子糾纏在一起……”
“教授”皺了皺眉頭,有一瞬間他的眼睛裡暴起冷肅的殺意,看得光頭男人一怔,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但他還沒有說完,“教授”已經恢復了笑容,那乍起的虐殺意志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雪遲長大了,他有他自己要交的朋友,這也很正常。我總不能時時刻刻看著他,勞煩你為我留意了,我就是擔心他會交一些不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