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開花一個沒留神,臉就被荊山抬起來,兩個人的鼻子尖頓時觸到了一起。
謝開花眼睛倏地睜大,腦子裡有點發燒,卻聽荊山低聲道:“小謝,你昨天,算是給我告白嗎?”
告告告告告什麼白?
謝開花很想手舞足蹈地把荊山推開。可他動也不能動,只覺得荊山離他好近,荊山的另一隻手還溜到了他的腰上,手指跳舞似的環住他的腰肢。
“我沒、我不——”
謝開花訥訥的。不知道怎麼,他眼睛裡又全都只剩下荊山的嘴唇。那麼好看的嘴唇,他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昨天只是親了荊山的臉頰?
真是太失策了。
“我——”
謝開花想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子。怎麼說也活了個好幾百年。可為什麼表現得這樣糟糕呢?唉,荊山一定在笑話他。荊山這傢伙,也一點都不老實——
“荊山!”
謝開花像是猛然回神,陡地就推開荊山,受驚的兔子似的砰一下跳到邊上,衝到陽臺上又把陽臺門關起來。荊山苦笑一下,走到門前往樓下看過去。
卻是宿管阿姨在叫他。
見荊山出來,阿姨忙道:“有人找!一個小姑娘。說姓岳!”
荊山眉頭一蹙。他往宿舍樓門口那邊看了看,果然見一個嬌小可人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這棟樓的牲畜們來來回回,全都用垂涎三尺的目光在看她。她也不怕,大方站在那兒任人看,還時不時挺挺胸,十分驕傲。
“是嶽泓嗎?”
謝開花的耳朵也靈得很。即使關上了陽臺門,也聽到阿姨的大叫。他不高興地探出頭來,也不怕害臊了。
荊山臉上露出了微微的苦笑。
29、第二十九章
“是嶽泓嗎?”見荊山不回話,謝開花就又問了一遍,一邊從陽臺後頭竄出來。
趴到走廊上一看,遠遠就瞧見了小美女;她筆直站立的的身姿確實是蠻奪人眼球。雖然咱們的小謝同志不待見她,但平心而論,這嶽泓還是相當有氣質的,起碼比採石場那個朱大小姐要好許多。
“她又來做什麼?”謝開花戳一戳荊山的腰眼。
要是換做別人碰他這樣敏|感的部位,荊山早一個掌刀砍下去。偏偏又是謝開花。荊山只覺得愈發無奈,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咦,不是你叫她來的嗎?”
謝開花當起醋桶來也是很有一套,一個白眼甩過去,甩得荊山有苦說不出。見到荊山臉上淡淡的苦色,謝開花又是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率先往樓下跑過去。
嶽泓在樓下已經站了半天。
她出生清貴,模樣又好,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養著的,比起荊家的大小姐也是不遑多讓。像今天這樣十幾二十分鐘的等人,實在是平生的第一回。
但她也並不生氣。因為等的是荊山。
荊山——一想起這個冷漠的少年,嶽泓臉上就是微微一紅。那種朝陽初升一般的麗色,讓身邊的男生看了差點一頭撞到牆上。
嶽泓眼角瞥到,很不屑地嘴角一翹。眼皮子淺的一群傢伙。荊山就永遠不會這樣。這世上萬物,在荊山的眼裡,恐怕就沒有多少美醜之分;他是用心去看待這個世界的。祖爺爺說,像荊山這樣的一顆童子赤心,是千年不出的。
本來嘛。她嶽大小姐喜歡上的人物,能是普通人嘛?!
她更加驕傲,又下意識地挺了挺胸。
“嶽泓?”
身後有人喊她。但並不是荊山的聲音。荊山早八百年不這樣叫她了,都是跟著他妹妹喊她泓泓。這樣親暱的稱呼,每次嶽泓聽在心裡,都是甜滋滋的……
她疑惑地轉過頭去。
一個娃娃臉的少年蹦跳著從臺階上跳下來。天真的臉蛋,明星一樣的眼睛,還有彷彿永遠在笑的表情——嶽泓記得他。他是荊山的舍友。
是那天給了她一記下馬威的那個臭男人。
“是你?”嶽泓尖聲叫了起來。
謝開花撇撇嘴:“是我,怎麼啦?叫得什麼似的。”
像是他強|奸了她一樣。不過這話太粗俗,優雅的小謝同學沒說出口,埋心裡去了。
“荊山呢?”嶽泓懶得和他說話,伸長脖子往謝開花身後去看。果然就見到她的大山大哥,只是荊山並沒看她,一雙眼睛反而一門心思地放在了謝開花身上,還伸手拉住謝開花的後頸衣領,防著叫他不要跳得太歡,不小心摔跤。
嶽泓看著荊山溫柔如水的表情,心裡就覺得不好。可她怎麼也沒想不到荊山和謝開花的那一層關係。荊山是什麼樣的人,嶽泓心裡其實清楚得很;她喜歡這位祖宗,可也沒想過能有什麼回報——起碼現在不會。
平時撒撒嬌,她也是大著膽子。也知道荊山對她好,是看著他妹妹的面子。
老一輩的人說荊山是赤子之心。可這一顆赤子之心,實則冷得比南極冰山更甚。
好在荊山終於抬起頭,也看到了她,嘴角一勾,算是笑了笑:“泓泓。”
嶽泓忙擺正臉色,又撒嬌一樣地跺跺腳:“大山哥!你讓人家等好久。”
“抱歉。”荊山隨口敷衍一句,沒別的安慰的意思,很直接問道:“你找我有事?”
人家沒事不能來找你嘛?嶽泓很想學言情劇裡的女主角來上個這麼一句話,但終究不敢,只笑著道:“是有事……是國學社的事情啦。”
荊山和謝開花都愣了愣。那天晚上雖然加入了這個社團,但幾天下來早把它忘到了爪窪國去,這會兒陡然聽到,都是片刻才反應過來。
荊山對這個國學社是沒有半分興趣的;要不是那天陪著謝開花,他才不會加入這種掛著羊頭賣狗肉的大學社團。但謝開花縱然是賭氣,對凡世間大學裡的這麼個社團活動還是有些興趣,當下問道:“什麼事?”
嶽泓見他插嘴,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過看荊山也沒有說話的想法,只能道:“是這樣……學校正式開學前一天有一個社團表演集匯的演出,我們國學社也報了名,打算趁這幾天功夫弄一個節目出來。”
國學社的名號聽起來頗響亮,其實規模還沒有那種跆拳道社、網球社啊之類的大。更不用提建師的動漫社團,那個社團裡光人數就要近百個,佔了社團大樓最大最好的房間,讓其他社團的人都恨得牙癢癢的。
這種社團表演集匯,學校裡也是每年新生入學的時候都有。就是讓各個社團出個花頭,風騷一番,好再勾|引一些學弟學妹。
此番活動,國學社往年是不參與的。表演——國學能表演什麼?穿著漢服上臺走秀嗎?還是躲在臺上一角寫個毛筆字出來?別開玩笑了。
不過今年不同。
今年有咱們的嶽大小姐。
“學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