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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連忙撫了撫雲傾的胸口,就怕他家雲傾給氣著了。“對對對,都是混帳。”他如是說道。

雲傾低下頭,擰著小春的下顎讓他揚起臉來。

“嗯?”小春回望雲傾,一雙桃花眼眯眯地,眼裡銀光流轉頗是動人,帶著笑、迴盪著溫柔寵溺。

“給你兩個選擇,“雲傾慢慢冷靜了下來,聲音也失了抑揚頓挫,變得毫無起伏。”一是從今爾後沒帶近衛出門就不許出門;二是隻要你出門便讓我陪你出門。否則即便只是到前街張記買松子糖,也不准你去!”

他再也受不了這人一離開自己的視線不是失蹤就是闖禍的舉動,要有條千年烏金寒鐵鏈,他絕對會拴在這人身上,叫他上哪兒都得捎上自己,永遠都離不開自己。

“欸,你還真不放心我。”小春笑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不愛人跟,和你不愛被人叫美人一樣,都是有原因來著,絕非故意和你作對的。”

“什麼原因?”雲傾問。

小春說:“小時那會兒我娘是湮波樓名妓,每日客人絡繹不絕,加上我長得這般明眸皓齒活潑可愛,爹見爹疼、娘見娘愛,樓裡的龜公見了我都還會流口水眼睛怎麼都離不開。”他一邊說一邊比畫,極盡誇張之能事。

雲傾摸摸小春的臉、捏捏小春的手臂,若是自己,的確也會喜歡小春這模樣。可認真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發覺小春不停擠眉弄眼,這才曉得小春原來又在說胡話,他使勁地掐了小春的臉蛋一下,叫小春臉紅了一小塊。

“說正經的!”雲傾怒道。

“欸欸欸,說說笑唄!”小春說。

“你明知道我都會認真聽進去。”雲傾回道。

小春笑了笑,雲傾這番話他可受用了,心裡頭一甜,收起捉弄人的心思續道:“我娘她一是帶著我不方便,二是不想讓別的客人見著我,興許又加上我當年那個王爺、如今這個皇帝爹的騷擾,所以從小到大我總是被一群丫鬟看著,關在春水閣裡。就算偶爾能出門,也是前後左右護院圍繞,中間夾著一個老鴇當奶媽看顧得牢。”

小春換了張苦臉再道:“後來遇著師父,被收進神仙谷,這幾年自由自在慣了,可不想回到以前那種綁手綁腳的日子。成天被人跟著,到這裡到那裡都有人盯,簡直和坐監差不多,快活不起來,我是真的不喜歡。再者,還是那句話,若遇著我都打不過的人,你那些近衛跟著我叫做白白送死。反正無論如何,直著出去就會直著回來,絕不會橫著來嚇你。別為我擔心,就算不是為我,為了你,我也會顧好自己。”

雲傾身子突然又一僵,小春隨即收了話,問道:“怎麼?”

“你……”雲傾緩緩吐了口氣,沉聲道:“從現下起,不許你再動真氣,這身功夫亦不許再用。”

“為什麼?”小春疑惑。

“那夜那混帳就曾警告過你不得再動武,為何你都沒記在心裡?!”雲傾見小春還如廝懵懂莽撞,語氣都急了起來。

“可誰又曉得他是不是動著什麼歪念頭。”小春說道:“你說過好幾次他的話信不得,這回是怎了,竟聽進了他的話?”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不許動武便是。不許使劍、不許提氣、輕功也不行。”雲傾凝視著小春的雙眼,萬分擔憂。

“這不行那不許的,我這不成了廢人來著?”小春歪著頭,頗不以為然地道。

“有我在,你不會成廢人的!”雲傾死死將小春壓進懷裡,悶聲道:“半個月,不,十天就好,給我十天,我會找出法子,到時候你愛怎麼動便怎麼動,可這十天內聽我的,別用體內那些真氣。那是飲鴆止渴,只會讓你越陷越深。”

“……嗯……”小春應了下來,頓了頓,抬頭再道:“雲傾,其實你知道蘭罄在哪對不?”

雲傾一僵,雙臂勒緊小春。小春被摟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卻從雲傾的反應得知,這人的確曉得蘭罄如今下落。

別動真氣,蘭罄也講過這話,不過當時讓體內的子蠱被蘭罄身上的母蠱迷得七暈八素,自己也叫蘭罄迷得飄忽飄忽地,才沒將此言放在心上。

雲傾這般叮囑,極有可能是蘭罄親口告知,或是他從蘭罄口中套問出來。而無論是哪一點,都代表蘭罄正在他手裡。

小春喉間哽著,幾番想開口,卻不曉得該再問雲傾什麼。

問雲傾為什麼要囚禁蘭罄?抑或問雲傾為何不告訴自己,蘭罄就在他手中?

無論蘭罄還是雲傾,這兩個人在他心中,份量絕對都是非常之重的。

他的大師兄……

當年若非大師兄為師父帶路,指引師父到刑場救他,他如今便無法在這裡,遑論遇見雲傾,讓雲傾愛上。

沒有大師兄,便沒有他。

他的命是大師兄給的。

所以他的大師兄,絕對不能有事。

小春淺淺嘆了聲,有些事還是必須做的。雲傾卻彷彿曉得他的決定般,將他摟得更緊了。像是要把他崁進身體裡一般,不留一分一毫空隙。

“雲傾……會疼……”小春喃喃道,想起今兒個還沒吃藥。

會疼……會疼……自己疼……雲傾又何嘗不疼……

趙小春你這混帳最好趕緊想法子把同命蠱給解了,否則再讓美人傷心,看我饒不饒你!

小春低低念著,聲音小得連他自己都快要聽不見。

深夜時分,御花園以西的幽靜一隅,燈燭在年久破敗的窗紙之後,透出昏黃搖曳的微弱光芒。這命名為梧桐園,歷代囚禁妃嬪皇子的僻靜冷宮裡,傳來鞭子一甩又一甩的赫赫聲響。

蘭罄雙手被鐵鏈圈住,拉扯著身體高高吊起於橫樑之下,沾著水的藤鞭抽過後稍做歇息,讓底下受鞭的人將蔓延起的痛楚完全嘗透,接著才又揮下第二鞭。

蘭罄悶哼著,咬破了唇,嘴角卻還是掛著冷笑。

他目光灼熱地望著從自己受刑以來便一直坐在前頭梨花椅上好整以暇喝著香茗的雲傾,但云傾不開口,他也就不開口。

雲傾身著月牙色繡金鑲花素衫,外罩秋風白雲同色披風,發以金銀絲線混繞明玉冠挽起,兩側垂落一縷髮絲。偶有風吹來,一身白衣清淡雅緻,更添幾許飄渺出塵的脫俗氣息。

雲傾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蘭罄也沒有,或說有的,也只一直以來掛在唇邊那抹冷冷的笑容。

“東方……”蘭罄先開口了。

蘭罄沙啞乾澀的嗓音完全失了以往那酥柔入骨的冷然魅態,卻又多了點讓人心神動搖的致命蠱惑。

他臉上有些血跡,沿著削尖的瓜子臉緩緩滑落,落到被打得碎散的黑綢之上,混雜了汗水血水又蜿蜒順著薄薄的胸膛而下。

血水溫柔和緩地沿著一道又一道豔色鞭痕,滑過碎了外衣褻褲隱晦露出大腿的肌膚,再沿著小腿慢慢滴落地上,匯聚成一股妖嬈血泉。

蘭罄喚著雲傾姓名時,眼角勾魂似地揚起,執鞭之人瞧見他這模樣,忍不住一身躁熱,第二鞭下手更狠了去。

“嗯……”蘭罄呻吟出聲,聽得雲傾一愣。而後,蘭罄低低地笑了。

“笑什麼?”雲傾擰眉。

“你今兒個一來就叫人猛招呼我,就不怕子母蠱連心,讓小春知道你這般折騰我。莫非那小子又做了什麼藥,能斷除連心之痛?”蘭罄說。

雲傾不回答蘭罄的話,只是冷哼了聲。

小春前陣子頭疼得厲害,又受存於毒蠱內那四道強烈真氣的影響,終日疼得死去活來地,睡也睡不安穩。幸好做出了祛痛丹來止了一切疼痛,這幾日入睡時才少了幾番撲騰。

自從那日由外頭安然回來後,他便每日盯小春服下祛痛丹。

蘭罄軟硬不吃,既然小春不再感覺到痛,他也不怕,遂定了念頭在蘭罄身上用刑,無論如何都要逼問出拔蠱之法,否則只怕小春性命朝不保夕。

“這般盛情款待我,你說倘若小春發覺咱倆又不能好好相處……”

“小春不會知道!”雲傾喝斷蘭罄的話,怒道:“你若不想受這皮肉之苦,便立刻將拔蠱之法說出。只要小春好了,我就派人將你送回烏衣教。你不見他,他不見你,此後老死不相往來,這事,小春絕不會知道。”

“除非死……否則子蠱難以脫離宿主……”蘭罄低低淺笑。”東方,我能說的都說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啊……”

“如果再無方法救他,那我便先殺你,再取蠱!”雲傾言語冷冽,毫無感情地說。

“母蠱宿主先亡則子蠱隨即斃命……”蘭罄笑得渾身顫抖,他瞥了眼雲傾,看笑話似地望著他。”你還不明白嗎?就算趙小春死,我也不一定會死,但我死,則趙小春一定會死……你啊……什麼時候比那小子還不開竅了,這都不明白?”

雲傾心頭一跳捏碎了手中茶盞,碎片扎入手心當中,頓時鮮血直流。

“我不信。”雲傾瞠目怒視蘭罄。”他說過有毒藥就會有解藥,世間沒一種毒解不了。同命蠱定有方法可拔,只是你拽著方法不說!你聽著,倘若他死,我必叫你陪葬!他活不得,你也別想活!”

扔了那茶盞,雲傾心煩地吼了聲:“給我繼續打!”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劇烈的疼痛彷彿沒有盡頭般,加諸在蘭罄身上。

許久之後蘭罄意識模糊,一桶冰冷的鹽水潑上他的身,傷口彷彿火燒般刺痛,令他猛地再度清醒過來。

蘭罄發現,這穿著白衣的人,正凝視著他。

雲傾眼有些紅,望著蘭罄的傷口不知想著什麼,突然間他摒退行刑者來到蘭罄身前,嘎啞著聲音道:“你以為你這就算疼了嗎?你這回受的,還不止他當年在寫意山莊上被司徒無涯折騰的十分之一。那時他一心一意的為你,想救你,帶你回神仙谷去,可卻因為你,被司徒無涯施以鞭行,皮開肉綻,渾身沒一處好肉。他念著師門情誼,你卻幾番陷他險境。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捨得?”

蘭罄一雙眼眸暗了下來,淡淡地嘲諷道:“我不說過嗎?你們越痛苦,我便越快活。沒人要他為我做什麼,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摔下山崖,全身骨頭幾乎都碎了,雖然後來一塊一塊拼回來,可每逢颳風下雨便疼得無法入眠。”雲傾望著蘭罄,眼裡竄起了怒火,說道:“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昏迷了兩年多的時間,我只要一想到他幾次險險離我而去,便恨不得立刻殺了你,剮了你的肉,一片一片扔給狗吃了。蘭罄,你根本不值得他對你好!你活著,只會讓他痛苦!”

蘭罄凝視著雲傾好一會兒,突然露出萬分嘲諷的笑。”東方……你傻了嗎……你和我是同樣的人來著……你讓他受的……可不比我給他的少啊……”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分毫,即便是我自己!”雲傾伸出手,冰涼的掌心覆蓋在蘭罄因傷而灼熱的手腕上,眼裡有一分狠絕。”我答應過他。”

蘭罄笑,他看著眼前這人時老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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