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拉黎以北,結果自己被黎以東拉住了,“媽我聞到糊味兒了。” 黎母趕回廚房拯救那道黎以北最喜歡的菜,季揭在客廳坐下,黎以東不太主動和他說話,於是他拿起一本雜誌打發時間,沒幾分鐘卻突然聽到黎以東問:“當年你和以北分手,是因為不愛了還是太愛了?” “都不是吧。”季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想那時的心情,其實每分每毫都還很清晰,但他不會把所有感受都告訴黎以東,有些是難以言明的。他其實是一個比較現實的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也想放棄,所以在那個時候,所謂重病未嘗不是給了他一個逃避的理由和機會。 但終究這麼多年來,他的心裡裝不下別人,只有黎以北。與其說他是不死心地飛蛾撲火,倒不如說是認命了,既然停不下來,那就繼續,或許某天它自己就停了,再不需他來想盡辦法忘記。 “我也覺得我們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但我現在不想再選擇放棄。”季揭說,目光瞬間變得迷離。 黎以東淡淡道:“你很有勇氣。” “你有喜歡的人嗎?” 也許今天這種節日容易讓人變得脆弱,黎以東感覺心奇怪地動了一下。 季揭又問:“有嗎?” “有,不過不在我身邊。” 季揭笑,“想象和一個人在一起往往很美好。” 黎以北進了自己以前的房間,他早就不在這兒住,但裡面還是一塵不染異常整潔,床頭的書架上放著他曾經很喜歡的書,隨手拿起一本翻開,昔日的味道猶如暖煦的夕陽,稍稍撫平了他不太舒適的神經。他在裡面翻到一個用紅色紙幣折成的書籤,桃心狀,非典型的謝逾時傑作。 當時是謝逾時第一次上門拜訪他的父母,晚飯前兩人在他房間只呆了半小時不到,他意外謝逾時會這種折法,他眼皮也沒抬說看謝渺秒折過一次。黎以北知道謝逾時聰明,許多東西都能無師自通,剛結婚那會兒他一直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謝逾時卻兩下就能上手,但他很少做,只授人以漁,幾乎手把手教會他,再然後基本三個月都不會踏進廚房一次。 明明是很挑剔的人,但在吃著他吵糊的菜時也基本能面不改色,在他進步時也能很巧妙地給予誇獎。逃避家務幾乎是男人的本能,他卻早就發現,他為謝逾時做這些,竟已輕車熟路且無半點抗拒。 黎以東抬手敲了敲房門,聽到裡面黎以北的聲音,“請進。” 黎以東扭開把手,身體只探進去半截,“出來吃飯。” 黎以北很快出來,洗完手剛坐下,門鈴又響了,黎以東先他一步去開門,是一位抱著昂貴鮮花的年輕姑娘,穿著考究笑容甜美,她聲音清晰地說:“請問哪一位是黎以北先生,您的花。” 黎以北一愣,衝黎以東撇嘴,“請問真不是你哪位追求者弄錯了名字?” 結果那位姑娘還是說:“黎以北先生,北方有佳人的北,沒有弄錯。” 黎以東笑著替他接了,遞給黎以北時餘光瞟到卡片上面的字跡內容,忍不住想確認。黎以北動作比他更快,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翻開看,然後招呼也沒打就風一樣跑了出去。 莫名其妙,黎母打電話給黎以北發現他手機還落在屋裡,於是問:“他上哪去了?” 黎父率先拿起筷子,“年輕人當然還是得和年輕人過情人節,要我說以東你也不該聽你媽的,這種日子她讓你們回家就是無理取鬧,少理她。” 黎父黎母又拌起了嘴,黎以東卻心不在焉,還是季揭打了幾句圓場,很快他起身告辭,黎以東也在這時接到醫院的電話,和他一起走,出了公寓就分道揚鑣,季揭車子開得快飛起來,面無表情踩油門的樣子有種少見的決絕。 ☆、第 15 章 耳邊有低低呼嘯而過的風,鵝毛般的大雪片片落下,像一雙冰冷的手覆蓋他的頭髮和臉頰,黎以北覺得自己腦子好像很清楚,他應該愛惜身體,出門時候太急忘了大衣圍巾和手套,現在應該儘快找個比較暖和的地方待著。 他隨手推開一家咖啡店,店主正準備打烊,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見他進來手裡動作一頓,然後將門上的牌子從營業中那一面翻過去,“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杯藍山。”黎以北找地方坐下,抽出幾張紙巾,店主卻遞給他一條幹毛巾,他接過去,很有禮貌地說謝謝。但這簡短的兩個字都讓他指尖微顫,他閉上眼睛,呼吸控制不住十分紊亂。 年輕店主隱隱覺得不太對勁,看他單薄的襯衫背心和黑色長褲,又問:“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手機借我用一下。”黎以北撥自己的號碼,那邊很快被人接起來,“你在哪兒?” 是季揭的聲音,他掛掉,又打給黎以東,不通。打給肖子涵,關機。他沉默幾秒將手機還給店主,店主接過去,對著自己震個不停的手機問黎以北,“先生你要接嗎?” 黎以北搖頭。 店主將咖啡端給黎以北的時候,這裡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季揭找了過來。他把手裡拿著的衣服披到黎以北身上,又將圍巾繞在他脖子上,看著臉色清淡的摯愛輕聲問:“我陪你回家好嗎?” 黎以北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他下巴微微仰起,看著斜上方那盞吊燈,比謝逾時從歐洲帶回家的那一盞要小,也遠沒有那麼精貴,看上去像微光裡的一團棉花糖,讓忍不住想撕下一縷放進嘴裡嚐嚐味道。 他站起來往外走,行屍一樣。季揭留下一筆不菲的小費,拿起店主遞給他的兩杯打包好的熱飲,很快追上去。他花了很大功夫勉強讓他上了他的車,開之前在原地停了很久,直到黎以北的臉恢復血色,這個過程裡黎以北只喝了一口那杯他遞給他的東西。 這樣算不算趁人之危? 車子裡暖氣燻得人開始昏昏欲睡,而且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很濃,不自覺讓人卸下所有撐起來的頑固堅硬,開始蜷縮成在母體裡最初的姿勢。 季揭望著黎以北昏沉時的姿態模樣,陌生和熟悉五五分,熟悉源於他最初認識的那個黎以北,陌生來自謝逾時留在他身上的烙印。 車子平穩駛回季揭居住的地方,一棟獨立的別墅,他扶著幾乎完全靠他支撐的黎以北艱難開門,進去後將他輕輕放在沙發上,然後脫掉了兩人外套。 他解黎以北襯衣釦子的時候突然被他的手捉住,季揭去看他,發現他睜開了眼睛,但並不清醒,於是他又湊下去吻他,結果這次被他反應劇烈地踹了一腳。 季揭按著自己的胃,那裡又開始隱隱作痛,但很快他忍住這點不適按住黎以北,黎以北此時全身力氣只剩一成不到,根本掙不過幾乎鐵了心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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