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寧芷不說話,張霈便湊過身去將她輕輕摟在懷中,在她臉上香了一下,調笑道:“好寧兒,你如果覺得剛才是我欺負你的話,那現在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我也想那個了,你要不要看啊?”
韓寧芷羞不可仰,粉拳垂打著張霈的胸口,檀口嬌呼:“你壞,你壞……”
張霈感到隨著韓寧芷的動作,她柔軟如綿的軀體在自己懷中不主扭動,一頭黑瀑般柔亮的長髮,雪白如霜的玉頸,相互映襯,腹中湧起一股火熱感覺。
收斂心神,張霈突然問道:“寧兒,你年芳幾何啊?”
韓寧芷俏臉一紅研,微微側過頭去,喏喏道:“這,這個可不能跟你說。”
古代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隨便將名字和年紀告訴別人的,當然江湖女子不會如此扭捏做作,只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字閏中的大戶人家千金小姐才有此規矩,她們在議定嫁娶的時候,才把名字連同八字庚帖送到夫家。
張霈當然不知道還有這種規矩,見韓寧芷不肯說,心中奇怪,正想盡一步追問,突然面露喜色:“有船,竟然真的碰到船了。”
茫茫大海之上,張霈原本沒指望能夠遇見過往船隻,心中期盼若是順利隨著海流漂泊到附近的海島已是老天有眼。
誰知道幸福來的如此之快,的確是很快,韓寧芷還來不及高興,張霈面色一沉:“*!不好,要撞上了。”
韓寧芷愣愣的不知所措,耳中傳來“霍霍”的巨大震響,那是海風吹鼓船帆發出的顫動響聲。
張霈鼓起全身功力,接連向海中凌空劈出兩掌,炸起一蓬水浪,木櫃猛然向一旁破浪移開。
在巨力轟擊之下,木櫃順著海面陡然飆出三丈多。
驀地左方一艘巨舶彷彿衝出重重困鎖的洪荒怪獸般破霧而出,這艘巨舶龐大無比,無論外型和旗幟,都充滿異國情調。
張霈心中暗忖看樣子這所艘巨舶比之水蛟號也不逞多讓,由下看去,頓生可望不可即之感。
巨舶上十六幅繡著錦繡雲紋圖案的白帆迎風怒張,瞬息間又迫近張霈和韓寧芷搭乘的木櫃十多丈的距離,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張霈待要再次揮掌,可是避開三丈距離根本沒有辦法避免與巨舶相撞的命運。
機會稍縱即失,巨舶破開的海浪已經湧來,被浪鋒高高拋起的木櫃雖然都有翻倒的可能,張霈再次面臨考驗。
當機立斷,張霈揮手斬落支著船帆的“桅杆”,待巨舶迫近到身邊的時候,將“桅杆”運勁點在巨舶上,兩件完全不成比例的物件在接觸的瞬間,時間彷彿詭異的頓了一頓。
張霈體內氣旋瘋狂旋轉,一股熱流順著他的手臂流入“桅杆”,受不住巨舶巨大的衝力與張霈體內灼熱的氣流,“桅杆”寸寸爆裂,木櫃順著反衝力道往一旁滑去,霎時間移離了巨舶的航道足有七八丈之遠。
與此同時,巨舶十六張白帆齊落,硬生生向張霈滑去的反方向偏移一丈多遠,按照這種情況,即使張霈什麼也不做,他們也不會相撞。
張霈不知其中妙處,心中當然不以為怪,只是暗忖自己多事,明明有驚無險,卻自己把自己嚇個半死,但是如果是換了怒蛟幫的操舟好手在這裡,目睹此巨舶能在滿帆全速的急航裡,突然改變航道,可就不止是吃驚這麼簡單了。
要知道操縱這種巨舟,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各流派對於操縱的方法都敝帚自珍,不願透露於他人知曉,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已非尋常船家。
韓寧芷驚魂未定,俏臉煞白,張霈溫言軟語,輕輕寬慰,同時眼光卻往巨舶船身掃去,但他初出江湖,哪裡認識天下各幫各派特殊的標誌。
當然更不用指望韓寧芷了,雖然是武林世家的大小姐,但是畢竟年紀尚幼,又非博聞強記的才女,於天下各大幫派除了名字其他自然也是一頭霧水。
很快,落帆的巨舶停了下來,並從旁邊放下一條快艇,駛向張霈和韓寧芷兩人。
划艇之人邀張霈與韓寧芷二人登船,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但是張霈可不敢保證自己還否有等到普通貨船經過的運氣,於是他趕緊道謝後拉著韓寧芷的小手登上快艇。
張霈注意到那名一臉嚴肅的划艇男子,一身武功竟然不在楊權之下,看來對方的確有些來頭。
一名面容剛毅的黑衣大漢立於巨舶船首,三十六名腰懸長劍的藍衣青年立於他身後,諾大的甲板上除這三十七人外,還有一名含笑打量他們的年輕婢女。
難道是什麼王公大臣出巡?這陣勢也煞是驚人,相比怒蛟幫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張霈更加確信巨舶主人的身份不簡單。
見張霈搭乘的快艇*近,巨舶上放下五丈長的吊梯,黑衣大漢客氣的將他們迎上巨舶,接著命令手卜升帆預備起航。
張霈此時又餓有冷,也不多禮,隨著黑衣大漢進入艙內,韓寧芷自有婢女服侍,用不著張霈操心。
跟著黑衣大漢來到一間屋子,張霈發現裡面已經備好了換洗的衣物。
為張霈推開房門之後,黑衣大漢就欲轉身離開。
張霈急忙道:“這為大哥請留步。”
停步,轉身,黑衣大漢淡淡道:“公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人是鐵飯是鋼,肚子呱呱叫的滋味可不好受,張霈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的肚子有些餓了,是否能夠為我準備一些食物?”
黑衣大漢繃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應承道:“公子請稍候,我立刻命人給你送些吃的。”
張霈謝道:“多謝大哥了。”
黑衣大漢道:“公子不必客氣,我叫尚和,你喚我作尚叔好了!”
尚和,怎麼不叫和尚?相信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會這樣想,張霈也不例外。
當尚和離開以後,張霈關上房門,打量起屋中擺設。
一窗,一桌,兩椅,清潔器物齊全。
這艘巨舶上上下下都透著古怪,不想那麼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張霈簡單的洗蔌了一下,整個人精神面貌煥然一新,臉上鬱郁之色一掃而空。
此時一名白衣男子送來茶水和幾樣精緻糕點,怎麼會支使男子做這些侍女的活,張霈心中奇怪,卻不說破,同時輕聲謝過。
對方去後,張霈立刻對著食物風捲殘雲般大吞大咽起來,不過每碟精巧瓷盤中的糕點都只有那麼一點點,彷彿是象徵性的裝飾品。
這些食物,當然遠遠不夠張霈填肚子,吃過之後竟然反而更餓了,不過此時無人來問,張霈也不好意思再找人送食。
巨舶艨艟啟碇起航,升帆西行。
張霈探頭窗外,雖然不識海路航道,不過看船行的方向竟然是朝著太陽昇起的反方向行去,心中暗自嘀咕:“這船看來不是前往內陸的。”
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才能返回大陸,張霈坐到*窗的椅子上,端起熱茶猛灌了一後,長嘆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反正我也不急著回去,也不怕你們玩什麼花招。”
心中一動,張霈耳內清晰的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接著敲門聲響。
看來所有的疑惑都不會太久了,張霈輕笑道:“請進。”
“若是公子已經整理妥當請隨我來。”一把嬌俏的女聲響起,說話的正是剛才在甲板上含笑打量他的俏婢。
見張霈梳洗過後一副文質彬彬的俊俏模樣,俏婢秀眸亮了起來,欣然道:“公子真是龍鳳之姿,難怪主人對你刮目相看。”
張霈笑嘻嘻道:“人*衣裝罷了,其實以前我長的可並不好看。”
這可是句難得的實話,張霈以前的樣子連中等帥哥都算不上,更甭論俊男了,只是在體內力量潛移默化的改造下才脫胎換骨。
聽了張霈的話,俏婢“噗哧”一笑,臉紅紅的掩嘴笑道:“張公子說笑了。”
心中一動,對方竟然知道他姓張,張霈不動聲色的湊近她的俏臉問道:“請問這船是要前往什麼地方?”
俏婢粉臉一紅,身體微微向後一退,倆上露出似嗔非嗔的可愛表情,低聲道:“飄香號正駛往流球。”
飄香號?流球?怎麼都那麼熟悉,可是一時間張霈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姓名,那只有可能是韓寧芷這個沒有任何江湖經驗的丫頭告訴對方的,張霈故作隨意的問道:“不知道我小妹現在怎麼樣了?”
“令妹一切無恙,只是受了風寒,現在已經服藥睡下了。”美婢似乎驚覺話太多了,所謂言多必失,她連忙斂起笑容,輕輕道:“張公子請隨我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到了人家船上,自然要去見見船主,感謝對方救命之恩,只是張霈真的能夠順利見到船主嗎?
“勞煩姐姐引路。”張霈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
雖然眼前的小妞頂多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但是張霈叫起姐姐來到是利索得緊,就和他以前稱呼班上女同學美女一樣,極其順口。
俏婢粉臉微紅,盈盈一禮,然後轉身為他領路。
張霈的速度不快不慢,緊緊跟在俏婢後面,眼睛看著前方曲線玲瓏的背影,心中卻猜測著此巨舶主人的身份。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艙門,此舶主人看來御下極嚴,內艙走道中雖然門戶眾多,但全都緊閉,一路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遇見。
俏婢領著張霈到了通往船艙的樓梯處,然後由另外一位早已經等候在那裡的婢女帶著他蹬上樓梯,繼續前行。
只是帶個路也要這麼神神秘秘的,張霈心中產生了巨大的好奇。
當上層走道走道中間位置的時候,婢女把右手的艙門推開,躬身柔聲道:“公子裡面請進。”
張霈昂首步入房中,微微一愕。
原來此房形式古雅,彷彿仙境中的蓬萊樓閣,兩面各開有十多面窗戶,光線充足,纖塵可見,房中不設地席,代以幾組方几矮榻,牆上還掛了幾幅宮裝仕女圖,輕敷薄彩,雅淡清逸,裝飾得高雅優美。
婢女柔聲細語道:“公子請坐,我家主人隨後便到。”
張霈坐下以後,婢女奉茶後便關上房門,退出房間。
須臾,環佩聲響。
兩婢女將艙門推開,一名絕色美女,嫋嫋婷婷移步餓入,秋波流盼中,風情萬種。
張霈抬頭望去,頓時怔在當場,心中泛起驚豔之感,腦中思維似乎都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