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球皇宮,書房之中。
尚仁德端坐一張雕花龍椅之上,一動不動。最近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服藥的劑量越來越大,精神很不穩定。
靜坐不動的尚仁德彷彿一尊雕塑,沒人知道他是想問題還是在發呆,也沒人敢打擾他。
前日一位當值的小太監在尚仁德“沉思”的時候冒然送上茶點,結果被驚過神來的尚仁德活活撕成碎片,那時候他的眼裡閃動兇殘而可怕的光芒,彷彿一隻被踩了尾巴的野獸。
片刻之後,腳步老聲響起。
一位肥頭大耳的官員都到書房外,他整了整衣衫,向當值太監笑道:“勞煩公公帶傳,下臣蕭南天求見大王。”
尚家,蕭家和單家是流球中山三大世家,自尚家推翻前朝,開朝建國後,尚家便歸入皇家一脈,從此流球便只得蕭家和單家兩大世家分廷抗衡。
東溟派單家以武起家,打造兵器,富可敵國;蕭家卻是壟斷了中山地界一半的生活必須品,而像茶葉,絲綢等中原運來的緊俏物資更是獲利無數。
蕭家單家可謂一文一武,一內一外,支撐著尚家王朝。
而蕭家當代家主正是蕭南天,年約五旬卻不見絲毫老態,頂著個大肚子,好似懷胎六月的孕婦一般,膝下育有一子一女。
蕭南天平日總是一臉和氣,不與人爭,但偏偏這個貌不驚人的胖子乃尚仁德最寵信的大臣,“仙藥”便是他“千辛萬苦”從海外尋來獻給大王,藉此他得到一種特殊的榮譽,爵位由世襲榮升世襲罔替。
從魏晉時代開始,世襲被進一步區分為罔替和世襲世襲。前者的意思是世襲次數有限、而且每承襲一次,承襲者只能承襲較被承襲者的原有爵位低一級的爵位;後者的意思是世襲次數無限、而且承襲者承襲被承襲者的原有爵位。
蕭南天眯著眼睛,看著臉色蒼白的小太監,在他和善笑容的背後卻隱藏著令人恐懼的東西。
小太監牙關打顫,全身都在晃,尖細嗓音響起:“蕭……蕭大人到。”
“蕭卿來了,快進來。”尚仁德的聲音自書房內響起,微微一笑,蕭南天好整以暇向房裡走去,小太監打顫的腿卻已支撐不住他瘦弱的身體,軟軟的癱在地上。
模樣狼狽不堪,但小太監卻心中歡喜,因為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明天又如何呢?小人物的悲哀仍將繼續。
繞過垂簾與屏風,書房中只有兩個人,閉著眼睛的尚仁德還有宦官頭子李順,臉上堆著肥肉的蕭南天向尚仁德走去。
“見過大王。”蕭南天躬身行禮,他兩百五十多斤的體重使他的動作顯得滑稽而可笑。
“尚卿與寡人何需多禮。”尚仁德睜開眼睛,笑道:“坐。”
“禮不可廢。”蕭南天“掙扎”著直起身來,坐在與他體積極不合比例的木椅上,發出“咯吱”的抗議聲。
“蕭愛卿,寡人吩咐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吧!”面對自己最寵信的侍臣,尚仁德的聲音少了一絲往昔的冷漠。
“大王,臣幸不辱命。”蕭南天從身上掏出一份書函,恭敬道:“請皇上過目。”
一直垂首閉目候在一旁的李順微笑著走上前來,接過書函,轉呈尚仁德。
“蕭愛卿果然不負眾望,寡人重重有賞,重重有賞。”尚仁德展開書函,邊閱讀邊狂笑起來。
“東溟世家高手眾多,但若論少年高手臣卻從未聽聞,有訊息稱東溟夫人最近新收了一名入室弟子,此人名叫張霈,來歷神秘,並非我流球中人。”在尚仁德閱覽書函的時候,蕭南天稟奏道:“據花營密報,襲殺我秘營分舵之人是一相貌平庸之人,但這張霈確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乃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據聞中原武林有一種易容之術能夠改變人的容貌,使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尚仁德微笑著放下手中書函,道:“此人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們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全力追查此人來歷。”
蕭南天心中冷笑,這易容術的傳聞雖然由來以久,但並未有人真個見過,即使是改變容貌也不過是*化妝區域性改變人的氣質,怎麼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大王高見。”不露心中想法,蕭南天恭聲道:“臣定當盡力。”
“尚卿飛鴿傳書,路上順風順水,不日即到。”尚仁德眼中兇光陡然暴閃,“到時候你全力配合他們,事成之後,孤重重有賞。”
重重有賞彷彿是說順了的口頭禪一樣,蕭南天心中冷笑,面上卻不迭謝恩。
“這些中原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尚仁德臉上露出一絲陰晦神色,獰笑道:“最好是和東溟派兩敗俱傷,嘿嘿……”
蕭南天當然知道尚仁德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請得黑榜高手相助,但是他的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黑榜高手威名動天下,這豈是浪得虛名,在流球區區彈丸之地,誰能與之爭鋒?即使出動軍隊,對方要走要留也由不得他流球王說了算。
“大王英明。”蕭南天應聲道:“同歸於盡當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管尚仁德說的是對是錯,只要他一開口,即使是狗屁不通也是金玉良言,一通馬屁拍過去,準沒錯――
一路坦途,十里路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東溟山莊的正門外是被高牆圍起的廣闊空地,這到並非為了顯擺闊綽和威勢,空曠的環境能夠獲得更佳的視覺空間範圍,有利防禦。
此時空地一旁的馬樁上栓著十幾匹駿馬,所配馬具均屬上品,而且不管馬鞍馬股都烙上不同印記,顯示他們獨特的身份。
而最顯眼的是一亮裝飾奢華的車駕,拉車的馬兒通體沒有一絲雜色,裝配華美,將一旁的馬兒又全部比了下去。
一位年輕男子悠悠向東溟山莊大廳走去,帶路的一臉笑容的尚毅,他的笑怎麼看也有點諂媚的意思。
年輕人衣著華美,眉目清秀,顧盼舉步間顯出一股陰柔之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跟在兩人身後除了一名枯瘦老者,三名妖冶女子外尚有數十名身型彪悍,神情狠辣的錦衣大漢。
一行人來到會客大廳,得到訊息的單婉兒已坐在太師椅上,與來人見禮後,大家分賓主坐下。
年輕人客氣道:“年前一別,今日再見,夫人風采更甚往昔。”
“蕭賢侄真會說話,有你幫襯著,難怪蕭家生意越做越大。”單婉兒盈盈一笑,神情秀麗端莊,脆聲道:“令尊身體可好?”
“小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蕭峰端起香茗沾唇即止,隨後放下茶杯,恭聲道:“家父一切安好,勞夫人掛念了。”
一陣寒暄後,單婉兒轉入正題,道:“不知蕭賢侄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方前來當然不是為了敘敘舊,拉拉家常這麼簡單,其他的倒是不怕,只恐蕭家是為了那件事而來……
蕭峰背*長椅,身姿端正,完全是一副世家公子模樣,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答道:“不瞞夫人,其實今日前來是為了……”
“啊!”一聲慘叫從廳外傳來。
“敵襲?”單婉兒幾乎是瞬間就將這個可笑的想法拋諸腦後,起身向著廳外走去,其他人緊跟其後。
只見十多名錦衣刀客,長刀出鞘,其中一人刀上染血,地上躺著一名東溟山莊的護衛。
單婉兒鳳目含威,冷聲道:“怎麼回事?”
立時有人上前,將事情來龍去脈俱實交代,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原本只是小小的口舌之辯,但意氣之爭,最後演變成兵戎相見。
遠處仍有大批護衛不斷趕來,而偌大的花園早已被圍的水洩不通,單婉兒皺眉叱道:“還不快給我退下去。”
大多數護衛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就被罵了回去,雖然莫名其妙,但卻沒有人違抗命令。
“混帳東西,還不把刀手起來。”蕭峰走到單婉兒身旁,與她並肩而立,罵道:“真是給蕭家丟臉。”
單婉兒彎月柳眉微微緊蹙,臉上一絲不快一閃而逝。
錦衣大漢收倒回鞘,地上的傷者已經被人抬走,但是那灘血漬卻是異常顯眼刺目。
蕭峰眼中閃過一道兇光,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陰:“夫人,既然是我御下不嚴,手下失手傷了人,那就讓他留下些東西算是賠禮。”
看了傷人的大漢一眼,眼中隱藏的殘酷光芒越來越熾,蕭峰獰笑道:“你哪隻手傷的人,就把那隻手賠給他。”
大漢的身子隨即晃動了一下,臉色變的很難看,眼中滿是隱藏不住的恐懼。
“夫人,這樣的處理你滿意嗎?”凝視著身旁翩然若仙的單婉兒,蕭峰嘴角逸出一個動人的笑容,彷彿是在商討一件無官緊要的小事,人命在他眼中與螻蟻無異,的確是小事。
“錚!”長刀再次出鞘,豆大的漢珠順著臉頰流下,大漢顫抖著嘴唇,咬牙抬起左臂,握刀的右手高高揚起。
周圍很安靜,沒有人說話,除了沉重的呼吸和心臟劇烈跳動聲音四下沒有任何聲響。
蕭峰看向單婉兒的時候眼神很溫柔,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笑問道:“若是夫人覺得不夠,那就讓他把命留在這裡好了。”
暗歎一聲,單婉兒終是不忍,淡淡道:“既然是無心之過,我看就算了吧!”
“夫人真是寬宏大量。”蕭峰轉頭看了大漢一眼,眼中溫柔之色再次被兇暴取代,冷冷道:“怎麼做你自己知道。”
大漢神情終於放鬆下來,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寒光隱血光現,大漢手起刀落,一根小拇指落在地上。
大漢身子站的筆直,冷汗已溼透著衣衫,臉上的肌肉隱隱抽搐,他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不吭。
斷指的大漢反手將長刀插回鞘中,跪倒在地,磕頭道:“謝公子。”
蕭峰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口中應道:“你應該謝夫人。”
眾人重回大廳,但閒談間氣氛已是迥然不同――
巫山雲雨之後,張霈摟著單疏影親親喔喔,哄的小妮子心都不知飛哪兒去了。
突然,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正抱在一起纏綿溫存的兩人嚇了一跳。
由於慌亂和羞怯,單疏影並沒有在意自己為何能聽見幾十丈之外傳來的腳步聲,小妮子急喘著道:“霈郎,求求你,快截著她,不要被她看到人家這樣子。”
張霈在她豐挺的乳房上重重捏了一把,惹來一聲嬌叱,壞笑著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出樹海花房。
“有什麼事?”張霈走上前去,攔住奔來的美婢。
美婢似乎不敢看張霈,她低垂著俏臉,斂身施禮道:“有客人來了,夫人喚公子和公主過去。”
日!哪裡來的鳥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壞老子好事。
心裡將未見面的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張霈笑道:“姐姐請夫人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就來。”
張霈這逢人便叫姐姐的習慣還是改不了,美婢俏臉一紅,靦腆道:“公子叫我夏荷吧!”送了他一個甜笑,赧然去了。
張霈轉回樹海花房,單疏影盈盈而立,美人如玉,而方才體會過性愛滋味的美人,彷彿一遵剛剛雕琢完成,寶光乍現的絕世寶玉。
看著地上一片比花瓣還嬌豔的嫣紅色彩,張霈一言不發,橫抱著單疏影向外走去。
單疏影羞澀的說道:“快放我下來,被別人看見怎麼辦?”
張霈傲然自通道:“好老婆,我不想讓人看見誰能發現得了!”
霸氣十足男人使單疏影感受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輕輕將頭*在他肩膀,問道:“娘喚我們有什麼事嗎?”
張霈邊走邊柔聲道:“我送你回房休息,有天大的事也有你老公頂著。”
單疏影甜蜜一笑,她相信張霈會為自己撐起一片寧靜的天空。
張霈笑道:“扶好了。”說完,他就飛一般向前奔去。
單疏影的身體*在張霈懷中,騰閃挪移間,好色男人不時能碰到她的胸部,感受那飽滿的彈球那份驚心動魄的彈性。
後院的守衛被單婉兒藉故調開了,加上張霈鬼魅般的身法,一路上並沒有人發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