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霈曾被秘營花奴用毒針所傷,結果現在還不是龍精虎猛,屁事沒有,所以不管是莫意閒吹的天花亂墜,苗疆異蟲蠱毒或是色目混毒之術,他都不放在眼裡。
估計要“放翻”張霈,除了連謫仙吟風都不能倖免的蒙汗藥以外就只有生化武器才管用了,但人的名,樹的影,這暴雨梨花針在無數小說中都被冠以”終極暗器“的稱號,對付其實實屬不易。
暴雨梨花針!多有氣派的名字,光聽名字就夠嚇人的,張霈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了武俠小說中對這種可怕暗器的描述。
體積精巧,外表看起來比一個放煙火的爆竹筒大不了多少,攜帶便捷,一個褲兜塞下十個八個那是一點問題沒有,威力巨大,擁有“散彈槍”的特性,速度快,殺傷範圍廣,防不勝防,在啟動機關的瞬間能以噴射方式,呈扇形狀射出九九八十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每根銀針上都喂有見血封喉的劇毒,端是厲害無比。
暴雨梨花針製作些工藝考究,煉製不易,如今流於江湖的多為盜版,原創作者已無可考證,據傳唐門和魔門曾為孰為正版發生過幾次火拼,結果卻是不了了之。
值得一提的是,暴雨梨花針本沒有毒,用的壞人多了,也就有毒了。
腦袋裡正轉悠著八杆子打不著關係的事情,閃著寒茫的劍鋒已直往胸前刺來,張霈暗罵一聲,急忙閃身躲避,背上的傷口卻又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疼。
日!偽裝的夠徹底的,老子平日怎麼就沒看出來尚和這廝的劍法竟有如此高的水準?
劍走偏鋒,虎虎生風,追著張霈勉力移動的身子,改刺為斬,這一下若被劈實了,鐵定是身首異處的結果。
媽的,龍困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居然被一個臥底欺負到這份上了,張霈震怒之下,呼吸不暢,胸腹一陣劇痛,新年急轉,順勢張口噴出一蓬鮮血。
張霈強橫無匹的內息湍急如流,血雨如劍,又快又急,尚和不想變成漏水的篩子,惟有連忙閃身避讓。
“臭小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安生,讓本座親自送你歸西。”莫意閒如鬼魅般輕飄飄的出現在張霈身後,聲音尖銳陰柔,搖動著剛剛拾回的逍遙扇,瀟灑得緊,方才狼狽的記憶似乎隨著紙扇一搖一晃,隨風而散。
“每一次你開口說話,都讓我聯想到在我老家一種很吃香的職業――人妖。”身處劣勢的張霈仍是神色從容淡定,語態悠閒自得,完全無視近在眼前兩尊殺神。
雖然不知人妖為何意,但觀張霈說話的神情語態,莫意閒用膝蓋想也知道絕對不會是誇讚自己,張霈越是變現的從容不迫,莫意閒心中越是忿恨,今天是他人生中吃癟最多的一天。
“你身中蠱毒,蠱種隨著血液流遍全身,種破蟲生,蠱蟲會一點一點撕咬蠶食你的血肉,沒人能忍受這種痛苦,也沒人能救得了你。”驟然爆發的殺氣驚的微塵騰騰而起,莫意閒悶哼一聲,尖嘯的聲音讓人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莫意閒說話時用上了內力,張霈只覺一個驚雷在耳邊炸響,震得體內血氣翻騰,脈流不暢,傷上加傷,苦不堪言。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千萬要好好活著,活到重新遇見我那天,臉上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張霈鬆開緊握的雙拳,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淺笑,眼中卻無任何笑意,射出的是足以讓人心驚膽寒的冰冷目光。
折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生不如死,為了宣洩心中仇恨,莫意閒本來興起了無數歹毒之極的念頭,他甚至想過延遲張霈蠱毒發作的時間,以便用盡天下各種殘酷的刑罰整治他,可是當他看見張霈眼中射出的冷光時,腦海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立刻殺了他。
一定要立刻殺死這個人,不然後悔他絕對要後悔,心底有個聲音不斷髮出警告,逍遙扇“嗖”的一聲向內併攏,莫意閒臉上露出地獄魔王般猙獰的笑容,扇端向著無力反抗的張霈當頭擊落。
“真的沒人能救得了他?我偏要試上一試。”莫意閒的手尷尬的僵在半空,既不落下,也不收回,一個清冷如凜冽甘泉的聲音彷彿耳語般在他和尚和的耳畔溫柔響起。
“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尚和凝神四顧,周圍別說人影,就連鬼影也沒見著一個,蕭家武士和天香閣護衛都默契的沒有露臉。
蕭南天已經打定主意不趟這淌子渾水,不想多生事端的老狐狸早早的帶著護衛溜了,蘇媚似乎也準備干涉這幾位客人在自家後院拆牆毀樓的舉動。
“本座倒要見識一下什麼人能從我手中把人救走,有本事就不要藏頭露尾,給我出來……”莫意閒平日橫行慣了,囂張跋扈,除了江湖中有數的那麼幾位,餘子皆不放在眼中,更是見不得有人比他張狂。
“天下間能阻我心意的人不是沒有,但卻不是你,我說要救他,你就絕對殺不了他。”柔美的女聲再次響起,莫意閒耳膜陡然一痛,彷彿尖銳利器磨擦金屬的嘎吱聲響刺在心頭。
尚和功力較莫意閒若了許多,持劍的右手被震的微微發顫,舉目環視四野,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美不勝收,唯獨沒有半個人影。
琉球這彈丸之地哪裡有如此高手?莫意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熱血翻騰,知道這次又踢到鐵板了,能夠使用馭音之術進行攻擊的人絕對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莫意閒假裝渾不在意,不過凝重的神色卻騙不了人,剛才對方露的一手是江湖中“傳音入秘”的功夫,聲音可以針對一人或者多人而不虞其他人聽到,馭音說話不難,馭音傷人卻需要極高深的內力修為才行。
浪翻雲在雙修府一戰中,曾用此招震懾群魔,域外花間派派主“花仙”年憐丹,和紅日法王以及“人妖”裡赤媚並稱域外三大宗匠,武功已臻化境,仍險些吃虧在此招之下,其威力可想而知。
莫意閒暗忖自己剛才和張霈一戰消耗了大量真氣,現下實不宜面對武功如此高強的敵人。
四周再次陷入沉寂,寧靜無聲,氣氛沉重的讓人窒息,空氣中卻瀰漫著一種怪異氣氛。
“你們走吧,我不想見你們。”珠圓玉潤的女聲微微轉冷,滿是肅殺寒意,空氣中驀然迸發出如實體般森冷的強烈殺氣,“否則,殺無赦”
莫意閒在這股殺氣逼迫下幾乎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尚和更是不堪,再也把持不出握劍的右手,長劍“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流下,尚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懼意,莫意閒看似隨意的站在那裡,全身戒備,氣運周身,對抗著瀰漫在暗夜中無形無質的冰冷殺機。
滿是不甘的狠狠瞪了張霈一眼,莫意閒終於還是明智的選擇了離開,緩緩朝後退了幾步,接著轉身急馳而去,不用人催促,尚和立馬追著莫意閒消失的方向追去。
琉球王費盡心機才設了這麼一個局,不惜暴露了一直潛藏在東溟派臥底的身份,莫意閒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主,他們絕對不會希望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來人三言兩語就將對方打發走了,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難道真是仙女下凡搭救我這迷途小羔羊?張霈見對方救了自己,卻不現身相見,心裡疑惑,忍不住扯起嗓子大聲喊道:“多謝高人相救,小弟還有事,先行告辭,有機會再找你喝茶……”
喊了兩聲依然不見任何迴應,張霈掙扎著直起身子,轉身欲走,卻聽一把酥到骨子裡的女子嬌音柔聲道:“我救了你性命,你卻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
那聲音字正腔圓,清冷沉幽,仿若天籟傳來,這聲音不去當歌星唱歌真是太可惜了,聽在耳朵裡竟使人有種不忍褻瀆的感覺,也不知道莫意閒怎麼的就被嚇跑了。
日,裝不下去了吧!女人就似乎這樣,明明就有意思和你見面,卻硬是不肯承認,非要男人先開口,不過遇見本少爺你就沒轍了,越是高傲的女人越是受不得閒氣,老子偏偏裝作毫不在乎,你不就乖乖主動的跳出來了。
張霈尋聲望去,只見那假山之上,立著一個體形曼妙的絕色身影,她著華服錦裙,不施粉黛,烏絲亮麗柔順,與打飄柔廣告的模特MM有一拼,長髮隨夜風而動,給人娉婷婀娜,風情萬種,白紗覆面,不顯真容。
都說醜女愛作怪,怎麼現在美女也好這口?嗯,美女都是對的,這叫神秘感。
露在白紗外的眼睛如蒙煙秋水,燦若星辰,晶瑩剔透,卻透出高貴神聖的眼神,讓人不敢生出唐突之心,迎風而立,衣袂飄飛,全身散發出一種成熟誘惑而又心寒膽顫的絕世風姿。
“仙女姐姐?”張霈先是讚了一聲玉皇大帝夠哥們,這女子的造型怎麼看也像仙女多過天使,肯定和上帝或者聖母瑪利亞沒多大關係。
“仙女姐姐,你為什麼不早點出手救我呢?不然我也不用這麼狼狽了。”若論臉皮厚,張霈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沒心沒肺的暗罵自己真是多此一舉,早知道有美女相救,剛才就不和莫意閒耗那麼長時間了,把力氣留下來和仙女姐姐做點其他的事情豈不更好。
“仙女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是仙女呢?”那女子微微頷首,風姿優美,渾身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雅清香,雖看不清她說話的表情,但憑張霈把妹無數的經驗,這位姐姐鐵定在笑。
“既然姐姐在我最危難的時候,為了我而不惜“獻”身相救,有這麼偉大情操的不是仙女是什麼?”張霈笑的沒臉沒皮,精神抖擻,眨著靈動的雙眸笑道:“仙女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還認識一位神仙姐姐,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嘻嘻,這秘密我可從來沒對人說過,姐姐可要保密。”
天地良心,張霈這話可沒哄人,歐冶靜怡的確算半個神仙姐姐了,至少年紀和神仙姐姐有得比,不過這真話除了他肯定沒人相信。
果不其然,女子聞言秀眉微蹙,模樣能把天下男人看心醉了,張霈也不例外,全身除了一個地方其餘都被看軟了。
女人輕搖臻首,疑惑道:“我出手救你?”
“我*!這是什麼記性?剛剛才做過的事情居然立馬就忘記了,難怪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仙女姐姐,你的記性都讓……嗯,都讓那個給吃了?”聞其聲,思其貌,考慮到對方是美女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張霈艱難的把那個“狗”字給嚥了下去。
心中嘆息一聲,難怪說美女腦子都不好使,美貌與智慧真的不能同時被一個女人擁有?張霈雖然看不透女子衣內玄虛,可是觀其身形窈窕,風姿綽約,明顯不是肉彈一類,胸大無腦似乎不能強套在她頭上?
“仙女姐姐對小弟真是好的沒話說,我剛才還擔心姐姐叫住我是要挾恩以報,我這人沒什麼長處,就是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如果非要找一個缺點,那就是優點太多。”張霈盡情發揮著大學時暑期社會實踐搞推銷時練就的口才,把牛吹上了天,“其實小弟已經想好了,小弟家中尚有幾畝良田,些許積蓄,嘿嘿,若姐姐真要以滴水之恩,逼我湧泉相報,我以決定我的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大不了狠下心,咬咬牙,把你娶會家,天天疼你愛你,好好報答你,不過好像是我多心了,真是以小弟小人之心度仙女姐姐君子之腹,既然姐姐已忘記了,那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省得姐姐天天惦記我,令小弟心中過意不去。”
“怎麼能天天奠祭你呢?一年兩次難道你還不知足嗎?”張霈說的不著天不著地,直接說到宇宙裡去了,女子卻不以為杵,聲音淡雅如仙。
贊一個先,仙女姐姐就是不一樣,涵養真不是一般的好,雖然腦子不好使。
“難道仙女姐姐真的看上我了,唉……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張霈臉上露出一個除了“賤”沒法形容的微笑,邪邪道:“都怪我太優秀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也不必忌諱那麼許多,還請仙女姐姐將名字,年齡,家庭住址,電話號碼,三圍尺寸一併告訴在下。”
“你真想知道?”女子溫柔一笑,聲音如春風拂面,挑弄的張霈心兒怦怦直跳,瘙瘙的,癢癢的。
“不想。”張霈露齒一笑,回答的斬釘截鐵,堅定決絕,接著整個人氣質陡然一變,彷彿什麼都不看在眼中,慵懶的打著哈欠,“仙女姐姐,你每年才惦記我兩次,那怎麼夠呢?每天兩次還差不多,而且怎麼是惦記,不是記惦?”
“小弟弟真是會說笑,姐姐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的笑過了。”女子笑意盈盈,鳳眸倏然變得迷離飄渺,彷彿橫越了銀河星海凝視在張霈身上,聲音清亮寒冷,“除了清明重陽怎麼能隨意奠祭人呢?若你真不滿意,最多姐姐逢年過節多想想你就是了。”
“我的小弟弟可一點也不小,除了歐美人種體質特殊外,我還沒見過比我小弟還本事的傢伙,至於戰鬥力如何,嘿嘿,姐姐要不要試試?”本著不能讓美女小覷的原則,張霈立刻出言反駁,至於對方要殺他的事,他反而一點也不在意。
“莫意閒殺不了你,不代表姐姐也殺不了你,我知道你剛才是故意拖延時間,迫出暴雨梨花針。”女子玉臂輕抬,羅袖流瀑般落下,皓腕白皙如雪,接住一片飄然而下的落葉,“姐姐可有說錯?”
張霈笑而不答,心中卻在大鼓,七上八下,這美人看起來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這麼精的跟狐狸一樣,難不成是狐狸精?
張霈神色微沉,吸氣吐納,“叮叮叮叮……”的一陣陣輕響,射入體內的三十七枚暴雨梨花針忽從後背傷口疾飛而出,釘在一顆一人環抱的巨樹之上,針身沒樹而入,只餘針尾顫抖不休。
將毒針盡數逼出體外,張霈暗運真氣,封住傷口附近的天突、中府、紫宮幾處穴道,止住汩汩如流的鮮血。
“即使你功力盡復也絕不是我的對手,何況如今有傷在身?這可不是姐姐小覷了你,姐姐有把握五十招內取你性命。”女子輕嘆一聲,眉宇似有道不盡的人間悲苦,掌中落葉頓成粉蘼,紛紛如塵落。
“姐姐既然有心殺我,剛才又為何要花費那麼大功夫來救我?”女人心海底針,這話還真沒說錯,擅變起來比老天爺的想法還難琢磨,張霈不願意再胡亂猜測,謀殺自己無辜的腦細胞了。
“我――喜――歡。”張霈原本對自己的問題沒報任何希望,沒想到對方卻出了一了令他滿意度高達百分之七十五的答案。
“姐姐可不可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張霈臉部紅,氣不喘,輕咳一聲,可憐兮兮道:“最後再加一個‘你’字,讓小弟把你心中百分之二十五的遺憾補上。”
“姐姐叫杜玉妍。”女子神色複雜的看了張霈一眼,神情飄逸雅緻,彷彿在宣告,輕輕的我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杜玉妍?好名字,和張霈這名字一樣好,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張霈對杜玉妍這個名字很陌生,陌生到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嗯,我們的名字的確很頒配,我是‘陰後’,而你卻是‘邪少’。”聽了杜玉妍的話,張霈只有一個感覺,汗!廬山瀑布汗!
陰後?這次本少爺的運氣可是好過頭了,俗話說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張霈卻感覺自己的處境卻是剛出貓口又入獅子窩,莫意閒和杜玉妍比較起來,無疑是隻人畜無害的小花貓,還是不帶爪子牙齒那種。
“你不要再打什麼鬼主意了,今晚沒人能救得了你。”杜玉妍看張霈眼珠直轉,一刻不停,知道他在暗謀脫身之策。
杜玉妍是何許人也?堂堂陰葵派‘陰後’,豈是莫意閒之流可比,張霈的如意算盤在她這裡可打不響。
張霈穿越時被“電”改造了體魄,變得根骨絕佳,悟性頗高,重生後更是奇遇連連,武功彷彿是坐著神舟六號,突飛猛進,指往上飆,但以他現在的功夫要想勝過杜玉妍卻是水中撈月,只能空想,無法實現。
“真沒有人能救得了他,我不信,能讓小妹試一下嗎?”一個甜美悅耳,能令天下男子心生綺唸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響起。
乖乖!我早就知道我很高很帥很有氣質,可是沒想到人氣居然高到這種地步?未見其人只聽其聲,張霈斷定對方絕對是一個容貌與杜玉妍不分軒輊的大美人。
至於為何張霈既沒見杜玉妍嬌顏,也沒睹聲音主人容貌,就這麼盲目的下了定論,就不得而知了。
雙姬競豔,二女爭夫。
嘿嘿,你們好好表現,誰贏了老公重重獎勵她,嗯,就獎勵她先懷上我們愛情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