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他也只能陪著將戲演下去,“絃音體內大部分的毒素已經被我逼出,剩下的一點餘毒,我會開點清毒的方子服下幾帖即可,太子請寬放心。”
趙淵只是點了點頭,眼眸從未離開歐陽毓身上半步。
柳文溪跟水玉兒,還有眾位家僕侍衛,見得趙淵如斯毫不顧忌的深情摸樣,各自心裡邊直打鼓,有羨慕的,也有感到不安,開始為未來的日子頭大的……
太子的皇令一在全城張貼出去,立刻在百姓當中掀起軒然大波,人人摩拳擦掌志在必得。
當然,這也不全然是為了那五百兩的黃金,說到底也是因為王氏父子平日裡的所作所為太過大失人心,再加上不久前的滅門慘案激起了全杭州城的民憤,不到半天,城中處處都是明裡暗裡的探子,個個眼睛都跟長了針眼似的,看人都帶著刺。
傍晚時分,趙淵正在陪著歐陽毓在房內休憩看書,侍衛長蕭牧匆匆前來,“稟告太子,王奕不久前突然招供,他所姦汙的那名女子,其數位家人因不堪忍受牢頭毒打,皆在獄中自殺身亡,至於那名女子,則被他賣入一家暗娼,生死不明,臣已然派人前去解救,希望還來得及。”
趙淵聽得皺起眉頭,沒有注意到側躺在床上的歐陽毓眸底忽然一閃而逝的殺意,“此人手段實在歹毒,居然犯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蕭牧!”
“臣在!”
“務必全力救出那名可憐女子,等抓到王稷山之時再將他們父子兩一起押往京城,交由三司定罪!”
“遵命!”蕭牧頓了頓,遲疑著低下頭去,“另外還有一事,不知道要不要稟告太子……”
趙淵見他難得吞吐的摸樣,不由得有些訝異,“怎麼了?還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是這樣,那個王奕也不知是不是以往做的壞事太多,下午的時候突然在牢中大叫,不但將自己犯下的事情和盤托出,還一直嚷嚷著有厲鬼向他索命。”
這算是因果報應麼?趙淵冷哼一聲,“真要有厲鬼索命,也是他自己種的因結的果,怨不得別人,不要理他就是!”
“可是……”蕭牧深吸一口氣,頭垂得更低,“臣當時見他神情恍惚,雙手一直狠狠往囧囧劃去,就……讓人脫xia他的褲子查看了一下,沒想到卻發現,他的囧囧也不知是得了什麼怪病,已然全部潰爛,被他抓過的地方更是流出膿水。臣見那潰爛的地方蔓延太過迅速,考慮到若是就此不管,他的xing命可能會不保,便做主……”
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趙淵已然能明白了幾分,也沒有再詢問他做主做了些什麼,“那他現在如何?”
“身體並無大礙,只要休息幾天多敷幾副藥傷口便能逐漸痊癒,只是從此以後,……他們王家便算是斷子絕孫了。”
趙淵掃了蕭牧一眼,眸中忍不住帶了一絲笑意,“如此做確實算是親手斷了他們王家的香火傳承沒錯,可即便你不這麼做,等到了京城三司定了罪,你以為他們還會有活下來的機會麼?蕭侍衛倒是心存仁念得很。”
蕭牧被他這番揶揄弄的臉上一紅,“是臣婦人之仁了,太子若暫且沒什麼吩咐,臣先行告退!”
點頭默許,等他退出房外,趙淵端起桌上的玉瓷青盞走到窗邊,“這藥汁已經晾得半溫,我吩咐過下人在裡面多放了一些白糖,來,你嚐嚐味道!”
斜倚在寬榻上的歐陽毓唇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柳文溪“特意”為自己開的藥方煎的藥,他要是放心喝了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那神情看在趙淵眼裡,卻以為他只是鬧脾氣怕喝苦藥,當即安慰道,“裡面真的放了許多糖,味道不是太苦,不信我喝一口給你看看!”
說著將碗湊近到唇邊,聞了聞味道覺得應該不算太差,就放心呷了一口,沒想到那藥汁一入喉,差點沒把他嗆得眼淚都給流了出來,“這……咳咳……這……”
等到好不容易平了呼吸,趙淵死死瞪著手中那碗黑乎乎的藥汁,一張臉變得慘綠慘綠,“這,這碗裡的藥汁怎麼會是……辣的?”
不但辣,裡面還摻雜著甘糖的甜膩味道,除此之外,似乎又帶有一股酸澀感,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那種口感已經不是一句難以下嚥所能形容的了……
正拿不定注意,想要差人把柳文溪帶過來問個清楚,看是不是藥方開錯或是怎樣的時候,忽然手背一陣刺痛,一時沒有拿捏得住,瓷盞跌落到地上摔個粉碎。
“糟糕!”望著腳下滿地的狼藉,趙淵轉頭對歐陽毓無奈笑笑,“抱歉,也不知為何剛才手上一陣疼痛,我讓他們再去煎一碗來。”
歐陽毓哪裡希望他再煎一碗過來,鳳眸微微一凝,瞬間泛出清灩灩的水光,伸手扯住他的衣袍下襬拉到身旁。——不要去!
“沒事的,我會派人去跟柳文溪再核對一下藥方,讓他再把味道調和調和。”撫慰地拍拍緊捉住自己衣袍不放的手指,許久沒有這麼近距離靠近過,手心溫潤的觸感傳來,趙淵不禁心神一蕩,魂魄差不多都要被那雙魅惑天生的眼眸給吸引了進去。
“絃音,我……”指尖力道不自覺加重,趙淵慢慢俯下身。
歐陽毓眸中笑意越發清灩,粉嫩唇瓣囧囧地微微開啟,似在做著無言邀請,等著他的面孔越來越貼近,近到彼此呼吸的聲音也清楚可聞……
就在四片唇瓣即將貼合在一起的瞬間,趙淵忽然頓住,像是清醒過來似的猛然直起腰背過身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我不是想有意想要這麼做的……”
詫異地挑了挑眉,歐陽毓收回魅惑的神情玩味看著他的背影,這個呆子,往日見了他如此怕不早就撲了上來,今天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