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無聲,無聲...你是不是在附近?“突然心好像跳漏了半拍,有點抽痛,感覺好不舒服。無名往前面走了好幾個街口,慌張地四周張望著,一聲一聲的叫喊,打破了街道上寧靜的氣氛。
“無聲...“總覺得自己跟他的附近,但卻找不到他的身影。推開了前面擋路的人,視線明朗,但最終也沒有找到他。途人已向無名投以厭惡的目光,但無名沒有理會,只是繼續橫衝直撞地拼命地尋找那熟悉的身影。
無名對自己的敏銳度一向都很有信心,就憑著這份種微弱的存在感,無名就可以肯定那人就在不遠處。
自從半個月前與玄參見面後就一直覺得心緒不靈,總覺得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跟無聲分開的日子雖然短暫,相處的日子也沒多長,但卻好像滿腦子都塞滿了那個人的片段,很久沒有跟人輕鬆地共處,總覺得無聲是個特別的存在,是活了這二十年來從未遇到的感覺。好像第一眼就確定了一些東西,一直烙在心裡,看到他為了些小事,為了點微不足道的點心呵呵笑時,就可以忘記自己的痛苦。這種沒有任何負擔的單純感情,像毒一樣一下子就可以叫人上癮。
一路上心中有所牽掛,想著要儘快趕到孟商城,但卻放不下手頭上的任務,要不是答應了幫玄參找尋程若於的下落,恐怕他早已回來。
程若於,一個無名小子。從玄參口中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時,無名就感到非常好奇錯愕。還以為這個小子一世都不會對其他人有所牽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才可以吸引到玄參的注意呢?
但這份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好奇感在這大半個月裡已完全磨光。一路上盲目地找,浪費了不少時間,令無名更加著急。單憑著玄參那依稀的記憶,所形容的種種,無名只知道那個小子的名字叫程若於,長相應該不錯,留著一頭清爽的短髮,好像不懂武功,穿著一身夜行衣。比較特別的應該是他的眼睛,因為這是玄參形容得最仔細的地方。他的行為有點古怪,整體的感覺就不似本地人。
這種算是甚麼形容,死小子,就不會有更好更明顯的特徵嗎?他可要知道每天進城的外地人有多少?這樣尋人,彷佛就是大海撈針,最少也要用上一年半載的時間。
帶著煩燥的心情又花了大半個月,仍沒有任何訊息,無名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實的存在過,還是...一個幻像,一個深埋在玄參心裡的幻影。想著,無名的心情不禁有點壓抑,三年來的思念,玄參不好過,無名看著自己的好友這樣過日子,意志消沉,他也不好過。那個死人好像是有意在懲罰所有活著的人,就連他們身邊的人也不放過。每想到這裡,無名都會輕輕的嘆息,他想要一個新的景象,不想象他們一樣自欺欺人,只要有一個機會,一個機會能把玄參從深淵裡挽救出來,那怕只是個幻影,無名也一定要找到,最起碼也要令玄參徹底死心,別再無意義的沉淪下去。
一路上沒日沒夜,就連睡覺的時間都極短,就算是自小習武的無名都有點吃不消。疲倦地尋找程若於的下落,無名終於在越城得到了個訊息。
原來他一直要找的並非甚麼外地人,也不是個小賊,而是一個有名氣的小倌,最令他吃驚的是這個小倌並非等閒之輩,而是全孟商城最出名的菊花臺樓主冷驚霜的禁臠。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吧,一直自稱專情的男人等了那麼多年,到頭來就是為了一個千人壓的小倌而放棄信守多年的感情?這真是天下間最大的笑話!要不是程若於的訊息少之又少,他又真的不想錯過任何一點可以尋到若於的方法,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小倌身上查探。
快馬加鞭,用了不足三天的時間,無名就從越城趕到孟商城。剛到步,無名第一時間就跑到客棧找小徒兒無聲去。因為一直的不安,無名都直覺是跟無聲有關。
回到客棧,見到店小二錯愕地看著自己,無名開始慌了,好像自己一直感應到的東西真的發生了。急著追問店小二一切有關無聲的事,他才方張地說自從無聲出門後以後就再沒回來,連行裝也沒有收拾,房中一切都是原好,就連這個月的房租也沒有交上。無名聽了以後更是擔心,原來自己離開不久,無聲就開始失蹤,心裡總覺得無聲的失蹤並非尋常。
仔細地觀察著房裡的一切,發現無聲的隨身物品確實是少了幾件,但當日所穿的衣物仍在,而自己的東西也原好的放在原處,就連銀兩也沒有少一分,櫃裡就只少了一件不起眼的粗布麻衣。這一切都像在告訴自己他是自願離開房間,本應沒有危險。不過,對無名來說,這等於亳無線索,叫他更加不安。
在街上麻木地尋找著,卻見不到那人的蹤影。總覺得無聲就在附近,為什麼見不到他?無名心裡越覺不耐煩,前面一張又一張不熟悉的面孔令他感到手足無措。總覺得如果這次錯過了,就再沒機會相見。
“若於...”榆林撫摸著若於細長的黑髮,眼看著兩眼通紅,眼皮浮腫,沒焦點的雙眼,榆林就感到心痛無力。微微嘆了口氣,幫若於把被子拉上。
“好好睡一覺,睡醒後就不會覺得痛苦了”究竟今天帶他出門是對還是錯?榆林已經不想再想,只希望若於可以回覆正常。
“乖,閉上眼”榆林小心的哄著,若於卻好像聽不到。怎樣回到自己的房間,若於一點記憶都沒有,只是覺得看不見那人時,心口就像壓了千斤的石頭,但當看不見時又覺得抽痛。思緒一直都纏繞著,只要閉上眼就看到剛才的情景,在眼前一幕一幕地重現,這個已教他不敢再閉上疲累的雙眼。
“乖,喝了就會覺得好點。”榆林把一碗涼了的湯藥喂到若於口裡,才一進去,藥就從嘴角處流出。他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時就知道他是若於所牽掛的人,憑著種種的表情反應,他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榆林看到他們這讓折磨著自己,就覺得好難受,彷佛自己也要經歷這種苦澀。榆林想到這時,目光走遠,嘴角卻微微地上揚著,愛情果然是世上最磨人的東西。
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各有所思,心神都不在對方身上,若於的嘴巴依然抿緊,榆林的手卻麻木地喂著,藥已弄得若於的衫上一片片深褐色,此情景就好像兩人都有心對著幹一樣。
榆林首先清醒過來,他也累了,面對著若於就覺得有點無力。最後只好自己含了一口,往若於冰冷的嘴上貼上去。若於一開始是愣著,直至一鼓暖流襲來,才發現湯藥已灌了入喉嚨,苦味從口腔中漫延。有了感知,意識到榆林的臉正貼著自己,若於有點惶恐,一雙冰泠的手用力地想把榆林推開。榆林沒有理會若於的掙扎,兩手堅定地把若於的手腕握緊,嘴唇也沒有鬆開,直至藥全都渡了過去為止,榆林低垂著眼慢慢地離開。
若於看著榆林鮮紅得如血般的嘴唇,再想想剛才發生的事,一時間沒發反應過來,但雙耳就已經紅了一大半,覺得不止胃暖了,就連面都如火燒一樣。榆林卻剛好相反,自在地對著若於微笑,像甚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隨手就把空了的藥碗放回桌子上去。
“好好睡一覺,答應我甚麼都不要去想。”榆林走過來幫若於蓋緊被子,好像平常一樣,笑得很溫柔。
看到若於那雙紅腫的眼睛一直莫明地瞪著自己,榆林只感到無奈,於是又吸了口氣,溫柔地小聲說:“放心,我知道你討厭我,我現在就走,剛才發生的事,就忘了它吧。”
若於看著榆林苦澀的微笑,就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雙看清楚一點,眼皮卻漸漸變重,前面的景象也進一步模糊起來,漸漸連聲音都不能聽得太清楚。
“只要睡著了,一切都會變好...”
作:句,放心吧,一定可以走!aya:沒法子啦,誰叫要搵食呢-_-今個星期可能會受到老闆壓迫!練練,放心,第一部一定不是坑,只是我慢而已,盡量可以的話就十日更新一次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