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滾開!”
蝶衣從沒這麼羞赧過,絕美如冰雕的容顏如同煮熟的蝦子。
無慾無求,冰雪為神,向來都是鳳蝶衣的標誌,可自從遇到這個人,就屢屢做出不可思議的事來。
今晚,就現在,真是讓他羞愧到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赤身囧囧,還好重要部位有遮羞的布,昨天才叫自己鳳哥哥的小霏就站在屏風前看著。
而那個不要臉的人,還一如往常地要抱他去後殿洗浴。
不由羞惱,自己覺得蠻有力地揣了水燃月一腳,低聲氣道:“你,不用你瞎操心,我自己去!”
“好,好,都聽衣衣的。”
扯過衣物替手腳發軟的衣衣穿上,無關痛癢的小腳踢了也沒感覺,某月偷笑。
蝶衣蹣跚了腿腳轉到屏風後,經過海孟霏時,壓低了聲音:“小霏,月也是你的。”
聽懂了他話裡的含意,愣了下的海孟霏轉身就溜回了榻上,‘哧溜’鑽到被子裡,緊緊把自己纏成一球,說實在的,他有點怕。
看見狐狸精的小動作,水燃月笑了,小樣兒,跑那我就壓不倒你了?
跟到榻前,色迷迷喑啞了嗓音,“給我躺好了,等我一會兒。”
說完跟著蝶衣進了後殿。
後殿那個大浴桶裡,居然滿滿一桶熱水,蝶衣早就坐在裡邊清洗。
真神奇,話說,這麼大半夜的,哪來的熱水?
難道……眼光透過後殿的紗窗瞄到偏殿一角,芳童的屋子隱隱有燭光透出。
瞭然地微微一笑,這個傻孩子。
蝶衣見他也進來,緋紅著臉蛋瞪他,一副你敢再來,我就和你拼命的模樣。
難道額長的很色狼?
某月微笑,邊匋了水沐浴,邊道:“衣衣,你幹嗎防狼的表情看你老公?好啦,我只是過來講衛生的,你慢慢洗,我不惹你。”我去惹狐狸精。
“誰理你,快走!”蝶衣不管他的胡言亂語,瞪眼嗔道。
“嘻嘻。吧唧。”吧唧一口是某人偷香得手。
然後就直衝狐狸精而去。
“我不要,你一邊去!”狐狸精拿出僅有的英氣強硬道。
只著一件罩衣的某月此時還管他要不要,一個狼撲就把某隻壓到身下。
“你,你……唔……”以唇封緘。
一個欲拒還迎,又渴望又羞澀。
一個食髓知味,發誓今晚一定要拿下這隻妖精,即使真成了聊齋裡的書生也甘願。
對小霏,水燃月極盡溫柔之能事,一來有蝶衣的經驗在前,二來他知道小霏絕對是處,三來,卻是最重要的一點——以小霏的xing格,被自己壓倒自尊極有可能下不來。
所以,對小霏,某月真是全方位演繹了絕世好老公的角色。
前世裡所知道的,男對女也好,女對男也好,所有怎樣取悅對方的手段,都被他施展在狐狸精身上了。
反正他自認臉皮厚,被小霏罵下流也無所謂,只要小霏喜歡,說他是頭豬,他也會很高興地承認的。
況且,小霏的表現明明很喜歡,卻總紅著臉罵他無恥。
某月很有心得,對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妖精,只能讓他爽到說不出話來才行……
“嗯……該死……水燃月……唔……”狐狸精的嗚咽。
“小霏,你放鬆下,哦……”某月的呻吟。
“滾……嗯唔……水水……”
……
風住沉香,月影西斜,有情無情,佳期有信。
……
殷都西郊一處莊園。
一身黑衣的紫魅單膝跪地,低頭不敢看上座的宮主。
從小,宮主就是他們‘四鬼’面前的神邸,無論是神秘莫測的武學,還是詭譎的處事方法,都是他們崇敬又無法逾越的。
現在,宮主梳理長髮的右手小指指尖微微顫動——那是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除了他們‘四鬼’,這個世上沒人知道宮主有這個小動作,那是宮主情緒不穩的訊號。
紫魅暗自嘀咕,宮主一向以詭譎、狠辣、果斷的手段馳名江湖,這次怎麼在這地方蘑菇這麼久,四鬼甚至不知道宮主的目的。
這幾天自己一直奉命留在帝宮,留意那個越王的一切行蹤。
自己不過剛回報了那個姑娘說要嫁給越王,就不小心瞄到自家宮主顫動的小手指。
那要是,自己接著說剛剛看到的那幕戲,宮主會怎樣?
優雅地編著自己髮辮的暗紫詢問:“恩?接著說啊,怎麼停了?”
算了,我還是先說不重要的吧。
紫魅低沉的接著道:“稟宮主,那個姑娘是西契邑族族長的女兒,名字叫伊拉,來此求殷王救援,殷王還沒給答覆,越王拒絕了娶她,好象這位姑娘提了什麼古怪的要求,越王不答應。”
“古怪的要求?是什麼?”暗紫好象知道紫魅隱瞞了什麼,追問。
紫魅回道:“屬下也覺得很古怪,是那姑娘要同時嫁給殷王和越王兩人。”
冷冷一哼,不知好歹的女人,水燃月那樣的人,十個族長的女兒估計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邑族跑到殷來求助,算他會找人,殷王的答覆呢?”
“殷王答應考慮,越王也沒說什麼,只說等殷王早朝決定。”
紫魅倒很懂他宮主的心思,宮主不問,他也把越王的反應說了,因為他的任務是越王的行蹤,不是殷王的行蹤。
“恩。”暗紫低聲應道。
“今晚越王一直在‘廣寒殿’寫字。”下邊的還是不說了,紫魅心道。
“都寫的什麼?”暗紫依然是喑啞的xing感嗓音。
“屬下不敢太過接近,只聽到越王和那個鳳蝶衣說,好象是什麼訓練士兵的大綱。”真的沒聽多少,聽到他們親熱的戲碼,自己就撤了。
“他倒是桃花不斷。”
讓紫魅鬱悶的是,宮主好象關注的不是那個大綱。
好吧,我還是再說一次,“宮主,那個練兵的大綱很出奇,屬下從沒見過。”
“還有什麼?”
冰凌暗紫從不虧待自己的姓氏,千年不融的一副冰山臉。
“……還有,越王一直髮愁找不到人訓練那些士兵,說是等他走了,要留給殷王當暗衛的。”
紫魅差點無語,宮主提問題的方式,什麼時候變得和那個越王那麼相似,前言不搭後語的。
紫魅一直低著頭,在驚才絕豔的宮主面前,‘暗宮’中所有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俯首。
所以很多時候,都會錯過他們冷豔的宮主,那勾唇一笑的傾城之姿。
當然,那樣曇花一現的笑容,出現在他們宮主臉上的機率是少之又少的。
“還有呢?”冷颼颼的聲音。
“……沒有了,宮主。”紫魅背脊滲出了冷汗。
“是麼?你站起來。”暗紫編好長長的髮辮,紫色的緞帶纏到手指上。
“屬下不敢,”紫魅的汗真的出來了,說了吧,“屬下不敢對宮主隱瞞,屬下……”這個太難以啟齒了,看見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說。”不溫不火的音調,偏偏yin森到讓人發怵。
“屬下回來的時候,越王正和那個鳳蝶衣——親熱。”這個詞宮主應該能接受吧?
紫魅一直不明白,一直在大契根深蒂固的‘暗宮’,為何最近總是北殷活動。
更讓他和其他三鬼疑惑的是,宮主為何對那個只見過一次的越王那麼關注。
當然,這個問題不但沒人敢提,鬼也不敢提。
話說,紫魅回來的也早了點,要是他能多待會兒,接著再看一場某月的閨房之樂,那他要給他家宮主彙報的詞語,豈不是會愁死他?
這話也應在冰凌暗紫,偉大的‘暗宮’宮主身上,幸虧紫魅選的詞好,某紫只是小手指顫了又顫而已,還沒到手指顫到紫魅的頭頂上的程度。
紫魅一直低著頭,感覺天都快亮了,他的宮主才啞著嗓子低聲道,“回去吧,別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是。”紫魅站起來就要走。
“紫魅,”身後的宮主又道,“紫魑那兒傳了訊息,祁與蟬有異動,他要晚點回來。”
紫魑?宮主幹嗎巴巴突地來這麼一句?
宮主這麼說的目的,難道宮主知道自己,不由斯斯艾艾,“宮主……”
“那是你們的事,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因為,你可能很快就會與他回合。”
暗紫細緻的容顏仍是寒冰一片,即使面對的是從小陪到大的屬下。
宮主的話,紫魅不懂,但他並不詢問,在‘暗宮’人的眼裡,宮主的話比國主的話都象聖旨。
紫魅一個恭敬的揖禮,人就消失不見了,紫魅是‘四鬼’裡輕功最好的。
紫魅很快就潛回了‘廣寒殿’。
藏身的位置不提也罷,就是那棵殿後的歪脖樹。
曾經,某月呆在上邊訓過他鳥妹妹的寶地。
……
紫魅走了之後,籠罩在黎明前黑暗裡那座諾大的別莊,死寂一片。
屋內一直都沒燭火,只有紗窗透過的一絲月光。
冰凌暗紫一個人靜靜坐在月光裡,清冷的光暈灑在細緻的容顏,多添一份悽迷。
細長白皙的手指繞著纏在手指上的緞帶,一下一下,纏上去,解下來,再纏上去,反反覆覆,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