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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寫意人生” 三 人鬼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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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鬼混戰

君四少再不會打架,也不會笨到坐以待斃,呼救放不下臉(如此時間如此地點,估計喊破喉嚨也沒人管),自救卻做得非常賣力,連打帶踹死命反抗,就算不是姓宋的對手,他揍出的拳頭也是拳頭,讓對方實實在在捱了好幾下,短短兩米不到的距離,足足折騰了兩分鐘才被拖到欄杆處。

寫意拼命之下勁道不小,又是劈頭蓋臉的打法,宋敏行連挨幾下眼鏡不知所蹤,連眼珠子都給挨紅了,撈起寫意的腰就要把他扔出橋外。

君老四身體不好腦子卻不笨,越打越清醒,看今天這情形摔下去也死不了,但是看看下邊十來米的距離,老天,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才不要冒險……打定主意卯足了勁抱住護欄說不放手就不放手,能拖一刻是一刻,反正宋敏行的拳頭毫無威力。

一時之間,宋某人推擊拽揍,花樣用盡,竟也奈何不了他。

兩個人正在欄杆處較著勁,一個死命要把人從橋上扔下去,一個拼了命打死不鬆手,正在僵持之際,突然,正把寫意當作沙包替代物的宋敏行停手不動,君寫意也一時忘了自家毫無還手之力的窩囊處境,兩個人就象接到了上峰指令,同時間整整齊齊掉轉頭,一起看向橋頭方向。

就見得橋頭處,十數米外,清朗的月光之下,一個獨腳殭屍正“咚”,“咚”,“咚”,一步,一步,向他們蹦達過來,於一片靜謐之中,這聲音聽得分外清晰,也分外的可怖。

恐怖的聲音僅是伴奏,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畫面──有誰見過一個好象是殭屍的東西,且該殭屍還明顯是隻獨腳殭屍,他的一隻褲管空空蕩蕩,正被夜風吹得四下亂飛,而那隻“失蹤”了的腿連帶著腳上的鞋子,正被殭屍本人高舉在手裡,就象舉著一把大刀那樣地高高舉在手裡,氣勢洶洶,殺氣騰騰,一蹦兩米遠地衝著你蹦將過來,速度不快,卻足夠堅定……如此一幅“月下殭屍圖”,膽小的可能會嚇暈,而膽大的,只怕會笑場。

宋敏行君寫意身在畫中,沒嚇暈也沒辦法笑出來,兩個人,一個震驚一個大喜。

救兵來也!

君四少大喜之下也不知打哪裡生出股神力,趁著宋某人走神的功夫一舉掙脫桎梏,迴轉身一腳狠狠踹在謀殺未遂者的小腹之上。

宋敏行絕對是個狠腳色,他被小腹的痛楚喚醒,卻有本事忍住劇痛出手如風,瞬間抓住寫意踢出的腳踝,狠命一提一擰,“砰”的一聲,君四少摔倒在水泥地上,宋敏行緊跟著猛撲上去,把他死死壓在身下……向來習慣於壓迫他人的君四少,就此淪為腹部著地臉面緊貼著地面動彈不得的倒黴孩子。

宋律師右手抱住寫意的腦袋,左手圈在他的頸脖處,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殭屍,森然說道:“聽好,我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要是再敢前進一步,我就擰斷他的脖子!”

此言一出,正在全速蹦噠的殭屍立刻非常聽話地,不跳了──這位殭屍同學,猜都不用猜,除了秦好不作第二人想。

幾個yin謀策劃者當日只想到蠟像經不起火燒卻忽略了蠟像也經不起摔打,沒有完美防護的後果就是數分鐘前的那一摔把好好一具蠟像摔成了獨腿大將軍。好在死鬼沒辦法再死一次,聽見橋上的動靜,秦好忙不跌地爬起來想要上去幫美少年打架,又考慮到若是打架的話,還是蠟像比較實用──他這幾天一門心思學習蠟像控制,無心修習君夫人教授的魄魂控物術,變回小鬼的話,他沒信心揮舞得動一條“蠟腿”,更遑論用以揍人。

事態緊急,容不得再三權衡,更想不起要控制肢體和麵部表情,於是乎,就出現了剛剛那幕一步一步舉著斷腿蹦上天橋的罕見場面。

現在聽了宋敏行的威脅,秦好非常識相地表明態度:“敏行,有事好商量,你不要傷害寫意。”

確實是秦好的聲音!

宋某人鬆了口氣,冷冰冰地對著殭屍扯扯嘴角,毫無懼色:“原來你真的是秦好,不知道你現在又演的哪一齣,該不會是變鬼了吧?”

現在這個宋敏行,不戴眼鏡的宋敏行,冷厲狠酷,如此陌生,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斯文儒雅的俊逸男人。秦好給他盯得渾身發寒,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一句話說錯激怒了此人:“敏行你看,真的是有鬼魂的,就象你剛剛說的,我早就死了,所以你剛才的行為不算殺人。我們好好談談,我相信這個世上萬事都是可以商量的,沒必要魚死網破。”

“放屁,跟個瘋子有啥好談的,秦好你快點給我動手!”地上的寫意大罵,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過。

宋敏行手上略一用力,君寫意抬起來的頭重新給按回地面:“小子你閉嘴,如果你還想繼續當活人的話。”

“有種你就擰我脖子,你信不信,我脖子一斷你馬上就得變鬼。”

君寫意敢發狠話,秦好卻大驚失色,生怕他有個閃失:“敏行不要衝動,你殺了我不打緊,寫意要是出了意外,你就真的殺人了。”

宋敏行看著這一人一鬼,看看身下的這一個,又看看數米外的獨腿鬼魂,yinyin地笑了起來:“你們兩個倒是配合默契。不過小子,你相好是人的時候我尚且不怕,他變鬼了我反而會害怕?別的人可能會被他嚇死,可惜不是我宋敏行的邏輯。”

“你他媽有個狗屁邏輯……”寫意破口大罵,限於生活圈子,翻來覆去就那兩個詞。

宋敏行手上再次用力,君四少整張臉緊貼到地面,這下子徹底閉嘴了,想不閉嘴都不成。不遠處的秦好看得心痛不已,連聲大叫有話好說。

宋敏行見此情形心知勝券在握,心態良好的後續,便是耐心大增開始為君寫意答疑解惑:“聽好小子,我給你講講我的宋氏邏輯。你這個相好,生前百無一用,如果不是運氣好到暴,就一個任人踐任人踩的笨蛋。現在變了鬼,我看也是笨鬼一隻,就算我殺了你,他也未必有膽子殺我,就算他有膽子,也未必有那個能力,再退一步,就算他有膽子又有能力,真的殺了我,我們三個全都變了鬼,又怎樣?告訴你,我宋敏行平生有仇必報,做鬼也必定是個厲鬼,是人的時候你們尚且打我不過,做了鬼,想要對付我?憑你們兩個?……好大一個笑話!”

“笑話不笑話,試了才知道。”

寫意第一個音節剛出口,宋敏行心底一緊,敏銳地捕捉到了某種變故,就象空氣中突然多了一個東西,一個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緊跟著,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給這個奇怪的東西纏縛住了,無處發力,更掙脫不得。與此同時,原本死魚樣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少年,真的變了魚,他如同魚一樣輕而易舉地從自己的身體下滑了出去……

整個過程太古怪了,但真正觸及宋敏行靈魂的,不是過程是感覺,是那種明明知道出了變故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宋敏行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連一年半前被老闆莫名解僱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沒有。

宋敏行這廂還處於大腦當機狀態,寫意那邊已經從地上跳了起來,伸手重重抹了一把花貓樣的臉,腿起腳落,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身上:“‘笨蛋’?你罵誰是笨蛋?告訴你,秦好是小爺我的人,要打要罵也是我來,輪不到你……居然敢打小爺,把小爺當人質,今天不把你揍得哭爹喊娘魂魄出竅,就他媽的枉自姓君!”

這一下電光火石風雲突變,不要說宋敏行昏昏愕愕,就連秦好都沒有看清楚寫意的手段。

說起來寫意也沒用啥手段(他的手段非常有限)。法術什麼的,他“聊勝於無”地學了那麼多年,好在再是聊勝於無,也還是比“無”稍微多一點點,原本不該被個普通人欺負得這麼慘。無奈他從來沒有進行過實戰,毫無經驗可言,瓶裡的那幾滴水一慌亂起來就全數還給了老師,若不是剛才宋敏行得意忘形侃侃而談,給了他思考的時間,這一架誰勝誰負還難說得很。

秦好略一愣神間,宋敏行已經結結實實捱了好幾腳,痛得在地上蜷作一團……眼見不妙,連忙蹦過去從背後抱住暴走的少年:“寫意寫意不要再踢了,再踢就該你變殺人犯了!”

君寫意踢也踢了,罵也罵了,悶在胸口的窩囊氣出了不少。他也真沒有氣到想要殺人的地步,聽到秦好說“我還有話要問他”的時候,終於停了打罵──宋敏行確實把他揍得夠慘,不過他毫無痛感,他的憤怒不是來自痛楚而在於受辱,他想的也不是殺人,而是把所受的侮辱變本加利如數返還。

“姓宋的,這些只是利息,本錢小爺會慢慢找你收回來。”君寫意氣恨恨地踹出最後一腳,謝幕,退場,倚到橋欄杆上休息去了。

秦好蹦到曾經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的舊日情人面前,單腿蹲下,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這具狼狽不堪的身體,好半天,才低聲詢問:“敏行,為什麼那麼恨我,恨到非殺不可為什麼?”

地上的宋敏行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秦好,眼神非常冷漠:“我沒有想殺你,我剛才以為你不是秦好。”

秦好唯有苦笑:“敏行,我確實不夠厲害,不過,也不象你說的那麼笨。如果說你推我下去的時候我還是迷迷糊糊的話,那麼,等到你對寫意講我不可能是秦好的時候,我就想通了。我自信今晚沒有半點破綻,因為我本來就是秦好,而你卻一口咬定我在說謊,為什麼?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對我的死太清楚了,清楚到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正因為知道隱情,你才會那麼自信,才會堅信我本人早就死了……敏行,我想不通,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給我一個答案,我只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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