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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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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競技第八日,路西法強行勒令薩麥爾留在王宮治療莎莉葉。他自己則帶上烏利爾和阿撒茲勒去大競技場。

第二級別的大競技場有兩座,左、右競技場統一是橢圓形,與朱迪加城城門等高,總佔地面積超過三個朱迪加王宮的總和。

根據暗翼的情報,‘安蘇’第八日有三場決鬥,兩場在左,一場在右。路西法三人均換上便裝系起黑斗篷前往左競技場。一到那裡才知道已經根本擠不進去了,競技場衛兵隊已然是焦頭爛額,來自各族的民眾使出各種手段往競技場裡拼命擠著只為看一眼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各族大魔導師。

天上時不時會有被魔法射下來的獅鷲獸和有翼魔族,慘叫聲,魔獸的吼叫聲,魔法爆破聲,此起彼伏,場面一片混亂。

路西法三人不禁愕然,照著這個樣子不知道杜瑪是怎麼把那七天競技日給撐下來的?

路西法皺眉:該不會是……

恰在此時,地底深處忽然一陣緊湊地轟鳴,繼而空間裡開始充斥著彷彿無數亡靈的低語聲,越來越響,低沉地壓迫著所有人的心肺。灰色的恐怖開始蔓延。烏利爾看向路西法:“這不是……”

路西法點頭:“屍語。”話音剛落,亡靈之音開始急速消散,混亂的場面也隨之平息,喧譁的民眾都失去了躁動的力量而安靜下來。迅速得詭異。

阿撒茲勒驚奇地說:“想不到這個小魔王到有這麼大的本事,發動這麼大型的法術,他的法力應該在我之上了。”

烏利爾搖搖頭:“屍語應該不是法術。”他詢問地看向路西法,後者肯定道:“杜瑪是真xing為‘沉默’的魔王,位階最末,稱屍語者。屍語是根據他的天賦發動的類似於攝心術的技能。由此看來,他還應當具有奴役者的天賦。”

“他是喀撒林族?”

路西法不答,他似乎在專心感受著什麼。

“不能肯定,”烏利爾衝阿撒茲勒搖搖頭,“他是墨菲斯托的盟友。”

競技場周圍一片安靜,阿撒茲勒拍了一下手:“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效果我喜歡,所有人都乖乖地待著,只有咱們動,這個‘屍語’還真是不錯。”

“屍語會讓人失去爆發力和攻擊xing,但是和讀心術攝心術類似,都不能對法力高於施術者的人起作用。奴役者更加,如果對位階高於奴役者本人的物件進行奴役會遭到嚴重地反噬。所以杜瑪只是針對在場的平民發動了‘屍語’,”烏利爾對著阿撒茲勒認真道,“你也不用擔心他的法力比你高了。”

阿撒茲勒這時卻奇怪地看著路西法:“喂,路西法?”

路西法呼吸急促,面色yin沉,他用手按住胸口似乎在承受著什麼痛苦的事情,烏利爾也察覺出了不對,他擔心地問:“陛下?”

路西法猛然抬頭看向前方,兩眼中滿是青色燃燒的冷火,只一轉眼,他就消失在人群中。餘下的烏利爾和阿撒茲勒不知所措地看著對方:

“能讓老大這樣動真火的是……”

烏利爾沉重地點頭:“只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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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他強迫自己一遍一遍地確認這種共鳴感,又一遍一遍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不會錯,是那個人。

路西法咬牙切齒地冷笑:不錯啊,還有膽子來這裡,覺得自己越來越強了是不是……

他展開魂眼在人群中飛速搜尋著,憑著雙生子的直覺——天知道,路西法從前覺得雙生子的感應是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把他們連在一起,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現在,他最恨的就是無時無刻不感覺到還有這麼一個人,還有一個他這麼這麼恨著的人還可恥地活著,充滿榮耀地活著,在他的痛苦之上活著!

路西法清晰地感覺到離那個人越來越近——沒錯,是他,莎莉葉動用了“狩獵魔女”還受了重傷,留了一條命回來卻甚至沒看清那個人的身高面貌一切特徵,只有那個人能做到!

安蘇,安蘇……

路西法想大笑,居然,居然還是念念不忘!那一年不過轉念之差,安息成了他的守生花,米迦勒必定後悔一生,路西法每每想到這個就覺得無比痛快——我輸了你,你何嘗又不是一敗塗地呢?你看,他現在還對我……

路西法一怔,猛然驚醒:他現在……還……嗎?胸中不由得劇痛:被他拋棄在安息地的那個人——他應該,已經不愛我了吧……

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個人身披純黑的天鵝絨斗篷,背對著他正在路西法的面前。

路西法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他有很多很多的話,他用一千年的時間準備了無數的說辭——質問,諷刺,嘲笑……不夠,通通不夠惡毒,或者他應該二話不說直接捅他一劍砍了他的翅膀放他一個詛咒……可是真的到了他身邊了,路西法卻覺得自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像有無數的話堵在了喉嚨,無數的思緒壓在了胸口,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跳了。

他唯一想起來說的話就是——

“米迦勒……”

面前的人無動於衷,好像無數次夢中的幻影一樣,米迦勒靜靜地站在那裡——然後,開始離去。

路西法迷惑了,這難道又是一次幻象?可是那個人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微微地,極其輕微地,嘆息。

路西法終於清醒,再不需要任何猶豫——

“象徵毀滅的無序之雷

審判終結的恐懼之電

我命令:

制裁之光

憤怒之劍

——將觸我逆鱗者歸於最終的虛無”

只在瞬息間就調動了神術“虛無的誓言”,時空被剝離,路西法把憤怒放到了最大值,咒語在被雷電割裂的空間中反覆迴環加強,由四面八方朝著那個人衝擊而去。

可是,他不動。路西法頓感驚慌,然而下一秒,有明囧囧的閃電破空,一道強硬的衝擊直擊路西法而來,路西法隨即引用風遁術避開,便在此刻又是一道電光,割裂的空間在尖銳的爆破聲中被對中劈開,他和路西法都回到了原來的時空。

四周的空氣還在劈劈啪啪地放著電,周圍物件燒焦的氣味不斷飄入胸肺。

那個人現在終於看著他,他緩緩地抬起頭,風帽的yin影裡,露出和對面的人如出一轍的俊顏,映象一般不似真實。他平靜地說:“路西菲爾。”

路西法已經恢復了無懈可擊的冷靜,他傲然地看著面前的人——自己的半身,面上是完美無缺的微笑:“好久不見了,熾天使長殿下。”

“看樣子你是不會聽我解釋了。”米迦勒的聲音總是比他的哥哥聽起來要冰冷得多,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也許埋藏在xing格深處的東西,永遠也不會改變。

“難道我和殿下之間還有什麼誤會麼?”

米迦勒抬眼看著路西法的臉——他變了很多,一切都不一樣了,可無論如何,他現在過的很好,於是米迦勒搖了搖頭:“也許真的沒有。但是我希望和你心平氣和地談一談,路西菲爾,我總覺得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也許真的有什麼的地方我們都想錯了——可是見到了你,我想還是算了吧,這樣也挺好。”米迦勒又看了路西法一眼,然後拉低風帽,轉身欲走。

“你想就這麼走?”路西法冷笑一聲,揮手放出禁咒:

“冰雪魔神,順從我的召喚前來:

凍結——”

米迦勒不得不停下,他腳下的冰攀上了他的衣襬,雙腿被固連在了地面上。路西法在他身後說:“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了,米迦勒。你沒有被自己的半身背叛過,你沒有揹負無數無辜者的血海深仇,你沒有承受過削翼之痛,你也沒有墮落過九天九夜——你沒有承受過我萬千痛苦的萬分之一,我們之間沒有平等,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和你心平氣和地溝通。

“但是你想就這麼平平靜靜地從我面前走過去?米迦勒你未免太自大,這裡是我的魔界,天界的熾天使長閣下。就算是待客之道我也不能讓你就這麼走了,何況我們還是兄弟呢——”

妖精的低語從地底傳來:

“地獄深處燃燒不息的妖火——

以我之名,召喚你們前來:

炎魔——”

米迦勒四周升起無盡的血紅色妖火,火焰瘋狂向他噬去,火之君主終於拔劍,瞬間爆發的彤光幾乎衝破天空,黑雲湧動,劍光引動奔雷和閃電。路西法在此刻眼神卻莫名複雜。

“以我真名,火之精靈聽令:

真火之劍焚霜在此——地獄火,褪盡!”

一劍劃過,大地悲鳴顫抖,紅蓮火在米迦勒身側如綢飛舞,盤旋而去。

路西法看著他手中的劍,目光悠遠又深沉:“你還帶著它。”

米迦勒不說話,只輕輕地回劍入鞘。

“你不是我的對手,”就在兩人沉默著的時候他忽然說,“路西菲爾,其實從來你都不是,我要走,你要輸,都不是你能控制的。”

路西法卻沒有憤怒,他甚至不做任何迴應,依舊沉默著,米迦勒抬手召喚:“火。”真火席捲,他的身影隱沒於一片烈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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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利爾和阿撒茲勒回到王宮,卻得知路西法早已回來了。

正殿裡只有魔王陛下一人。

“陛下?”

從路西法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朱迪加城外,延伸至遙遠的巴比倫尼亞平原,再遠處是終年開滿百花的夢幻樂園——那裡,在不久的將來會建起超越天上天下所有偉大城市的魔都——新巴比倫。

路西法輕輕抬手,攤開的手心中有幾縷細碎的斷髮,銀色的冷光倒映在他的眼裡:那是他在瞬間恍惚後引用風遁而造成的失誤——他險些被米迦勒一劍劈中。路西法眼中有寒意一閃而過,斷髮隨即化作冰塵,消失無形。

魔界,路西法想到他的魔界,它將證明地獄勝於所謂的天堂——這一刻,路西法終於不再彷徨,他清晰地記起了自己的使命,唯獨它,從來沒有變過。

他靜靜地看著遠處的群山,天空微紅,看不見十字連星,緋月大盛,群星都已經隱沒於一片血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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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阿撒茲勒等在殿門處問皺著眉走出來的烏利爾。他看見那一對紫色的眼中透著深深的擔憂,“他心情不好?”

“那倒不是,”烏利爾搖了搖頭,“就是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陛下總是這樣,可是我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情一樣。”

“是,我也覺得和以前不太一樣。”阿撒茲勒來回地摸著自己的嘴唇,他唯有憂慮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動作,“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米迦勒?”

“米迦勒?”烏利爾又瞪大了他那雙紫色的圓眼睛,“天界……這麼快了嗎?”

“讓貝利亞來見我。”忽然從殿內傳來的聲音把內心不安的兩人都嚇了一跳。阿撒茲勒和烏利爾匆匆對望一眼,都是掩不住的驚疑。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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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貝利亞,”路西法從風窗邊走回,坐在中央的王座上,“明天就是最終的競技日了。”

“是,陛下,請允許我為您的榮光而戰。”貝利亞單膝跪在魔王陛下的王座前。

路西法把左手搭在貝利亞的肩上:“我相信你,孩子。”他託著魔導師小巧的下巴,抬起貝利亞的頭,“但是還有一件事情。”

貝利亞有些許的茫然,但還是堅定地說:“但憑吩咐。”

“你的第一場是對誰?”

“龍骨殿的亞巴頓。”

“第二場?”

“還不知道,是另兩個人之中的勝者。”

“哪兩個人?”

“鳳凰城的奴役者巴羅爾和各各它的魔導師安蘇。”

“很好,”路西法放下手,“你對亞巴頓有多少把握?”

“除了贏,魔導師沒有別的選擇。”

路西法忍不住笑了,“不錯,那麼第一場勝利之後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替我送一樣東西去安息地的白帝蘭丹。”路西法把一件帶著體溫的東西放在貝利亞的手心。

是一隻吊墜。黑曜石的逆十字吊墜,顏色非常非常的純,比地獄深處的夜空還要純粹的黑。十字心上是一朵冷銀色的安息花,不知名的金屬放射著微微的淺藍色光芒,花完全盛開,巧奪天工迷人心眼彷彿能聞到那入骨甜美的安息香。

貝利亞看呆了,“很……重要嗎?”

“很重要。”

“可是第二場競技怎麼辦?”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代替你,而且一定會取勝,比起這個,”路西法看進貝利亞的眼睛裡去,“你手裡的這個東西要重要得多,絕對不能遺失,也不能被人發現,只有你能做到。”

“是,陛下。”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貝利亞忠誠地俯首,攥緊了手中的吊墜。

第九日,最終競技。

之所以選擇這天作為最終競技日是有原因的。魔族的黑日升起,也就是地球天和天界所說的日蝕日到來,所有白魔法和光系法陣的力量達到最低谷而黑魔法和暗系法陣的力量達到最高峰。墮天使怎麼說都是曾經的天使軍團主力,沒有人從一開始就準備著墮天,作為羽翼族一般都不會去修習黑魔法和暗系法陣,杜瑪的安排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那麼,黑日下的大競技——路西法笑了:米迦勒,你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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