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容易習慣的動物,對於回家能看到周徽這件事,我現在已經沒有多大感覺了。雖然我現在是一個人住,但這並不表示我就不回家了。實際上我是三天兩頭回去改善伙食,一個人實在是懶得動手,而且吃飯特別沒有意思。最主要的是我這個人最討厭洗碗,每次看到油膩膩的碗,總有摔碎它們的衝動。好懷念有洗碗機的日子啊。
我不知道是我爸媽比較好客呢?還是周徽比較臉皮厚?反正回家經常能看到周徽也在我家吃飯。一開始,我還會覺得鬱悶,又不是沒有家或是沒有錢,何必天天來我們家蹭飯吃,雖說我爸媽待你熱情地好像你才是他倆兒子似的,但你畢竟是外人是不是,你就不會感到不好意思?
但是他要來我也沒辦法,我估計我要是敢露出一點不滿意的表現被我爸媽丟出來的人絕對是我,唉,這個世道就是那麼炎涼。每次被周徽氣得牙癢癢的時候,都會很有志氣地決定明天絕對不回家了,可是我那微弱的意志力終究抵不過美食的囧囧,第二天照樣很沒志氣的回家。再說了,那是誰的家啊,憑什麼得我來躲他啊?
我也不是沒向爸媽抗議過,我爸的意思是人都幫咱那麼個大忙了,吃幾餐飯算是小小的回報,再說老同學的兒子跟自己的兒子是同一個理。按我媽的意思是人從小沒媽在身邊,現在一個人住著,怪可憐的,好歹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那個周徽媽在周徽很小的時候已經跟周伯伯離婚奔向美利堅合眾國的懷抱了。我的抗議最終換來的是老爸的鐵砂掌和老媽的小心眼加不懂事,我還能說什麼呢?人微言輕啊。
一段時間下來,我終於麻木。你愛來就來吧。反正我不理你就可以了。就像今天回家一樣,我開啟門又看到周徽坐在客廳裡笑得一臉欠扁的樣子,這廝不是出差要下星期一才回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寧寧,你怎麼才回來啊。”他笑著跟我打招呼。哼,關你屁事,我又不是你,自己開車。說起來我就恨。你說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會那麼大。當我在公交車裡痛苦地體驗人生的時候,他就可以坐在小汽車裡吹著空調聽著小曲。明明每次都是我先離開辦公室的,但當我大汗淋漓地回到家的時候,總可以看到他已經悠閒地坐在我家客廳裡喝著茶了。
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媽媽剛把最後一盤菜端上來,招呼著周徽和爸爸過來吃飯。
“徽徽,今天阿姨做了你愛吃的宮保雞丁,你等會多吃點啊。”媽媽笑著跟周徽說。
“嗯,阿姨做得宮保雞丁最好吃了,我待會一定多吃一碗飯。”他笑著回我媽。我在一旁鄙視,瞧這諂媚相,上輩子從紫禁城出來的吧。
飯吃到一半,周徽放下了筷子,猶豫著對我爸媽開口了:“阿姨,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不知道就不要開口,我撇撇了撇嘴。
“沒事,徽徽你說說看什麼事?”我爸慈祥地看著他。
“是這樣的,我出差那天小區停水,我開了水龍頭忘了關,今天下午回家的時候,家裡的地板已經被水浸得一塌糊塗了。我讓人看了一下,說是得把地板換過了,需要幾天的時間。我琢磨著去我爸那裡住不大方便,天天跑郊區也挺累人的。本想去租房子的,但時間那麼倉促,所以……”
“那你就跟寧寧去擠兩天吧。他那離你們公司還很近,小哥倆的,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爸熱心地建議。
“這不大方便吧?”周徽眼睛一亮,轉而皺緊眉頭,猶豫地看著我爸。
“這有什麼不好的,寧寧你說是不是?”我爸轉頭問我。
很不好,非常不好,大大地不好。
“嗯,我那裡只有一間臥室。”我很委婉地提出否定意見。
“你那床那麼大,兩個人睡綽綽有餘了。”我爸立馬拆我的臺。
“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我繼續。我爸揚揚眉,露出一個你騙誰的表情。
“沒關係,我可以睡沙發的。”周徽適時地表達了一下個人意見。
“我房子很亂的。”我再接再厲。
“沒事,我挺喜歡打掃衛生的。”周徽向我露出一個你還有什麼,繼續掰的表情。
“那房子是我租的。”我瞪著他說。意思就是說老子租的房子老子說了算,而老子不打算讓你入住。
話剛說完,老爸的鐵砂掌就招呼上來了:“你小子好意思說是你租的房子啊。”又轉頭對周徽說:“沒事,徽徽你等會就跟著這小子回去,他要不讓你進屋,我立馬收拾他。”吃裡扒外啊,赤囧囧的。雖然你不是吃我的喝我的,但老爸你以後還得靠你兒子我養老的啊,你就不怕我心寒了,以後不管你了啊。以後我就孝順我媽,不管你,看你怎麼辦?哼!咦,我媽呢?
我向四周看看,沒看到我媽,去哪裡了這老太太?正疑惑間,我媽從房間裡出來了。手上還帶個袋子。
“徽徽,這裡面是洗漱用品,你等會一起帶過去,省的還得費心去超市。”說著,把袋子遞給周徽。我頓時目瞪口呆,果然最毒婦人心,這老太太比老頭狠多了。
“哎,時間也不早了。寧寧你們回去估計還得整理整理,還是早點走吧。路上小心啊。”我媽看著時間,催促我們可以走了。
“我想再待會。”我不合作地回答。
“還不走?”我抬頭看我爸,眼見著鐵砂掌又來了,我立馬喊:“我馬上走。”抱著頭從沙發上躥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向玄關。
穿好鞋子,抬頭看到周徽正笑得一臉的小人得志。我哀怨地看了爸媽一眼,你們這是引狼入室你們知道嗎?到時候有你們後悔的!
出了門,我沒好氣對周徽說:“你自己去住酒店吧,別告訴我你沒錢。”
“酒店我住不慣。”他無辜地笑著對我說。
“切,那你每次出差都住的哪裡啊?”我鄙視他侮辱我的智商。
“既然知道我是藉口,又何必問我呢?”他笑笑,優雅地拿出了手機,揚揚眉毛看著我。
他媽的,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邁步朝前走去。
周徽跟著我回了家,我很不情願地讓他進了屋。他用手摸著下巴,環視了一圈以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比我想象的要乾淨。”我白了他一眼:“自己待會,我先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他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出來,他問我:“你有新的nei褲嗎?”
“沒有。”我沒好氣地回答。
“其實,我也不怎麼介意穿你的nei褲的。”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我靠,我瞪了他一眼,從臥室拿出一條新的nei褲扔給他。他笑著往浴室走去,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你說現在的電視都她媽的有毛病是不是,廣告的時間永遠比電視劇的時間多,而且都喜歡用那些不怎麼有說服力的白痴代言人說一些連他們都難以相信的廣告詞把我們觀者當白痴一樣糊弄。
不過我還是挺喜歡看廣告的。做人嘛,就是要在一些看似無聊的東西中尋找有意思的東西。再說好歹人家賣力了,咱也得捧個場不是。而且,你仔細看了,你往往能從中發現亮點,讓你感受到廣告人的無限創意。比如人家這個腦白金的廣告,雖然那歌詞還是幾年如一日的囧,但你再認真一看,哇塞,那老奶奶都穿上婚紗了,多與時俱進啊,多與世界接軌啊。再仔細一看,哇塞,這胸部簡直跟人民幣一樣的堅挺啊。我想,這也許就是廣告想暗示我們的東西:吃了腦白金,胸部永堅挺。光大女xing同胞們,你們知道了嗎?
我正研究著呢,周徽出來了:“連廣告也看,腦白金喝多啦。”我留戀地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正以高難度動作華麗轉身的奶奶,把眼光挪到了周徽的身上。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幹嘛這樣就出來了啊?”
“我又沒有帶睡衣。”周徽一臉的無辜。
我承認,周徽的囧囧很具有吸引力,180的身高,呈倒三角的身軀,恰到好處的肌肉,不會讓人感受到壓力,只感覺到力與美,微微隆起的肌肉讓人很有興趣在上面咬兩口,小麥色的肌膚,泛出健康的色澤,兩條筆直的長腿,一條薄薄的nei褲遮住了中間的曖昧地帶,但沒有擦乾的水跡卻使得那個地方呈現出欲遮還露的效果,讓人更加的浮想聯翩。
我是一個gay,一個生理正常又過了很長一段禁慾時間的年輕的精力還算旺盛的gay,你說你這不引人犯罪嘛。我偷偷地瞄了一下那個隆起的地方,很可恥地發現自己的小弟弟有抬頭的趨勢。
“嗯,怎麼了?有問題嗎?”周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頓時回過神來,發現周徽彎著腰看著我,整張臉離我只有幾釐米的距離,近的我都能感受到他鼻中撥出的熱氣。我猛地往後一縮:“你幹嘛?”
“幹嘛那麼緊張?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沒應,我還以為你傻了。”他調侃我。
我有那麼一點點心虛,“你才傻了呢。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我推開他,急忙往臥室跑去。他一把拉住我,露出一個羞澀的表情:“如果公子有什麼需要的話,奴家不介意自薦枕蓆。”說完向我拋了一個很騷的媚眼。
我不屑地看了看他:“就你,老子看不上。”說完,一把推開他,遁入臥室。一摸臉上燙燙的,這次糗大了。我鄙視自己,幹嘛跟個純情小處男似的。不過這也怪不得我,我安慰自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我怎麼可能不敗下陣來。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幹嘛?”我不耐煩地問。
門外聲音頓時停了,過了一會,門外傳來周徽可憐兮兮的聲音:“雖然是夏天,可好歹給床薄毯吧。”
最好凍死算了,心裡雖然忿忿,但還是給他從櫃子裡拿了一床毯子,開啟門遞給他。他接過,笑著問我:“剛才我那建議,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面無表情的關上了門,這種人,跟他多說一個字都是給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