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西褲襯衫,看上去人摸人樣的,像是什麼社會精英。
然而他已經認清了某個事實:
——他鄰居果然哪裡不對。
氣氛在這一刻陷入了凝滯。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望進對方的眼睛,延續著微妙的尷尬。
而柳竹安非常想穿越回到半分鐘之前,把剛剛那句沙雕的話扼殺在她喉嚨裡。
什麼叫胸肌不錯!
她好歹還披著霸道總裁的馬甲,要不要面子了!上次就很尷尬了,這次更——
等等,他好像並不知道我是誰。
可喜可賀。
柳竹安在這一瞬間成功冷靜下來,咳嗽了一聲,直接繞過話題:“我是來借油的。”
隔壁小老闆看著她的眼神,已經由這人是不是哪裡不對,變成了這人肯定有病。
當然,一碼歸一碼,有錢不賺是傻蛋:
生意人小老闆理所當然地開口:“一桶八十,承蒙惠顧。”
柳竹安:“成交。”
小老闆衝她擺擺手:“等我一下。”
說著,他把團在手裡的T恤送進了洗手間,甚至還抽空洗了把手,再去拿東西。
柳竹安就站在門口,眉頭緊皺,不斷呼喚著突然掉線的柳霸總跟那個辣雞系統。結果自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而這個時候,小老闆已經拎著那桶新的豆油來到了門口。他咳嗽了一聲:“你——”
柳竹安:“嗯?”
小老闆:“算了。”
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兩個人都迫不及待地趕緊關門。門一關,柳竹安把那桶油丟在門口,當即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外表嚴肅內心迫切地開始呼喚掉了線的系統和柳霸總。
【系統?系統?系統?!】
分系統:【對不起,您呼叫的系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柳竹安:【那……另一位柳竹安呢?】
分系統:【對不起,您呼叫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叮——您有一封新的郵件已送達,是否現在信件?】
嗯?!這玩意還能收發信件?!
【開啟開啟!】
分系統在柳竹安話音落下的瞬間,糙漢音立刻變了調子。它調整了兩下,最後成功用柳霸總的語氣念出了留言:
【這玩意又掉線了……記著,公司可以自己運轉,你不用插手,給你準備的學習計劃放在U盤裡,建議你不要聯網;聯絡宋昊天處理掉之前的東西;這一切暫且就託付給你了,你做的很好。】
這句話讓柳竹安登時充滿了雄心壯志。
說實話,突然穿成霸總,雖然她看起來還是很穩重的,但事實上她內心慌得很。
她太多沒有接觸過的東西,這一切,從公司事務到人際關係都讓她感到壓力。
系統一開始跟她吹得天花亂墜,好像她什麼都不用做一樣。可真的在這裡生活過幾天之後,柳竹安真的要說系統講的都是廢話。
她總是在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逼著自己戴上奇奇怪怪的面具,現在她能得到肯定,那真的是……太好了。
柳竹安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掉。
她在柳霸總帶回的公文包裡拿出那個小小的隨身碟攥在手心:【分系統,給柳霸總——啊不,給柳總裁發條訊息。】
分系統:【請在“滴”聲過後開始留言。】
柳竹安:【謝謝,我會努力的。所以!請問,白梓憐到底是什麼情況?你還沒說呢……對了,你認識鄰居?】
***
柳竹安等了三天,沒有等到柳霸總的來信,也沒有等到系統進入服務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等了三天的宋昊天終於出現了。
柳霸總的手機中的聯絡人非常多。
她和柳竹安自己的習慣不太一樣,柳霸總大約是真的有些強迫症的,聯絡人分門別類的都弄好了,宋昊天前頭就寫著律師兩個字。
不過柳竹安給宋昊天打去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宋昊天沒有在國內。
他去國外度假了,說是三天後回國聯絡。
律師非常守時,三天後準時給柳竹安回了電話。
“早上好,這裡是宋昊天,”他說,“前三分鐘免費,之後每分鐘計時收費。”
柳竹安:“嗯?”
宋昊天:“包年使用者不額外收費。說吧。”
柳竹安坐在總裁辦公室裡,膝上型電腦上的學習檔案只看了一半,她像柳霸總一樣,站在落地窗前,然後默默地後退回到了座位上:
“有事找你,面談。”
話筒那頭傳來嘩啦啦地翻紙聲:“下午兩點半,莊園見。”
電話掛了。
柳竹安擎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哦對,他還有個莊園呢。
她看了一眼螢幕顯示,已經快到午休時間了。
白秘書及時出現:“柳總。”
柳竹安合上了膝上型電腦,塞到公文包裡:“去竹梓莊園。”
白秘書今天換了套衣服,休閒西裝是藍底白條紋的。他點頭說好,接過柳竹安手中的公文包:“需要和黑鶴聯絡嗎?”
“去吃午餐,”柳竹安道,“下午宋昊天來。”
白秘書懂了:“我明白了。這就安排下去。”
竹梓莊園還是原來的樣子,中午這頓飯還是被女僕裝的漂亮妹子圍觀。
柳竹安倒是在短短這幾天裡已經鍛煉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這頓飯沒讓自己又胃疼起來。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柳竹安在監控中看到車子在別墅門口停穩,兩點半整,在三樓書房等到了宋昊天。
宋昊天是律師,名頭很響的那種。
他個頭高,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條紋西裝,皮鞋鋥亮,戴著無框的眼睛,十分精英範。而且,他明明學法,竟然還有著茂密的髮量以及給力的髮際線。
分系統:【宋昊天,執業律師,擅長訴訟官司,同樣擅長非訴案件。是柳竹安的大學學長,是柳竹安信任的人,也是值得柳竹安信任的人。】
宋律師不苟言笑,看了一眼手錶,衝柳竹安點點頭,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先是從包裡掏出個小巧的計時器,再哦了一聲,把計時器塞回包裡:“抱歉,習慣了。又需要我做什麼?”
柳竹安頓了頓:“我要收回遺囑。”
宋昊天頓了頓,眉頭緊緊地揪在一起:“請再重複一遍。”
柳竹安:“我要收回遺囑。”
宋昊天從包裡掏出了根錄音筆,慢條斯理地把開關開啟,將錄音筆送到柳竹安面前,又問了一遍:“再說一次。”
柳竹安一瞬間有點懷疑柳霸總的信任,但還是耐著性子重複了最後一遍:“……我要收回遺囑。”
下一秒,冒著熱氣的咖啡杯被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宋昊天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興奮的那種扭曲。
他摔了咖啡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