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生活了,有些在總校的,命好的,可能現在就能步入社會……”少年有點幽怨開口:“裡遊,你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還不知道明天該何去何從,你已經可以買店鋪了。”
“一利必有一弊。”楚雲端似是感同身受的開口:“別人的苦你未必受的了。”
他這句話說得太過縹緲,叫人摸不著情緒,只是餘下正聽的三個人,都不禁看向他。楚雲端微微搖了搖頭,又問:“所以你是在擔心未來的事情?怕自己沒有一個好的出路?”
“算是吧。”
“啊?”萬里遊有些不太理解:“你既然喜歡的話,為什麼還要管那些?比起哪一個更有前途,你不是應該更多的去考慮哪一個更讓你喜歡嗎?你爸媽那麼大的生意,你還怕你將來沒有賺錢的路子?”
“就是因為都很喜歡,所以才要去看前程。”薛帆遠辯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所以才會從第二條件入手。”他不著痕跡的躲掉了那個問題。
“第一條件是喜歡,第二條件是前程……”萬里遊一臉嫌棄:“你選專業還是選老婆?”
笑聲在橙光夏日之中傳來,薛帆遠白了對面的人一眼:“你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你們也給出出主意吧。”
楚雲端捏著他的肩膀:“這是你的事情,只能你自己拿主意,要我們來說肯定是希望你留下來,一起生活快一年了,你要走,肯定捨不得你。但是……那畢竟是理大,你肯定要選擇一條最好的道路,確實,前程也在要考慮的選項之中。”
薛帆遠低著頭又重新陷入苦悶之中。
“我說啊。”萬里遊敲了敲桌子開口。
“嗯?”
“前幾天許輕舟和我說了句話,我覺得還挺適合你的。”萬里遊想著那句話緩緩道:“他說……人總要踏出一步之後,才有資格說後悔。”
有人喃喃:“踏出一步。”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還是要自己想明白。”
薛帆遠點頭,見他那副模樣,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一味的埋頭吃東西,又到了晚高峰,橙黃燈下是少年們忙碌的身影。萬里遊速速的吃完便轉過身避開眾人的視線,薛帆遠看著身邊各異的三個人,不禁陷入沉思。
萬里遊趕著回去照看徐山暮,沒有留在籃球場上,籃球場上有一盞孤孤亮著的白熾燈,場上有六七個籃球,全都他們自己帶來,又忘記帶走,走到籃球場中央,少年蹲下身自己一個人開始練習投籃,不認真的投,十個也總會進去兩三個,就像是人生的狗屎運。
籃球發出觸地的悶響,與他的呼吸聲是同步的,眼看著籃球從自己的面前跳過,他卻絲毫去攔截的意思都沒有……
“你怎麼一個人?”李圓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籃球跳動的聲音消失……
薛帆遠回頭看,發現李圓知一個人站在路燈下,距離他有一段距離。
“我一個人無聊,過來打球。”
李圓知點頭把手裡的球丟了過去,他順手接下,抬頭問李圓知:“你回宿舍?”
“不急,吹會兒風再回去。”他笑:“練習太多,渾身都悶的很。現在回去也不好睡。”
看著他面上顯而易見的疲倦,薛帆遠開口:“圓知,你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
“什麼為什麼?”
“就是……填志願的時候還有很多別的道路吧,你這麼就知道自己要選這條路呢?”
這個問題倒是把李圓知問懵了,他愣了兩三秒之後,稍稍苦笑開來:“因為想要站在舞臺上。”
“啊?
第二十三章 流星並不能實現願望
“我有個表姐,她是追星少女,小的時候她帶著我在她家看過一次演唱會轉播,我已經不記得那個人是誰了,我表姐的牆頭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但是……怎麼說呢,那種感覺特別的棒。”少年不禁歡然,揚起眸子星星點點的碎光都是景仰:“好想是被星星包圍了,那麼多的熒光棒,還有那麼多的掌聲和歡呼聲……我覺得很好。我也想要看看那樣的景色,所以……我來了這裡。”
薛帆遠點頭……
還要說些什麼就聽到宿舍那邊傳來呼喚聲,黃川暉趴在窗戶上一副呼喚歸來的模樣……
“我回去了。”李圓知被那邊的人嚇到了,忍不住笑出聲:“走了啊,拜拜。”
背影漸漸的消失在眼前。
薛帆遠盤膝在地上坐著。
他開始回想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只是看到了南郡的招生開始,他就過來試了試,試過之後就成功了……
一開始對這裡並沒有什麼感情,對音樂的喜愛在這裡才培養出來的。所有的熱愛都是在這一年之間發生的。
他喜歡這裡的生活,喜歡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感覺,也很喜歡每天學習新的東西,同時再去挑戰舞蹈,挑戰新鮮的感覺,這裡的一切都很有趣。
他自知道自己是個有天賦的人,雖然比不得徐山暮他們那種,卻也是獨樹一幟……
只要認真去做,就不會輸給任何人。
對他而言,比起平靜的生活,這種起起伏伏多有挑戰的生活才更讓人熱血沸騰。
少年的心性總是中二。
他就是覺得自己要過不一樣的人生,素來心中暗藏自傲,怎麼會甘心平庸一生。
又正值青春,當然要轟轟烈烈,為了夢想死而後已。
可如今他迷茫了……
陶忘言和嶽承恩的事情像是兩把匕首直直的劃破了他沉浸在夢想之中的虛偽笑容。
那些懶散的日子的真的能稱得上是為夢而活嗎?
他從未擔心過自己的未來,卻在這些不斷和命運拉扯的人身上看見了苦難,明白了未來二字的不易,像是被人掐住喉嚨。連吐息之間都帶著剋制。
其實自己還是個孩子。需要人哄,需要夢想的孩子,可是年齡在這裡……他總要面對自己應該長大的悲傷,應該懂事的現實……
而他面前就擺著兩道道路。
一條是需要成熟面對的未知道路。
一條是一頭熱走下去也不一定能見到頭的迷惑道路。
兩條路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
何去何從……
少年無力的躺在地上,看著灑下的月光陷入莫名的低落情緒。
有腳步聲靠近。
有人在他身邊坐下來,是陶忘言,他頭髮凌亂的很,氣也喘的亂七八糟,身邊還揹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包,像是剛從什麼地方跑回來。
“你搶銀行去了?”
陶忘言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而是順勢隨著他一起倒下,仰頭無言,二人同看一片天空,只是薛帆遠知道即使同看一片星空他們看到的東西也都全然不同。
良久,那邊少年的呼吸聲漸漸平穩下來,重重的嘆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