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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史書上寫的,鷹視狼顧之相。

倪亨想幫林一閃討好,見縫插針地說:“聽說老爺納妾,女公子帶了賀禮來道喜呢。”

把錦盒捧到跟前給他過目。

倪孝棠淡淡瞟了一眼,天青釉刻詩文的筆洗,粗看有幾處呲了,和一處小缺口,但不妨礙是貨真價實的汝窯,擺在琉璃廠沒有萬把兩銀子決計拿不下的那種,這才“嗯”了一聲。“收著吧。”

倪亨捧著錦盒向後退,臨走不忘邀功地朝林一閃看上一眼。

寒暄開始,林一閃先恭喜倪孝棠納了美妾,又問候他身體,又把茶從茶具到茶水誇了一通,這才轉入正題:

“聽聞小閣老召喚,我立刻趕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被倪孝棠慢悠悠冷笑一聲終結了:“立刻趕來?不如說你好難請啊,我三催四請幾張帖子發過去,你裝了多久的死人。”

“不敢不敢。聽說小閣老納妾,我也不敢隨便上門叨擾呀。”

“呵,”倪孝棠對這些客套話顯得不置可否,“春闈要開了,你知道本屆主考的人選嗎。”

林一閃立刻作大驚失色狀,起來墩身告罪:“天心莫測,我們這種奴僕怎敢妄加揣測皇上的意思。”

倪孝棠:“那前天在內閣,顧師秀為了本科主考的推薦人選,當著眾閣臣的面和我頂缸,這事你聽說了。”

林一閃表示略有耳聞。

其實事情原本更復雜。倪黨以首輔倪宗堯、倪孝棠父子閣臣為首腦,把持國家政權二十餘年之久,黨羽眾多,國政大事幾乎包攬;相對能與他們制衡的,是主管軍政和財政的官員集團,次輔趙閣老和兵部尚書顧師秀是其中核心。

三年一次的科考下可以招攬天下士子之心,上則是一種官員培植黨羽的手段,倪黨和趙黨不會放過這個發展門生黨羽和摟錢的機會,都想推自己的人坐上本屆主考官的位子。

於是在內閣會議上爭得不可開交,一時間沒有結果。

倪孝棠:“哼,你是張晗的人,他是個三不沾,這些年收了我們家多少銀子!遇到要緊事從來不給漏風。我也沒叫你幫我對付顧師秀那小子,我也叫不動你;但是我們的人上不去,他們的人也休想,宮裡到底怎麼個意思,你要讓我有個數。”

其實林一閃知道,宮裡訊息,最近皇上點了御書房多看翰林院大學士鍾墨林的文章摘抄,有人猜測,本屆主考位置十有八九落在這位老泰山身上。

林一閃唇角微牽,乖巧中暗藏圓滑:“督主也和閣老小閣老一樣,忠心耿耿為皇上辦差,這些天倒春寒忽冷忽熱,皇上在御書房理政辛苦,他也貼身伺候著,幫忙做些文牘案頭。”

說著抬起頭,意味深長看他一眼。

倪孝棠領會出了意思:“皇上最近看什麼書。”

“知應軒摘記。”正是鍾墨林的文集,知應軒是他的書房名。

倪孝棠點點頭。

他這幾天一共沒說過這麼多的話,這會兒開始嗓子疼,咳嗽兩聲,取出只掐絲景泰藍的鼻菸壺猛吸。

這些年,倪孝棠穿得是愈發華貴了,精氣神卻也愈發不濟;

林一閃越看他越像一隻鑽在富貴套子裡的猛禽,不停地支稜撲騰,折盡了一身華麗的羽毛。

倪孝棠強提起了精神,伸過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林一閃含笑地垂著頭。

他摸了摸她似玉非玉的臉頰,如包漿的月白釉汝窯,充滿了細膩溫潤的神韻。

這時候語氣才溫和了許多:“你長久不來看我,我被他們欺負你都不知道。”

林一閃自然地笑了:“小閣老說笑,誰敢欺負您,那是狗膽包天活膩了。”悄悄地躲開他的手。

他勾起食指捋了捋她耳朵前的碎髮,歪著頭近距離欣賞這尊活汝窯,懶洋洋地說:“誰都想到我頭上來踩一腳。你不也是。”

“您又抬舉我了。”她發出吃吃的笑聲。

倪孝棠想起什麼似的:“鍾墨林那無黨無派的老腐儒,是不是有個獨生女兒?你和鍾家後宅有沒有往來?”

林一閃知道他又在醞釀什麼,忙說不清楚,不瞭解,沒來往。

倪孝棠:“你慌什麼,不管我有多少人,最疼的永遠是你。”說著褪下一個碩大的翠玉扳指,戴在她手上。

林一閃笑著打哈哈:“您別折我的壽了。小閣老還有別的吩咐麼?沒事的話我不打擾您了。”

正說著,就看見門外有個杏眼的丫鬟探頭探腦,被守衛呵斥了,倪孝棠叫進來問話,那丫鬟怯生生地答道:“玉姨娘說雨後天涼,惦記著老爺出院子前少穿一件夾襖,讓奴婢來問要不要添衣。”

林一閃望了一眼,剛好對上那丫鬟探詢的眼神。

倪府的丫鬟個個漂亮,這位也不外如是,穿戴打扮像個小戶人家的姨娘,還戴著玉做的耳墜,有幾分得意地朝林一閃翻眼睛。

林一閃心想,想必這就是那位玉姨娘的貼身丫鬟了。玉姨娘風頭正勁,丫鬟也物似主人型。

這丫鬟更加挑釁地朝她斜眼睛,眼裡都是不屑和示威,然後殷勤地把臉偏向倪孝棠。

倪孝棠立時罵了句:“添你媽|的狗屁,這賊娼婦無非是看我出來會客,犯了妒症,找些虛頭巴腦的藉口。娼婦就是娼婦,做派都登不上臺面的玩意,你且去回她,讓她再多一句嘴,就回八大胡同去,老子十四萬兩銀子就當扔進了水裡,聽個響兒作罷。”臉上俱是不耐煩的神色。

丫鬟嚇得一張俏臉變豬肝色,哭兮兮地走了。倪孝棠捏著林一閃的手在掌心把玩,颳著她的指甲說:“還有一件事要你出力,前段時間有個不開眼的小子得罪了我,你把他修理了,我不太好出面。”

林一閃:“小閣老又拿我開心,以您的能耐整治個人還不容易。”

倪孝棠:“姓沈,叫沈徵,在騰驤右衛供職。”

林一閃政治嗅覺很敏銳,一聽姓氏就問:“忠勇伯的孫子?”“對。”

手被他把玩似的搓著,林一閃後心冒出了冷汗,臉上掛著柔和平淡的笑:

“小閣老,您別拿我尋開心了,他們家禁軍世襲,先祖做過成祖爺的帶刀舍人,忠勇伯曾任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裡現在還有他的老人;這小子以後要是混出了頭,我真得罪不起,告辭告辭。”

倪孝棠不放手地說:“你別怕。沈老頭雖然幹過錦衣衛指揮使,但是他兒子可沒這麼好命,三年前讓我爹一本參倒了,迄今還流放在塞外;至於沈徵,他純屬自個找死。”

他說著,清秀病態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陰鷙的光,叫人不寒而慄。

林一閃只好陪著笑容說:“可真是打鬼借鍾馗了,好吧。”

倪孝棠摸了摸她的臉蛋,聲音淡淡地說:“我已經跟御馬監的楊公公打過招呼,沈徵先前職務上有一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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