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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交東廠停職查辦,你知道該怎麼做。”

林一閃走了,倪孝棠獨自一個人在廳裡喝茶沉思,就有哭聲從後院一路接近。

原來是新得寵的玉姨娘得聞丫鬟水杏添油加醋的回話,找上門掐架來了。

玉姨娘挺胸貼肚地追來,憋了滿肚子的髒口兒和撒潑打滾的計謀,要和林一閃決一死戰。

結果沒堵到林一閃,就掏出根白綾,拿出樂府宮曲裡那種肝腸寸斷的調門道:“妾身才過門,滿心要伺候老爺一輩子,老爺就煩妾身了,那妾身還不如死了,好給老爺和旁人挪位置,就讓妾在這了斷這條賤命吧。”

說著真的要表演當場上吊,使喚人搬凳子。

她哭哭啼啼半天不上吊,看到倪孝棠冷眼旁觀,也不來勸阻,哭得更大聲悲慼了。

倪孝棠:“請便。倪亨,拿只高點的凳子,順便幫她踢一腳。”

玉姨娘嗚哇一聲,哭得更加真情實感慘絕人寰了。

倪孝棠:“哭夠了沒,要上吊了沒,不想上吊就滾這邊來。”

玉姨娘趕緊扔掉繩子,撲倒倪孝棠腳邊。

倪孝棠把她拉到懷裡坐著,冷冰冰地道:“你不要吃那個女人的醋,儘管她比你聰明,比你漂亮,比你有風度氣質,比你有手腕,比你狠心,無論什麼,你都比不過她。”

玉姨差點沒噎死,又繃不住想要嚎啕了。

倪孝棠:“可是,我永遠不會喜歡那種女人。你記著,女人要外表光燙,城府中空,這才是女人。就像那物件。”

他眼睛死死盯的是角桌上一隻汝窯花瓶。

那是三年前他在琉璃廠和林一閃一起淘換來的,花了七萬兩白銀,剛好半個玉姨娘身價。想起當時情形,世上最美的人抱著最美的物件,開懷微笑,一動一靜,相得益彰,情景歷歷在目,教人難以忘懷。

玉姨娘知道三從四德里面有不能嫉妒這一條,心想努力提高修養吧,拴住老爺的心比跟那個沒見過面的女人爭輸贏要緊得多,於是抹了抹眼淚,想了想,又問:

“老爺,我是不是有點蠢呀?”

“是很蠢。”

玉姨娘撅了噘嘴:“那個女人就聰明麼,再聰明能聰明得過老爺?”

一股喉嚨深處的乾澀勾起了睏倦,倪孝棠垂下眼睛,又掏出了鼻菸壺,深呼吸兩口氣,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氛圍裡:

“她是條毒蛇。”

第3章 國士與妖姬

沒幾天事情就有了眉目,濮陽郡主派人捎信兒來,說跟駙馬已經休戰,更在末尾的地方看似漫不經意處添了一筆:邀請林一閃有空去她府上聽堂會。

世事往往就在那些不經意處發生。

林一閃會心一笑。

翌日,她便照常在秋聲館做文牘案頭。

東廠有特勤稽查之責,特殊時期要奉君王旨意出動,對朝政大事進行秘密干預,常常包括越過刑罰之暴力手段;

而更多時候,在沒有特勤任務時,東廠就要行使監視和稽查的任務。

林一閃手下有錦衣衛番子百餘人,平日放出去作為眼線。

她負責篩選遞交上來的各種監察報告,從中分析彙總重要的資訊上報督主張晗,再由張晗上報宮裡,以明皇帝視聽。

因為每個番子手下又管著各省的鎮守太監密報,一層層遞交上來,文牘之浩繁,工作量之瑣碎,常教人難以暇接,林一閃每天只睡兩個半時辰,其餘都花在這些事情上。

這日她仍一邊看文案一邊用午飯,點的江浙菜,兩葷兩素一道湯,硬菜擺盤西湖醋魚和東坡肘子,把菜放一張黃楊木小桌上,搬到中庭正院的月臺上來吃。

四個小婢站在月臺四角侍立,林一閃邊吃邊聽蓮序彙報這些天上門的書信和人馬,聽到某個節點,停下來追問:

“就是那個,親衛裡過來的罪官?”

“對,就是他,名字叫沈徵。”

林一閃想起來了,就大前天倪孝棠把她叫過去,繞了一個大彎子,吐出來這麼個人,想丟給她。

二十多歲出頭,血氣方剛的年紀,出身世襲的禁軍軍戶,祖上伺候過成祖爺,太爺輩的又出過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兩任僉事,幾乎承包二十年前的北鎮撫司。

這種出身和家族沿襲,又敢去拂當朝首輔之家的逆鱗,就知道是有點貴族驕傲傳統,不會輕易折腰的脾氣。

一句話,就是難搞。

林一閃命人把飯撤了,將沈徵帶上來。

林一閃說:“聽說你膽子很大,連小閣老的親戚也敢得罪,聽說只是為了一個村婦?”說著一臉可惜的樣子。

御馬監那邊押人去東廠的時候,就把原因說了。

小閣老有個本家兄弟在京郊擴建宅院,佔了一戶村民的地,村民老漢上去跟他理論,結果他不但不還地,還要佔人家的女兒,結果那塊田剛好在官道旁邊,被騎馬辦差路過的禁軍侍衛沈徵給打了一頓。

打了倪家的親戚那還得了,那親戚是倪孝棠的本家兄弟,本來要上衙門告沈徵濫用職權,但倪孝棠知道以後,勸他先緩一步。

然後,給他支了個主意:

去北鎮撫司告,也不告別的,就告沈徵辦差期間疏忽職守,丟下手上公差,去跟情人私會,引發口角械鬥,侮辱禁軍威嚴。

這一下,罪名變得極為嚴肅合理。

加上小閣老背後的熟練運作,很快沈徵就被一本參倒,停職羈押,打入東廠審訊。

風起了,吹落滿地海棠花雨。林一閃抬起頭來看沈徵,只見他被反綁在刑柱上,只穿一身快要辨不清顏色的白單衣,不少鞭笞痕跡的地方衣裳破爛,皮肉都撕裂了,觸目驚心。

她過去,單手鉗住對方下巴,抬起來:“看著我,回答我。”語氣愈厲。

沈徵揚著側臉,血漬斑斑的臉頰上有一道清晰可見的新痕,氣息十分虛弱。

林一閃怕他死了,出手輕拍了他臉頰兩下,他突然開口,說道:

“昔日李靖布衣上謁拜見司空楊素,楊素尚不敢踞見賓客;我是朝廷正編的騰驤右衛侍衛,你沒有合法身份,我不會回答你問題。”

天忽然陰了,幾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的烏雲罩著林一閃陰沉的臉。

她忽然想起,對了,這個人雖然是禁軍軍戶出身,但是他中的進士居然……是文科進士,不是全民大亂鬥那種武舉。

“一個親兵敢自比國士,”她道,“對待國士要以禮,是吧?行,我以禮待你。”

林一閃命令人給沈徵設座。

趁著林一閃也進屋更衣的空檔,婢女蓮序一邊使喚小丫鬟們收起遮陽傘,一邊對沈徵進行冷嘲熱諷:“喲,讀過書就是迂得緊,我牙都酸倒了。合著您是逮著個耗子就得攥出泡尿來啊?死到臨頭敢這麼跟我們主人擺譜,一會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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