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河不答應了:“不是說好的做我的遊戲陪練嗎?”
“不行,今天得回家了。”
“……好吧。”
“嗯,”冷鳶在他頰邊親了一口,“在家裡等我。”
白星河得了學霸一個吻,喜出望外想禮尚往來,下場是被殘忍拒絕。兩人照常打打鬧鬧黏在一塊下樓。白星河仍然覺得冷鳶今日有點古怪,但問不出什麼來,一直試圖旁敲側擊。
直到旋轉樓梯一拐彎,他眼睛一瞥見到了父親。
父親站在樓梯口,臉上掛著淺淡的笑,默不作聲打量兒子們握在一起的手。
靠……這是被爸媽發現早戀的感覺!
白星河情不自禁鬆手立正,假裝無事發生過:“爸,今天這麼早過來?”
“嗯,”父親掃了小兒子一眼,又問冷鳶,“你要回家了嗎?”
冷鳶:“對。”
“我送你。”
白星河還惦念一起在公車亭玩耍培養純純同學情,沒想到冷鳶竟然答應了。
“麻煩叔叔了。”冷鳶如此說道。
白星河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詫異地看了看兩個人。冷鳶還是那個冷鳶,父親也還是父親,但是……
“先走了,”冷鳶朝他一笑,“記得寫作業,我會檢查的。”
看來是真的有事瞞著他!
他也歪頭笑了一下:“我知道……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嗯,遲點見。”
汽車駛出豪宅,絕塵而去。
站在陽臺的白星河伸脖子看了好久冷鳶與父親上車前的動作神態,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都是早餐惹的禍!
白星河忿忿坐在桌前老實寫了一份作業,忽然手機響了。
“喂?是我。”
顏廬?
差點把他忘了。
“幹嘛。”
“嘖,你最近忙著追男人都不管我了?”
“我忙著追尋學習的奧秘。”
“我呸呸呸,吹吧你就,快上線和我雙排。”
“不行啊,我要寫做作業。”
顏廬在電話那頭吱哇亂叫:“我吐了,你怎麼回事,他就那麼好看讓你失心瘋了嗎,我生氣了,我要揍他!”
白星河深深嘆氣:“廬,別嗶嗶了,我的氪金128級賬號送你玩好嗎?”
顏廬馬上輕聲細語:“好的爸爸,賬號密碼支付碼發我謝謝,mua~祝你們百年好合。”
“……哦。”
這根本不是感人肺腑的同學情!
想來想去,還是冷鳶對他最好,這才是真的同學情誼。
所以今天冷鳶究竟在早餐攤遭遇了什麼呢?
不懂。
當一輛不該出現在貧民區的豪車停在路口時,孩子們的反應是圍觀、竊竊私語。
“這是誰的車?”
來來去去,他們窺探著討論這個話題。
車廂裡,冷鳶不悅地盯著生父:“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父親的眼神像在注視路邊的孩子,大人何須與年幼無知的小孩解釋呢。
“這些事情你不能出面。”他說。
“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和冷家斷了關係吧?”冷鳶不能理解,“他們沒有對我不好。”
“不是這個原因。”
冷鳶無能為力,又看向了他腳邊的手提箱:“……這是什麼?”
父親拿著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在眾人簇擁之下進了冷家。
車外的孩子們還在討論。
他是誰,為什麼去冷家?
只有冷鳶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推開保鏢下了車,穿過人群回到家裡。
母親見到他,眼睛發亮:“冷鳶,這是好事啊。”
就連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弟弟也恭喜了他。
“你發達了啊,”弟弟的眼神從未如此熱忱過,“家裡也發了……”
箱子裡是錢,買斷他今後人際關係的錢,足以讓這個賭債纏身的家庭尖叫狂喜同意永不與他見面的錢。
沒人知道他在意難平什麼。
“我早跟你說了,你沒必要跟來。”回程的時候,父親這樣寬慰冷鳶,“你還年輕,不知道這裡面彎彎繞繞……錢能買下所有東西。”
所以我是多餘的嗎?
他和養父母十幾年的時光,一摞人民幣就壓垮得煙消雲散?
處理後患之後,父親十分高興:“這件事還沒告訴星河,今晚一起吃飯和他說吧。”
冷鳶提醒:“你得考慮他的情緒。”
父親答非所問:“你可以和他兄友弟恭,做不到也沒關係。”
……這是在說什麼啊。
冷鳶眼中白家父子的關係微妙之極,現在看來完全是父親的問題。
車子駛回別墅,父親已經說起別的話題。
“過幾天在學校附近買一套房子,你不用每天來回跑。你有駕照嗎?應該沒有吧,可以去學了……”
冷鳶不太想知道這些安排,他快步往樓上走,心裡亂成一團,只想著快點和白星河一起寫作業。
白星河卻搶先出現了,咬著一根很長的棒棒糖,像只調皮的貓竄出來攔截他。
“我等你們好久,”白星河抱怨著,“回家一趟真沒事嗎?”
被他烏褐的大眼睛怨念地一瞧,冷鳶的煩惱好像往後甩遠了些,心裡一暖:“我沒事。”
“那就好。”
說著白星河飛快地四下張望,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地和他擁抱:“好怕被爸發現,我最近覺得他的眼神怪里怪氣。不過他喜歡你,被發現的話你應該沒事。”
冷鳶沒想到白星河當初一語成讖,父親對他們的確是感情分明。
“……亂說什麼呢,沒有的事。”
他好像一個主持家事的長老,不斷憐惜安慰不被重視的小輩。
白星河咬了口糖,還想說什麼,忽然聽見了身後的男聲——
“你們在做什麼?”
父親站在門邊,遙望他兩個兒子相擁。
“……爸?”他還算鎮定,這種說曹操曹操到的時候可不能慌。
鬆了手,他正準備打補丁挽救,冷鳶已經先他一步出聲解釋了:“星河發燒了,家裡有藥嗎?”
父親似乎沒懷疑什麼:“你問星河吧,沒有的話,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藥在房間,”白星河膽戰心驚,“我回房間了。”
父親頷首:“注意身體。對了——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看著身邊的冷鳶,父親笑了笑:“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搖搖欲墜的聖誕棒棒糖啪地掉在了地上。
白星河瞠目結舌:“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父親說,“你們是兄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這是怎麼回事?”直到冷鳶牽了他回房間,白星河才如夢初醒,“真的假的啊?”
他喃喃自語:“願天下有情人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