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當過教官,但到底是訓那些兵痞子,這和小白兔一樣的初中生那可是天壤之別,這要一不小心玩壞了,老爺子不得直接氣死過去啊。
裴鴻聽得一默,初中老師確實有點不適合這小子,但也沒別的辦法啊,他現在只能給他找到這麼個正經工作了,還是舍了這張老臉換來的。
“工作呢,就算了吧,媳婦倒是可以娶一個,你們這次不就是通知我回來領媳婦的嗎?難道是逗我玩?”裴慕挑眉疑惑道。
“當然不是逗你,你小子也是運氣好,被馮家的那個姑娘相中了。”裴松在一旁回道,這是他自裴慕進來說得第一句話。
“相中?那馮家姑娘莫不是有千里眼?”裴慕笑道。
“千里眼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據說是長得很漂亮,保管你小子喜歡。”
“哦?有多漂亮?醜話說前頭,不合我意我是不會娶的。”他可是一點都不相信這些老古董的眼光的。
“胡鬧!婚都定了,不合意也得娶!”老爺子敲著柺杖道。
“不合意老爺子你就幫我娶了吧,反正奶奶也不介意。”裴慕接道。
老爺子瞬間氣得不行,柺杖將地板砸得咚咚響“你、你這個不肖子孫!不肖子孫!滾滾滾,滾回你屋去!過幾天老老實實去給我接新娘子!”
裴慕撇了撇嘴,拎著地上的大揹包就大步走了出去,半點猶豫都沒有。
直把身後看著他的老爺子老父親氣得牙根疼。
第3章
月牙彎彎的掛在深藍的天幕上,時不時飄來幾片淡如薄霧的雲彩,讓月影變得越加朦朧起來。
滿屋子的紅布刺得簡狸眼睛疼,要放在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她早就炸毛了,但此時,她卻只能擺著一副冷漠的厭世臉,安安靜靜的坐在火炕上,被人像猴一樣看了一遍又一遍。
屋子很大,但在裝修上面卻十分簡陋,一眼望去,就只有一個鋪紅的炕,一個原木色的衣櫃,再就是一張十分嶄新的桌子附帶兩三個椅子。
一看就知道是臨時往裡塞的傢俱,雖說都是新的,但也顯得十分敷衍,這要擱一般的新嫁娘,估計能委屈的哭出來,馮家這個小姑娘只是冷著一張臉還算好的呢。
屋內的幾人都是裴家花錢僱來的旺家婦,每個人長得都特別有福氣,通俗來講就是胖,且臀部一個比一個圓潤,家裡最少都有兩三個男娃。
旺家婦是他們附近幾個鎮子公認的一些女人,每個都是家庭和諧,子孫滿堂,這才被推選出來的。
她們一年估計得做個二三十回旺家婦,什麼樣的新娘子沒見過,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漂亮的,不漂亮的那是應有盡有,本以為這個家裡邪門的孤女是高攀了裴家,但一進來看見新娘子的臉,她們一瞬間覺得是裴家高攀了,無他,實在是太漂亮了,她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姑娘,她們甚至覺得那些畫本里的狐狸精也不過如此了。
但她的面色實在是太冷了,冷得她們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面對這樣的姑娘實在是有點撐不住了,幾個已經屬於老油子的已婚婦女,再也找不到話,都乾笑著打了個招呼就默默出去了。
“瞧我們,這大喜的日子在這裡傻站著幹嘛,新郎都不好意思回屋抱新娘了,趕緊撤了撤了!”
“對對對,我們這幫沒眼力見兒的,趕緊給新郎騰地方啊,還待在這幹嘛,新娘子再美也不是咱們的呀!是不是?走了走了,吃喜菜去!”
最後這裡就只剩簡狸一個人了,屋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她眨了眨水光瀲灩的眼睛,慢慢抬起頭來,望著不遠處桌子上的燒雞再次默默吞了口口水。
這隻雞要怎麼吃好呢?
……等會兒可以先咬掉雞腦袋,接著是雞脖子,然後再咬掉兩個雞翅膀……
簡狸正想得出神,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都被她忽略了,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那隻油汪汪的燒雞招著兩個雞翅膀誘惑她。
薄木板製成的門聲音頗大,一下子就讓簡狸從雞身上抽離回來,目光一轉,對上了一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睛。
她瞬間坐直了身體,眼裡有流光一閃而過,是他,真的是他,即便她早就確認過,但如今見了還是忍不住感嘆,她沒有找錯,也沒有嫁錯,就是他,那個救過她的男人。
男人進門後第一眼也是被滿屋的紅晃了下,不過他適應力很強,所以也就是一瞬間,甚至不會讓人發現他的異樣。
但簡狸,她作為一隻純種狐狸精,最擅長的那就是解讀人的心理和感知人的情緒了,他哪怕恍惚半秒,也是逃不過簡狸的眼睛的。
她雖不太瞭解裴慕,但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絕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雖然唇角帶笑,稜角柔和,但眼睛裡卻有猛獸,暗暗蟄伏,慵懶輕蔑,彷彿誰都不配讓它在意,誰都不能讓它看進眼裡。
裴慕曾經也算是在花叢中滾過兩年,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見多了不僅乏味,而且感覺都長得一個樣子,讓他半點都提不起興致。
但現在,他卻覺得他是真的沒見過美女。
那個坐在火炕上的姑娘整個人美豔到了極致,就連京市紅館的頭牌都不及她的半分顏色,但最令人驚豔的不是她極致的豔麗荼蘼,而是在豔麗荼蘼中還開著一朵朵清純到極致的山茶,讓人感覺豔極,淡極,冰火兩重天也不過如此。
他瞬間有一種疑惑,這樣的姑娘,是怎麼被裴家那夥人騙來的,雖說她家裡出過一些怪事,但憑著這張臉,估計她可以嫁給這裡的任何一個男人,而他這個退役落魄風評差的軍官,是絕對不可能在姑娘的考慮之列的。
雖疑惑,但他面上卻是半點不顯,他笑著衝他的小新娘子走了過來,將手裡平安瓶放到了她的身側“等很久了嗎?”
簡狸搖了搖頭。
“我等下還得出去一會兒,送一下人,你要不要先睡?”
簡狸遲疑了一下,覺得這是個好提議,就點了點頭,其實她倒不是想睡覺,而是想要個進食時間。
“我先換個衣服。”裴慕其實就是回來換衣服的,剛剛被他曾經那些狐朋狗友好一頓灌,弄得身上都是酒味兒,潔癖發作,非得要換身衣服才會舒服,這才回了這裡。
這個新房是鎮西的一個破舊小院子,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雖然被裴家收拾了一番,但還是太過於簡陋,他幾天前來看過一次,順便將帶回來的東西塞進了炕櫃裡,衣服也在裡面。
他上去開了櫃門,拿出了一套運動裝,脫了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換完了,中途沒有一絲的不自在。
簡狸其實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她對婚姻的淺顯理解就是兩個人脫光了睡覺,既然她嫁給了他,當然也是要跟他一起睡的,所以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