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柔柔的道:“谷生,不若你當場作一首如何?”
說著,她親自端著茶盞奉上。
谷卿閔捏緊的拳頭鬆了鬆,按捺下情緒後,滿心都是對莫如意的感激。
是啊,他只要當場再作一首絕妙題詞,讓眾人看見他的才華,剛才的事自然就能揭過了。
想到此,谷卿閔肺腑豪氣沖天,他接過莫如意手裡的茶盞,一飲而盡:“上筆墨!”
姜宓眼眸眯起,在看到谷卿閔喝了那盞淨水後,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
筆是紫玉狼毫筆,墨是百年禪墨,就是那紙,也是天竺的菩提紙,著墨上去,能歷經萬年而不褪色。
谷卿閔握著紫玉狼毫筆,半閉著眼睛,他站在懸掛的菩提紙前,身上濃郁的書卷氣撲面而來,倒還真像那麼回事。
一息,兩息,半刻鐘……
谷卿閔終於落筆了,寬袖飛揚,墨跡橫掃,柔軟的筆觸落到菩提紙上,宛如游龍般遒勁有力。
玄憫捏著佛珠點頭,眾人也悄然在改觀。
想來能被莫大儒收為得意門生,又得莫如意青睞,這氣勢和派頭,應當非常有兩把刷子的,興許剛才真是誤會。
眾人才這樣想著,正等著看題詞——
“噗”鮮血乍然噴灑,濺了菩提紙一片猩紅。
玄憫驚呆了。
眾人驚呆了。
這……
“噗噗”谷卿閔握不住筆,接連又噴了兩口鮮血。
此時,他面如金紙,嘴唇發紫,搖搖欲墜。
他艱難轉頭,死死盯著姜宓方向。
姜宓將那小瓷瓶擺到案几上,朝他笑靨如糖地笑了。
怎麼會?
谷卿閔做夢都不想到,他給姜宓,用來毒O死商殷的毒O藥,怎麼會眨眼就被自己喝了下去。
那杯淨水……
他視野發黑,耳邊聽到莫如意的尖叫:“谷生!”
眾人反應過來,一陣驚慌失措。
“有毒!”
“淨水有毒!”
玄憫面色凝重,正要上前,不妨身邊衝出個小和尚。
那小和尚眼疾手快扶住谷卿閔,在他胸背拍了好幾下,又讓谷卿閔吐出幾口帶毒的黑血。
玄憫從袖子裡掏出粒蠟丸:“速速服下這個。”
小和尚猶豫起來,玄憫推開小和尚,蠟丸捏碎,將藥丸飛快塞進谷卿閔嘴裡,接著將人倒提起來,擊打他胃部。
小和尚眼神閃爍,趁沒人注意,退後飛快溜走。
雁塔廣場亂了起來,也很快安靜下來,有各家護衛和武僧在,倒也沒出大亂子。
玄憫施救及時,硬是生生將谷卿閔從鬼門關拉回來。
姜宓搖頭嘆氣,嘖,沒毒死谷卿閔,真可惜。
“你在可惜什麼?”商殷單手撐頭,突然偏頭問姜宓。
姜宓心頭一跳,將自己心思壓下,露出茫然表情,渾然一副我聽不懂的小模樣。
商殷嗤笑,一身漫不經心:“你的婢女呢?”
姜宓絞著手,小心翼翼回道:“她對佛法經義不敢興趣,我讓她自行逛去了。”
商殷挑眉,不以為然。
他視線落到姜宓絞紅的手指頭上,又細又直,應該還軟乎乎的。
“手伸出來。”他道。
姜宓愣了下,老老實實伸出雙手。
商殷指尖一動,他皺起眉頭思忖片刻,竟將右手的冰絲白手套給褪了。
緊接著,姜宓的手指頭尖就被捏住了。
姜宓:“……”
像被暖過的白玉,又像是細沙粗糲磨過指縫軟肉的觸感,從她指尖粉肉捏到骨節,酥酥麻麻的。
姜宓怕癢地抽了抽手,結果沒抽動。
商殷淡淡瞟她一眼,小兔子頓時慫起小尾巴,正襟危坐不敢造次。
沒繭,不是長年累月練字的手。
商殷面無表情問:“平時練字嗎?”
姜宓斟酌著,這問題不好回答,說謊話騙不了商殷,說真話又擔心露出馬腳。
她正組織語言:“偶……”
“就是她!”一聲暴怒指控,滾滾如驚雷傳來,“就是這賤人屢次三番勾O引小生不成,因愛生恨,給我下O毒的!”
隨著這話,所有人轉頭看向姜宓。
於是,眾人就看到,從來不碰女人,幹啥都戴手套的輔政大人,正親親熱熱拉著長嫂的小手……
嗯,還在揉捏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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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撒撒嬌
姜宓的臉,騰地就紅了。
她用力抽手,結果還是沒抽動。
商殷面容淡淡,冷然的視線掃視一圈,眾人不約而同別開頭。
堂堂輔政大人怎麼會光天化日就捏姑娘家的手呢?
那是在把玩珪璋!
就是那珪璋長的像纖纖玉手而已。
姜宓嘴角抽抽,這該死的權勢,約莫商殷指鹿為馬,這些人都會腆著臉附和。
才從鬼門關走一遭的谷卿閔,昏昏沉沉地看著兩人當眾拉扯,心頭一激動,掙扎著站起來,很是義憤填膺。
“你們看,這賤人水性楊花,是個男人都要勾O引,青天白日就敢同男人肌膚相觸,就是她給我下的毒!”谷卿閔道。
他嘴裡還在流血,黑紅的鮮血帶著一股惡臭,滴答滴答的將華服錦袍給染的髒兮兮,非常狼狽。
莫如意皺起眉頭,輕輕扯了扯他袖子。
奈何,谷卿閔滿心都是對姜宓的怨毒。
最毒婦人心,他差點丟了性命,跟她不死不休!
他還指著案几上的小瓷瓶:“那個就是裝毒O藥的瓶子,玄憫大師,你要給小生作證。”
玄憫神色猶豫,看向了商殷。
商殷確定姜宓手上沒繭,遂放開她。
姜宓揹著手,悄悄的在裙裾上擦了擦。
玄憫上前,先是誦了佛號,才問道:“商大夫人,谷施主說您下毒,還說毒就在這小瓶子裡,您以為呢?”
姜宓臉上還帶著點紅暈,柳葉眸黑白分明,專注看人的時候,有一種無害的純粹。
她咬了下唇,小心翼翼看了眼商殷,又怯懦地瞟谷卿閔,隨後才細聲細氣地搖頭說:“這不是毒。”
“賤人,毒O藥瓶都在,你還敢狡辯!”谷卿閔氣的跳腳。
姜宓粉唇泛白,被罵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張了張嘴,什麼解釋都說不出來,那委屈巴巴的模樣叫人心疼。
“哼,你從前就是個不安於室的,才及笄就不要臉的送我私密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