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妹,你陪谷卿閔一個時辰,二哥再去賭一把鬥雞就來接你好不?”
姜宓慌了,她怯怯的都快哭了:“二哥,你不要丟下宓宓,宓宓害怕。”
姜明志安撫她:“沒事,谷卿閔要是欺負你,回頭二哥幫你揍他。”
話罷,他將姜宓從身後推出來,迫不及待地溜腳就跑。
姜宓這下真哭了,薄薄水霧浮在睫毛,她抬腳就要去追:“二哥……”
“阿宓!”谷卿閔上前幾步,將人攔住,並逐漸逼至牆角。
姜宓緊緊捏著啃一半的糖葫蘆,小臉白的嚇人。
此時沒有外人,谷卿閔臉上適才露出不加掩飾的痴纏來。
他低頭,啞著嗓音道:“阿宓,我後悔了。”
“我不該那麼對你,你死了,我才明白,一輩子太漫長,而我最心悅的人依然是你。”他口吻低沉,夾雜著無比的痛苦和悔恨,眼底的猩色可怖,像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厲鬼。
姜宓被嚇壞了,瑟瑟發抖,一動不敢動。
谷卿閔握緊拳頭:“阿宓,再給我個機會彌補好不好?我這輩子除了你,誰都不娶,什麼權勢地位,我都可以不要,只要你願意原諒我。”
姜宓小聲啜泣起來:“你……你走開宓宓不好欺負的……大哥二哥會打你……”
谷卿閔表情愕然,剛才他就隱隱覺得姜宓不大對勁,此時聽她言語猶如稚子。
“阿宓,我是谷卿閔,你當真不記得了?”谷卿閔捏著她手腕問。
姜宓拼命往牆後靠,哭唧唧的說:“宓宓不認識你,宓宓要回家。”
想起此前聽到的傳聞,谷卿閔心臟狂跳。
若是姜宓當真不記得了,是不是那麼連同他曾經的背叛和利用,也一併忘的乾乾淨淨?
所以,他完全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彌補上輩子的過錯,這輩子重新有個好的開始?
谷卿閔心臟跳動的太厲害,好似要蹦出胸膛。
他與三日前,風邪入體,受了涼,等病癒後,就突然想起了前世今生。
不作多謀劃,他趕緊就來找姜宓。
老天爺讓他苟且偷生兩輩子,又恰逢姜宓忘卻前程,雖是不知何故,但如此定數,一定就是宿命的安排,命運安排他和姜宓可以重新來過。
狂喜掩藏不住,谷卿閔聲音都激動了:“阿宓,你聽我說,我叫谷卿閔,在你七歲時,會和你認識,同你是青梅竹馬的長大,日後你會嫁我妻,我們一輩子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姜宓睜大了眸子,她……她未來的夫君?
“真的?”睫羽還掛著淚,姜宓吶吶的問。
谷卿閔簡直想大笑三聲,老天助他!
他重重點頭:“自然真的,我知道你所有的喜好,還曉得你最愛桃粉色。”
姜宓不哭了,她絞著手指頭,不喜歡谷卿閔靠她這麼近。
“但是,我還不喜歡你哪,宓宓的婚事要大伯孃做主。”她早看過別人成親的,隱隱約約知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怎麼回事。
谷卿閔眼神溫和下來:“自然,我會依著規矩來,八抬大轎迎娶阿宓的。”
他說著,見姜宓著少女的裝扮,腮嫩面白,眼眸水潤,粉唇軟嬌嬌的,瞧著就很好下嘴的模樣。
谷卿閔心頭一動,慢慢低下頭:“阿宓,你以後會喜歡我的,會很喜歡……”
一句話未完,斜刺裡一股大力襲來,谷卿閔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飛了出去像壁虎一樣貼在了對面牆壁上。
他眼冒金星,渾身骨頭都痛,像是被巨錘捶打了一場。
視野裡,一玄色緞面,金線勾勒祥雲紋的皂靴踏了出來。
谷卿閔心頭一跳,再抬眼,就見著商殷那張俊美而冷若冰霜的臉。
他一身寒氣入骨,鎏金鳳眸裡頭,細看還會發現,鋒芒的殺意汩汩,渾然是頭被激怒的兇獸。
姜宓驚呼一聲:“大壞蛋!”
商殷視線稍移,冷冷然看過來。
姜宓猛地捂住小嘴,一雙眸子睜的圓圓的,無辜又茫然。
在商殷身後,姜宓沒看到的地方,身量高挑的婢女瑟虹鬆開手刀,悄然隱退。
主人都出手了,那就用不著她多事了。
商殷居高臨下睥睨谷卿閔,像是看一條死狗:“本官仁慈,允你選個死法。”
谷卿閔支撐著爬起來,喉頭一甜,竟是咳了一團血塊。
商殷剛才那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起碼踹斷了對方三根肋骨。
但谷卿閔居然笑了:“我當是誰,原來是威風八面的商皇暴君。”
聞言,商殷鳳眸一眯,敏銳抓住“商皇暴君”四個字。
此前,姜宓偶爾會罵他狗暴君,他不曾在意,只以為她是不滿他的霸道和專橫。
可目下,谷卿閔嘴裡的暴君,顯然就不是那麼個意思。
谷卿閔捂著胸口:“商殷,阿宓在你身邊,活不到二十五,你若真為她好,就該早早許她自由。”
商殷揚起下頜,倨傲又蔑視:“她在你身邊,就能長命百歲?”
谷卿閔還當真不要臉地點頭:“我能給阿宓一切她想要的。”
商殷不想跟個死人多廢話,他斜視姜宓,薄唇抿著,頓了好一會,從背後拿出根鮮豔的糖葫蘆。
他問:“走不走?”
那根糖葫蘆和姜宓剛才啃的不一樣,明顯紅山楂更小,外頭裹的糖衣層層疊疊,更甜更好啃!
少女柳葉眸一亮,半點都不記教訓,喜滋滋地接過來,還十分自然地拽住了商殷一點袖角。
看到這一幕的谷卿閔:“……”
不要臉!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好卡文。
☆、我討厭你
初冬的暖陽下, 市井喧譁, 車水馬龍。
商殷在前走,姜宓拽著點他的袖角,噠噠的跟後頭。
她一隻手還舉著厚厚糖衣的糖葫蘆,轉來轉去的又舔又啃。
商殷偶爾瞥她一眼, 就見這姑娘啃的甚是專心,那雙眸子還歡喜地彎起來, 可見是很喜歡的。
他面無表情, 轉腳就帶著姜宓往零嘴小吃街去。
西市這邊的東西, 雖不如東市的精緻, 但甚在稀罕。
諸多波斯走商都喜歡在西市做買賣, 故而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就連零嘴兒也是五花八門的。
商殷目不斜視, 彷彿這些玩意兒都帶不出他的興致。
驀地, 袖子讓人扯了扯。
他回頭,就見姜宓粉唇含著一點山楂皮,瞅著一小販攤上的烤肉, 眼巴巴地走不動路了。
那烤肉不曉得用了什麼香料, 香飄十里, 聞著確實誘人,但肉質卻很一般, 商殷看不上眼。
“想吃?”他問。
姜宓吸溜了下口水,飛快點頭。
商殷冷冷淡淡的說:“不行,肉不好。”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