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失望了, 焉頭搭耳沮喪極了,她瞥了商殷好幾眼,軟糯糯的說:“大壞蛋,宓宓就吃一點點好不好?”
說著,她還拇指和食指比了下。
商殷問:“你有銀子?”
姜宓往袖子裡一摸,哭唧唧地朝商殷搖頭。
她看了看手裡的糖葫蘆,萬分不捨得往商殷面前一送:“宓宓給你吃一顆。”
商殷氣笑了,拿他給的糖葫蘆來做他的人情,這小兔子還能再沒良心一點?
他索性拿了糖葫蘆,轉身就走。
姜宓傻眼了,烤肉沒吃到,這下連糖葫蘆也飛了。
她提起裙襬,啪嗒啪嗒跟上:“我的糖葫蘆,宓宓的糖葫蘆!”
商殷駐足,姜宓不防,一腦袋就撞他後背。
青年的後背,硬邦邦的和石頭一樣。
姜宓眼底頃刻就浮起了水霧,鼻尖粉紅粉紅,可憐極了。
“我我討厭大壞蛋!”她帶哭腔的說。
商殷回頭,看了她一會,又抿著薄唇將糖葫蘆遞了過去。
“不要!宓宓再也不要你的東西。”姜宓甚是有骨氣,說不要就不要,就是那小眼神不斷往商殷手上瞟。
如此稚氣的姜宓,當真和個孩子差不多,太過好懂。
商殷眸光深邃一分,他記得有次做夢,夢見去狩獵,姜宓分明怕的要死,還是非得要跟他一起進狩獵場。
進出一場,結果她什麼都沒獵到,讓京中一圈貴女好生笑話。
她也沒跟他說,自個躲帳子裡呆了半晚上。
後來,約莫確實氣不過,跑出來拿了他的獵物丟到那圈貴女中間,狐假虎威,好生仗勢欺人了一次。
末了,還作來作去,又鬧騰又撒嬌,就為了讓他給她親手烤只獐子。
他太清楚這隻心機兔子,拿他獵物欺人不夠,她還要想跟人炫耀,炫耀她的恃寵而驕。
他不懂她為何會這樣造作,自然也就沒應她。
現在想來,還能為何,不過是從來沒信過他,也從來覺得他是在欺負她,索性仗著他的勢,摸著他的底線,可勁地討好處。
這般,她估計才會心裡平衡一些,算作是對他隱晦的報復。
心思紛雜間,他道:“我給你烤,獐子肉。”
姜宓懷疑地看著他,抽了抽粉尖小鼻子,軟軟的說:“不是騙宓宓的麼?”
商殷搖頭,將糖葫蘆塞她手裡:“回商府。”
姜宓喜笑顏開,乖乖的就要跟商殷走。
但出了西市,她瞅著不像是回姜家的路,當即就不幹了。
“宓宓要回家,宓宓不去別的地方。”姜宓驚慌所措,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害怕。
商殷皺起眉頭,睨著她。
他這冷眉冷眼的模樣,殊不知更是讓姜宓害怕。
姜宓死死捏著糖葫蘆竹籤,又記起嘴皮舌頭被咬的事。
她一把捂住嘴,甕聲甕氣的道:“大壞蛋不要再欺負宓宓咬宓宓,嘴巴不甜,還沒有肉的……”
這還在大街上,周圍人流往來,她這樣嚷著,惹來諸多古怪的目光。
商殷揉了揉眉心,不得不妥協道:“不欺負……”
“姊姊!”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清麗嗓音由遠及近。
商殷抬眼,就見面容焦急,喘氣小跑過來的姜姝嬅。
姜宓果斷撇下商殷,轉身就迎上姜姝嬅:“二妹妹,我在這裡”
姜姝嬅近前,警惕地盯著商殷,並一把將姜宓拽到身後護著。
隨後跟來的,是配著長O槍的姜清遠,顯然他還是在值當中,就匆匆趕來了。
姜姝嬅火冒三丈:“輔政大人,我姊姊這還病著,趁人之危,就是大人的作風不成?”
姜清遠剛好聽到這話,他趕緊上前半步,將倆個妹妹擋住。
他拱手道:“輔政大人,舍妹年幼無知,還望大人莫要計較。”
商殷自然不會和姜姝嬅一般見識,他鳳眸很冷:“本官只同意姜宓回姜家養病,可沒說往後就不管她。”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讓姜清遠一頭霧水。
商殷冷哼:“管好姜家人,若是再讓本官看到,賣妹求榮的事,休怪本官不客氣。”
話畢,他看了姜宓一眼,拂袖離去。
姜清遠皺眉,回頭問姜宓:“阿宓,你剛才去哪了?讓姝嬅找一陣找。”
姜姝嬅已經隱晦檢查過姜宓全身,沒見異常:“對的,姊姊你怎一下就不見了?”
姜宓珍惜地舔著最後一顆糖葫蘆,茫然又無辜:“是二哥呀,二哥在繡房外頭跟我招手,二哥還請我吃了兩根糖葫蘆。”
說完,她舉了舉手裡的:“不過這個是大壞蛋給宓宓的,大壞蛋的比二哥買的好吃。”
姜明志!
姜姝嬅氣的跺腳:“大哥,二哥幾日不曾歸家,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姜清遠搖頭:“阿宓,那你二哥呢?”
姜宓歪頭想了想,慢吞吞的道:“二哥帶宓宓去見了宓宓未來的夫君哦,然後……然後二哥走了,說過會來接宓宓。”
姜姝嬅和姜清遠面面相覷,什麼未來夫君?莫不是人柺子?
不然商殷何以說“賣妹求榮”?
想通關節,姜姝嬅更是怒不可遏。
她咬牙切齒的道:“大哥,二哥到底想幹什麼?他不曉得姊姊病了麼?他這回能賣姊姊,下一回是不是就要賣我了?”
說著,她竟是又氣又悲,內心恨鐵不成鋼,但又覺得身為女兒身,沒法有作為,很是難過。
姜清遠也是面色鐵青,他深呼吸壓下怒意:“你和阿宓先回去,等老二回來,我支會過母親就請家法。”
姜姝嬅點了點頭,身邊姜宓緊張地望著她。
她軟乎乎的小手接連去給姜姝嬅抹眼角:“二妹妹不哭,姊姊會保護你。”
姜姝嬅勉強笑了下:“好,我不哭,姊姊咱們回家,我給你做小衣。”
姊妹兩人,相互挽著,同姜清遠道別後,就往家裡去。
姜清遠看著兩人離開,適才重新回到城門值當。
一路上,姜姝嬅有意識套話,她問:“姊姊,二哥帶你見的未來夫君,是長什麼模樣的?”
姜宓擰著眉頭,艱難地描述:“穿著長長的斗篷,臉上有疤,對了,他說他叫谷……谷什麼米……”
“谷卿閔。”姜姝嬅接道。
姜宓眸子連晶晶地點頭:“對的,他就叫這個名字。”
姜姝嬅表情凝重,之前她習慣隔一段時間,就往商府打探姊姊訊息,聽到過一些不好的傳聞。
如今看來,雖不詳實,但也不算無根無據。
她正想著如何勸慰姜宓,就聽她苦惱的說:“二妹妹,我還不喜歡那個穀米怎麼辦?他剛才挨我好近,我都說了要他遠一些,他也不聽,然後大壞蛋就飛出來踢他。”
姜姝嬅鬆了口氣:“姊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