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小聲嘀咕:“殷殷,這就是小秘密嗎?你和我的小秘密?”
帶烤肉的氣息噴灑進耳膜,帶起細細密密的酥麻。
商殷渾身一僵,機械點頭,吐出兩個字:“秘密。”
商殷走了,姜宓滾到長榻上,開心極了。
她和別人有小秘密了,她一定會保管好小秘密,誰都不說的!
瑟虹瞧著姜宓一個人在那開心,她搖了搖頭,主人智多近妖,在朝堂權術上無往不利,怎的追求起小姑娘來,這樣的……上不得檯面?
偷摸到小姑娘家裡,送點吃的什麼的,這和毛頭小夥子有甚區別?
姜宓大半天都高興的很,一直到姜姝嬅氣呼呼地回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姜姝嬅悶了口茶水,就噼裡啪啦的道——
“姜明志那個混不吝的,這回很可能要連累死大哥了,我真是恨不得沒這麼個哥哥!”
☆、只要你求我
姜宓歪頭看了姜姝嬅一會, 倏地湊過去抱她。
還拍著她後背, 糯糯地安撫道:“二妹妹,不要生氣,不生氣嘛。”
姜姝嬅愣了下,滿心的火氣瞬間消弭, 只剩一腔柔軟。
她回抱姜宓,眼底浸出了水色:“姊姊, 我討厭二哥!”
姜宓同仇敵愾:“嗯, 那我也不要喜歡二哥, 我們一起討厭他。”
姜姝嬅緩和了情緒, 也不管現在的姜宓能否聽懂, 徑直拉著她在長榻上坐下,嘀咕說開了。
原是姜家老二姜明志從谷卿閔那得了幾十兩銀子, 遂心癢難耐的去跟人賭博鬥雞。
不想, 銀子全輸光了不說,賭到興頭上,他還跟行人借了銀子。
行人的銀子, 誰都知道借不得, 本賺利, 利滾利,最後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如今, 行人押了姜明志,揚言還不上錢,就要斷他一隻手。
姜清遠得知此事, 意圖先將姜明志給撈出來,至於欠的銀子,日後再想法子慢慢還。
姜清遠一個城門監的五品城門郎,按理那群賭博鬥雞坊的人,多少還是會給幾分薄面。
可這其中又不知出了何種變故,姜清遠沒把姜明志撈出來不說,還把自個賠了進去,鬥雞坊的人報了官,只說姜清遠一言不合打殺了人。
那死人的屍體擺在府尹門口,姜姝嬅親眼所見。
姜家唯二的倆男丁,一下都折了進去,彷彿天都塌了。
姜老夫人成氏從小佛堂出來,府裡女眷都聚在正堂,古氏一屁股坐地上,撒潑大哭。
她衝成氏哭嚷道:“母親,清遠他是朝廷官員,如今為二叔背了命案,這可要如何是好啊?”
末了,她又說:“我聽人說,官員犯案,都要移交刑部審查,清遠他如何吃受的住牢獄之苦?可憐我倆小兒還不滿一歲,這就要沒爹疼了。”
成氏約莫五十有餘,身形削瘦,蓋因常年吃齋唸佛的緣故,面白有皺,一雙眼睛甚是明亮嚴肅。
她捻著串佛珠,皺起眉頭呵斥了聲:“說夠沒有?真相尚不清楚,你就如此鬧騰,莫不是你盼著老大出事不成?”
古氏被這話一堵,她擤了下鼻涕:“誰盼著他出事了?要不是二叔不學無術,今日又哪裡會連累上清遠?”
成氏默然,古氏的說法也不無道理。
姜姝嬅再是看不慣古氏,此時也沒心情多說其他。
她道:“娘,眼下沒看到大哥,也不清楚具體是如何一回事,不然使點銀子,打聽打聽?”
成氏點了點頭:“差府裡管事去打聽,找老大上峰同僚問問,不要捨不得銀子。”
姜姝嬅憂心忡忡點了點頭:“楊晉哥哥那邊,興許有門路,我也去試試。”
成氏擺手,姜姝嬅本想走,見著一臉懵懂的姜宓,她猶豫了下:“姊姊,我出去一趟,一會讓瑟虹給你做點心,用了就小憩會。”
姜宓無措點頭:“二妹妹,早點回來。”
成氏仔細觀察姜宓,見她言行舉止透著稚氣,確實如小孩。
她對姜宓招手:“宓宓,到大伯孃這裡來。”
姜宓眉眼彎彎,挪蹭過去,依戀地蹭了蹭成氏。
成氏有心問幾句貼己話,遂三言兩語打發了古氏。
待正堂裡頭,再無旁人,成氏才低聲問:“宓宓,這些日子開心嗎?”
姜宓蹲坐在成氏腳邊,將腦袋靠她膝蓋上:“大伯孃,宓宓開心的。”
成氏摸著她的青絲,半垂眼瞼道:“宓宓,你真的忘記了一些事?”
姜宓抬起頭,疑惑地望著成氏:“大伯孃,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成氏笑了:“聽不懂也無礙,大伯孃就想宓宓快點好起來。”
姜宓彎眸,軟綿綿地笑起來。
沒兩日,因著銀子的疏通,姜姝嬅在大牢裡見到了姜清遠和姜明志。
待她回來後,姜府一門見著她蒼白惶惶的表情,所有人心都沉底了。
姜姝嬅欲語淚先流:“娘,大哥他真的殺人了……”
說完這話,她竟是嗚咽哭了起來。
成氏臉色大變:“你說清楚。”
姜宓心疼壞了,邊拿帕子幫姜姝嬅擦臉,邊哄著:“二妹妹不哭,妹妹不要哭呀。”
片刻後,姜姝嬅收斂了情緒,將事情娓娓道來。
事實上,那日太亂,原本姜清遠同鬥雞坊的人說的好好的,先放了姜明志,再多寬限幾日,所有的欠債他來還。
鬥雞坊的人也鬆了口,誰知道有人在背後推了姜清遠一把,姜清遠撞上鬥雞坊一小管事,那管事頃刻就口吐鮮血倒地。
這之後發生的一切,對姜清遠來說,像是做夢一樣。
周遭的人都指摘他殺了人,還火速報了官府,跟著他就被下獄了。
據說,人證物證一應俱全,就等著送審刑部,過一遍堂審,如無意外,只怕是要給人償命的。
姜家的天,塌了。
古氏在知曉這訊息,連夜收拾行囊,把倆雙生子小孩兒落下,自個一人跑回了孃家。
成氏差點沒被氣出好歹來,姜姝嬅即便對古氏這行為不恥,但又沒立場要古氏陪著姜清遠一塊去死。
倆小孩兒沒了爹孃,平時只有個乳母,倒不怎麼帶的過來。
乳母過了沒幾天,就委婉的跟成氏提了結契的想法。
成氏也不好強留,給足了銀兩,將人遣走。
小孩兒還太小,不能沒人照顧,姜姝嬅遂自告奮勇將倆小孩兒接到了月華院。
她同姜宓一起,一人帶一個,再加上瑟虹從旁幫襯,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這日,姜姝嬅帶了些吃食,和成氏一塊去探視姜清遠和姜明志。
整個府裡,就剩姜宓一個主子。
兩小孩兒這些時日被迫斷了奶,如今倒也乖巧的很,不怎麼鬧騰。
瑟虹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