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子,見姜宓也點著腦袋在打瞌睡,便小聲在她耳邊說:“大姑娘,您也睡一會,婢子會看著的。”
姜宓放下心來,她順勢往床榻上一窩,挨著兩小孩就蹭蹭就睡了。
片刻後,瑟虹退出房間,攏著雙手,恭恭敬敬得朝角落福了一禮。
她低聲道:“主人,大夫人睡下了,府中沒別人。”
隨著這話,一身玄色錦衣的商殷揹著手走了出來,他直接進門,瞧著睡得香甜的姜宓就皺起了眉頭。
瑟虹小心解釋:“這些時日,大夫人要照顧兩位小少爺,晚上不怎麼睡得好。”
好不容易臉上了微末血色,這下又變得蒼白蒼白的,眼下還有青黛。
商殷揮手,瑟虹悄然退下。
商殷近前,在床沿邊坐下,越是看那倆小崽子越不順眼,他不客氣地一手拎一個,丟到角落裡,騰挪出寬敞的地兒。
隨後,他彎腰,將姜宓往裡抱了抱,又還給她扯來錦衾蓋住。
至於窩角落的小崽子,誰在意?
又不是他的種。
許是擔心著小娃娃,姜宓這一覺只睡了半個時辰,一個激靈剎那就清醒了。
睡眼惺忪,滿臉茫茫然就開始在床上四處摸小娃娃。
小娃娃沒摸到,倒是摸到一隻修長帶薄繭的大手。
姜宓愣了下,似乎沒明白過來。
她暈乎乎轉頭,就對上了商殷那張俊臉。
商殷視線從手上掃過,狹長鳳眸似有點光飛快閃過。
姜宓一開口就軟糯糯的,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殷殷嗎?我是做夢了嗎?”
商殷伸手捏了她小臉一下,很輕很輕的觸感,讓姜宓回神。
她眸子逐漸閃亮起來:“殷殷,又給宓宓帶了吃的嗎?”
商殷頓了頓:“這次沒有。”
姜宓失望起來,連頭髮絲都焉了:“好的吧,宓宓也不餓。”
說著不餓,卻把邊上的小奶娃娃刨過來抱住猛嗅了口,滿口鼻的奶香,讓人歡喜。
商殷道:“你大哥和二哥出事了,知道麼?”
姜宓擰起眉頭:“大伯孃和二妹妹都為這事不高興。”
商殷薄唇輕抿,忽的說:“你可以救他們。”
姜宓不解:“要怎麼救啊?”
商殷將姜宓懷裡的奶娃子提出去,挑著她下頜,湊近了一字一句的道:“你跟我回商家,我保你兩位兄長平安無事。”
這話讓姜宓為難起來,她不解地想了想:“殷殷為什麼總是要我跟你回家?”
商殷愣了下,姜宓接著說:“我的家在這,商家是殷殷的家,殷殷好笨哦,你把我帶回商家的話,你父母不會同意的,我大伯孃也不會同意的。”
商殷眸光深邃:“我沒爹孃。”
姜宓吶吶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瞥了商殷好幾眼,軟乎乎的小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偷摸過去,在他手背像毛毛蟲一樣蹭蹭摸摸。
“殷殷不難過,宓宓也沒有大伯的。”姜宓聲音細軟,帶著蜂蜜一樣的甜,乖的人心尖子發軟。
商殷深深地看了她一會,意味不明的叮囑道:“有朝一日,若是姜家人欺負你,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姜宓更不懂這話了,她翹起嘴角笑起來:“殷殷說什麼胡話呢,宓宓家裡人怎麼會欺負宓宓呢?”
商殷也不解釋,他稍稍多坐了一會,又跟來時一樣,悄然離開,不曾驚動任何人。
等到下午傍晚時分,成氏和姜姝嬅回來,然一同回來的,卻不止她們兩人。
隨行三四人,其中有兩人皆是頭須皆白的古稀老翁,另外兩人是一男一女,同成氏年紀相仿。
姜宓和瑟虹一人抱個小奶娃站在正廳裡頭,姜姝嬅吩咐僕役上茶水點心。
其中一老翁盯著姜宓看了會,忽的問:“這小輩不是嫁給了輔政大人的胞兄了麼?”
成氏回道:“她病了,所以清遠將人接回來養著。”
“荒唐!”另一老翁嚴厲喝道,他臉上有深刻的法令紋,看著不近人情。
姜宓有些害怕,她怯怯地看著那兩老翁,不自覺往瑟虹身後躲。
“既已是商家婦,輔政大人權勢滔天,清遠和明志的事還有不好解決的麼?”最先開口的老翁不疾不徐的說著。
成氏愕然:“兩位叔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是這四人乃是姜家住在城郊的另外一脈,聽聞姜府的事,生怕連累到族親,今個巴巴趕來。
當下,那和成氏年紀相仿的婦人笑了聲:“輔政大人那多大的權利,弟妹真不懂麼?”
成氏臉上帶出怒意:“宓宓的夫君已經故去,她還病著,同輔政大人沒甚關係。”
那婦人哂笑一聲,一臉不贊同的表情。
生著法令紋的老翁果斷插言:“成氏,你就狠心看著清遠和明志吃牢飯?看著你們這房血脈斷絕?”
成氏搖搖欲墜,手心手背都是肉,唯二的兒子出事,她比誰都煎熬。
那老翁拿柺杖指著姜宓道:“商家的事我聽說了一些,出嫁了的婦人還在孃家長住,平白惹夫家嫌棄,將人送回去,讓這小輩朝輔政大人開個口,清遠和明志就沒事了。”
甫聽這話,成氏轉頭看著茫然無措的姜宓,頭一回心思動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份的更新。
今天就這樣吧,碼不出來了。
明天照舊雙更,麼麼嘰(*  ̄3)(ε ̄ *)
☆、你在哭嗎?
姜家另外一房的暫且在府上住下了。
晚上, 成氏將姜姝嬅叫到屋裡, 兩母女說了很久,姜宓哄著小奶娃子睡覺。
瑟虹眼神閃爍,意有所指的說:“大姑娘,您不好奇老夫人和二姑娘說些什麼嗎?”
姜宓奇怪地看著她:“為什麼要好奇?二妹妹回來了就會和我說的。”
瑟虹一噎, 此時倒真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半個時辰後,姜姝嬅回來, 她表情不太好看。
姊妹兩人沉默著洗漱完畢, 頭挨頭躺到夾子床上, 姜宓蹭了蹭她, 嘟囔道:“二妹妹, 你不高興嗎?”
黑暗裡,姜姝嬅盯著天青色的櫻花蚊帳, 眼圈有點紅。
良久, 她低聲開口道:“姊姊,我真沒法子了,繼續這樣下去, 我護不住姊姊啊。”
姜宓抬起頭來, 就著黑暗, 伸手去摸她,冷不防卻摸了一手的溼潤。
她吃了一驚:“二妹妹, 你在哭嗎?”
姜姝嬅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到錦衾裡,沒吭聲。
姜宓坐起身來, 她咬著唇考慮了會,猶豫道:“二妹妹,是不是隻要我去找殷殷,大哥和二哥就能回來?你和大伯孃就不傷心了?”
姜姝嬅猛然坐起來:“不成!我不准你去找他!”
商殷對姜宓如何的心思,她心裡有幾分揣測,就是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