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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的賞賜並未少,甚至於,他還差了御醫院院正給姜宓看診。

姜姝嬅說著感激的話,一雙杏眼,熱淚盈眶的,被感動的差點就對皇帝掏心窩了。

院正並未診出個所以然來,開了滋補養身的方子,不勞未央殿的宮娥經手,直接從醫藥司那邊煎好藥,直接送來未央殿用就是。

上輩子,商殷貪好姜宓的顏色,她遂在保養一事上下了大功夫。

雖不能開藥方,但淺顯的藥理她還是懂的。

院正開的方子,她親眼看過,並無任何不妥,是以對醫藥司送來的湯藥,她在餵過殿中活物後,眼見無狀,跟著也就用了。

湯藥一連用了七天,姜宓果真覺得自己不那麼畏寒了。

當初給商珥解O毒,她用過奇藥,體質被改造的很特殊,尋常滋補藥物對她根本就不起作用。

但御醫院的院正當真是有兩把刷子,姜宓能感覺到身體在變好。

姜姝嬅觀察了一些時日,也就跟著放心了。

這些日子裡,她試過皇帝口風,本想將姜宓送出宮,誰知都被皇帝以各種藉口擋了下來。

事已至此,姜姝嬅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定然是北邊商殷那邊生了事端,皇帝才會扣著姜宓不放。

姜姝嬅不敢跟姜宓討論這些,生怕她知商殷訊息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來。

這兩人如今關係如何,她反倒不怎麼看的明白了。

又數日過去,氣溫回暖,積雪微融。

姜宓和姜姝嬅坐在阼階庭院裡繡花,姜宓正小聲說著,她聽來的波斯趣事,言語之中不乏嚮往。

姜姝嬅捏著她手,眼睛晶亮堅定:“姊姊,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如願的。”

姜宓好笑:“那借你吉言,到時候我給你買那種水晶琉璃鏡,聽說那種鏡子比咱們這邊的銅鏡好用。”

姜姝嬅頭靠姜宓肩上,依戀軟糯:“好的吧,姊姊不要忘了哦,不然我不依的。”

兩姊妹正在打趣,小宮娥端了湯藥過來。

姜宓放下手頭針線,摸了摸碗沿,溫溫的不燙手,她適才端起白瓷錦鯉藥碗,皺著眉頭準備一口喝了。

哪知,電光火石之間,斜刺裡一枚豌豆大小的小石子悄無聲息飛了出來,正正打在姜宓手腕。

“呀!”姜宓手一鬆,湯藥撒了一地。

她回頭,就見不遠處的廊蕪拐角處,站著個身姿挺拔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面無表情,一雙眸子狹長冷凝。

他看著姜宓,冷冰冰開口:“自己看。”

姜宓茫然低頭,頓在灑落的湯藥汁裡看見三四條扭曲蠕動的白色小蟲子!

☆、商殷回朝

姜宓從未見過這麼噁心的蟲子。

像是小蛆蟲, 圓滾滾的, 只有芝麻粒大小,一盞藥碗裡頭也不多,統共也只有三條。

姜宓臉色極白,若不是藥碗被打翻, 她就將這蟲子給吞下去了。

姜姝嬅也是嚇了一跳:“姊姊,怎麼樣?有沒有沾染上?”

姜宓搖頭, 她轉身回頭, 廊蕪下, 起先提醒她的小太監已經沒了蹤影。

姜宓皺眉, 一股子熟悉感在她心裡縈繞不去。

那小太監很面生, 一身生人勿進的氣場,她總覺得很古怪。

姜姝嬅正想差宮娥去找人, 姜宓一把拉住她, 並隱晦搖頭。

她輕咳兩聲,彷彿沒發現任何異常,對那送藥來的小太監道:“湯藥撒了, 再去端一盞來。”

小太監不疑有他, 畢竟那蟲子太小, 不靠近根本看不清。

等醫藥司的小太監走了,姜姝嬅屏退左右。

她從袖子裡摸出脂粉小瓷盒, 將脂粉倒了,隨後拿落葉隔遠遠地挑起蟲子裝進去。

“姊姊,你此前喝的會不會也有?”姜姝嬅不敢深想。

姜宓搖頭:“應當沒有, 這玩意兒看著就不像好東西,若是有,我體質異於常人,應當早有不對。”

她拿帕子包了小瓷盒,叮囑道:“切莫跟任何提,我想法子送到瑟虹手裡查一查。”

姜姝嬅心有餘悸:“剛才那小太監,不是我殿裡的,會是誰的人?”

姜宓眼神微閃:“暫且不管是誰,總歸幫了我們。”

她這樣說,姜姝嬅也就不追問了。

須臾,醫藥司的小太監重新端了第二盞湯藥來。

姜宓和姜姝嬅對視一眼,姜宓晃著藥汁,就是不喝。

姜姝嬅提議:“這裡風大,姊姊去殿裡用吧。”

姊妹兩人遂進了殿,讓小太監在殿外候著。

裡殿,姜姝嬅連忙拿來白瓷盤,姜宓將湯藥倒進去。

片刻後,兩人頭挨頭往裡看。

這一回,湯藥裡再沒小蟲子,以防萬一,姜宓日後都不能再隨意喝藥了。

片刻後,姜宓將湯藥碗還回去,還叮囑道:“我不喜歡冷的,下回稍微燙一些端過來。”

小太監應是,接了藥碗,匆匆離去。

當天晚上,脂粉小瓷盒到了宮外瑟虹手裡,第二日一早就有訊息傳出來。

姜宓看著密信,臉色大變。

姜姝嬅心頭一凜:“姊姊,怎麼說的?”

姜宓聲音都在顫抖:“瑟虹說,那蟲子是苗南蠱蟲,專門用來控制人心的歪門邪道。”

聞言,姜姝嬅倒抽了口冷氣:“是誰?到底是誰這麼狠毒,如此對付姊姊?”

姜宓看著她,兩人對視片刻,不約而同想到了某個人。

姜姝嬅搖搖欲墜:“怎麼會?姊姊真的會是他?”

沒有確鑿的證據,姜宓不想懷疑任何人,但在這深宮禁廷,唯一想對付控制她的人,除卻那位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

姜姝嬅眼睛都紅了:“他怎麼能這樣?你是我姊姊呀,他竟是從未考慮過我麼?”

姜宓上前擁著她,目光悠遠綿長:“二妹妹,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這權勢也是男人的權勢。”

至於女人,那隻能是男人的附庸。

姜姝嬅嗚咽一聲,在姜宓懷裡哭了起來。

再是如何,她也是不足雙十的少女,半路進宮,帝王少年勃發,英姿威儀,對她也算恩寵有加,她焉有不動心的道理。

然而,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皇帝在背後算計。

彷彿信仰崩塌,姜姝嬅難過極了。

姜宓默默陪著她,這種時候,無論她說什麼,都不合適。

一刻鐘後,姜姝嬅整理好情緒,她捻起帕子揩眼角:“姊姊放心,我不會為個男人,就同姊姊陌路,即便那人是皇帝。”

她說的決絕,顯然心裡是有了決斷的。

姜宓伸手,幫她把雲鬢細發捻到耳後:“說什麼傻話呢。”

她朝外頭看了一眼,湊到姜姝嬅耳邊,很小聲地說了句。

姜姝嬅驚駭,她一把抓住姜宓手腕,用力到掐出指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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