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的不見小未期?”
殷祀琴:“不讓發現便可。”
這回換雋沐無語凝噎。
你一去他肯定發現。雋沐想把殷祀琴拆開來看一下他究竟是何構造。怎麼想法這等與眾不同?
殷祀琴認真:“不帶,自去。”
還威脅我?雋沐覺得被氣得夠嗆,手癢很想把手邊的果盤砸過去。
冷靜、冷靜。
蔚桐始就在三人唇槍舌戰中靜靜站在青煜辰身邊,替他理下衣襟。
青煜辰面上鎮定,“師兄。”
“在。”蔚桐始回道。
“真好。”青煜辰望著那邊三人,聲音低得讓那邊三位尊者每一個聽得清——當然那邊三位正在不斷地鬥智鬥勇,也無暇理會青煜辰說的話。
蔚桐始:“對。”
這一刻,青煜辰對蔚桐始無聲地揚起燦爛的笑容。
怔怔,蔚桐始在良久後,唇角翹起一瞬。
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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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陽理著自己的袖子,明明比在場大多數個子要矮(他也就比哪吒和劉沉香高),氣勢卻硬生生讓大部分仙神垂首帖耳。
他緩聲道:“昊天,楊戩只有父尊和玉鼎師兄才能處置,就連吾,都沒有動過他。你。”
他鳳眸自面具下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頷驕矜地抬起,“你何來資格,動他!”
剩下的天宮再次炸開一座。
少陽道:“我闡教三代首席死於天庭,吾討回點利息不過罷。”
他抬眼望向高空。
半晌,少陽滿意地伸手。
那是一隻修長完美的手,白皙而修長,指甲圓潤,指尖在日光下微微透明。沒有一絲老繭,每一處弧度都挑不出毛病。
像二師伯。金靈想。
二師伯的手也是這樣,完美無缺。
只是他的手看上去小很多。也不知道他幾歲。
下一刻,無數星辰亮起。
驟然轟下!
以人間的角度來看,就是——天塌!
少陽的聲音不緊不慢:“我道教弟子,何時輪到你來欺凌!”
“這天庭,吾砸掉。”
“當然。”少陽的聲音驟然輕快,“要是你想去和師祖告狀的話,請便。”
“這天庭吾砸時,‘它’可是沒有話說。”
昊天神色陰沉。
“你……到準聖?”
少陽:“對。一點都不難。”
無數卡在這道天檻上的大羅金仙幾乎想拉著少陽的衣領使勁搖晃。
——不難!我都卡在這不知多少個元會!
雲中子:……
不是小師弟你這樣子顯得師兄我很廢。
雲中子,這是一個氣運好到成為玉清聖人第十三位親傳弟子,但是一直沒法晉入準聖的大羅金仙。
和某幾個一樣,拖了師門的後腿。
雖然罷,上清聖人座下八名親傳弟子再加一位孔宣總共九位準聖,玉清聖人門下也不知為何,十三名親傳弟子,也只有九名準聖——不算燃燈和南極。
雲中子雖然知道少陽說的目的是為打擊昊天這個被廢根基拔上來的準聖,沒有詆譭他的意思,但是雲中子覺得,自己還是被小師弟打擊到心傷。
什麼叫做“一點都不難”!
“雲中,玉鼎到玉虛,你在哪?”
“好。這就來。”
看樣子,小師弟是不會被欺負的。雲中子放心地關掉水鏡,去玉虛宮幫忙。
楊戩是沒有生氣沒錯,可是大師伯來到玉虛宮待著,就是為救楊戩。
堂堂聖人出手,楊戩成功地被拉回來。
地府裡,平心默不作聲地掩去楊戩魂魄來到地府又被玉鼎帶回去的事。
——他身上,有很久遠的氣息。
熟悉到……
32.隱辛到來
再一次睜眼看到一張白玉面具時,少陽保持冷靜,“你不怕爹爹?”他問。
帝君攤手,道:“上次我確實是趁……玉清聖人真靈不在洪荒把你帶過來,但這一次我跟他打過招呼的!”
少陽投以不信任的目光。
帝君:……
帝君道:“沒事,不痛的。”
少陽匪夷所思:“什麼不痛?”
以為少陽是關心自己的帝君一下子冷漠,道:“我打你,不會痛的。”
少陽:“……”
你說什麼?
帝君:“揍你。”
換句好聽的話,就是教你如何對敵。他心中補充道。只不過以他的實力,教少陽等同於凌虐。
說“揍”,並無錯。
這麼一想就瞬間心安理得的帝君不懷好意地望著少陽,“你爹也同意。”
少陽:“不可能!”
帝君:“放在其他生靈身上當然不可能。”
“爹爹他——”
“少陽。”帝君溫聲喚道,抱住他,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與他的鳳眸直視——少陽的面具早就在帝君把他帶過來時就摘下——少陽這時才發覺,帝君也擁有著一雙鳳眸。
但眼瞳深黑,平靜無波。
少陽意外地沒有生氣,只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放開。”
帝君不放,道:“玉清聖人現在無事。少陽,我知道很多事。你……想知道嗎?”他在最後一刻遲疑,轉換出口的話,輕聲問道。
只有他,只有懷裡的這個少年,讓他如何都狠不下心來傷害。
少陽:“不想。”
果然——
少陽的聲音停止一息便接著響起:“我要知道關於爹爹的。”
他這麼理所當然地說道,如同知道帝君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他的請求一般。
這是還沒有崩潰的少陽。
溫暖,而驕傲、矜持。
乾淨極了。
帝君鬆開手,摟住少陽纖細的腰身,聲音疲憊:“哪怕你知道的有些本身就是一場謊言。”
少陽指尖一顫。緊緊抱住他的帝君立刻就察覺到少陽的顫抖和僵硬,把唇瓣抿得死緊,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我要知道。我有資格。”少陽堅定道。
“……好。”
帝君道。
他道:“我會告訴你,你所想知道的一切。”
“其實,就算你現在不知道,未來,大道也會指點你去看的。”
帝君鬆開少陽。
因為晉入準聖而外表變成十六七歲的少陽比之前高些,卻還比帝君矮上半個頭。
“這是,未來的你,告訴我的。”
少陽斷然道:“不可能!”
“我不可能說出。”
帝君想想,發出一聲低促的笑聲。
“如果是……道侶呢?”他拖長聲調,尾音上揚,帶著刻意的調笑意味,聽上去繾綣纏綿。
站在門外剛想敲門的伏羲:……
他眼眸沉下,袖手離開。
少陽呆成石像。
道……侶?
帝君忍不住伸手揉揉少陽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