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批採購的吧。反正適合這個天穿嘛。”
“喔,”謝懷瑾點點頭,一點別的意思都沒有。
嶽小樓掛著衣服,心想,不會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牌子吧?
又不是買假貨,哪兒來的店給你去成批採購啊。
…………
嶽小樓琢磨了好半天,後知後覺發現,謝懷瑾家裡可能有點窮啊。
這樣,她明明是準備出國的人,卻在讀普通的高中,也能有很好的解釋了。普高的學費便宜到幾乎能算不收錢,成績好還有大筆獎學金入賬。
她的書包就是個最最簡單的純色帆布包,那麼著名的潮牌都不知道,腕上常戴的表還是塊樸素至極的雜牌。
她忍不住,挑了個節日當由頭,買了一塊手錶想送給她。
牌子沒有很貴,但風格很像謝懷瑾原來戴的那款,簡約乾淨。
不是很貴的手錶,價格也至少比飾品店裡的貴兩個零。為了讓她沒有任何壓力的收下來,嶽小樓特意買了個飾品店裡的手錶盒子,裝進去。厚厚的品牌小冊子直接扔掉。
謝懷瑾很喜歡的樣子,收下後,手腕上的表替換成了她送的那塊。
嶽小樓得意極了。
很久之後,她回澳洲看望外公,拿起飛機上的外文時尚雜誌,無聊地翻著。
中間有張關於手錶的大頁,奢侈品手錶的照片旁邊,還有著名奢侈品手錶設計師的訪談。
一眼瞥過,翻過去。
思緒頓了頓。嶽小樓迅速地翻回過來,手指指著,仔仔細細地看。
那塊嶽小樓沒認出標誌的,謝懷瑾樸素至極的雜牌表赫然列在上面第一個。
圖片下面是價格,比她送的輕奢手錶要再貴兩個零。
嶽小樓瞪著那頁雜誌,眼神差點燒穿。
她想,不會吧……
—
嶽小樓睫毛動了動,睜開眼,在漆黑的夜裡靜了會兒。
發現自己又夢見過往的事情了。
零零碎碎的,各種片段。
患病那段時間,她每次打完針,一閉眼只要入眠就會反反覆覆夢到過往,但都並不友善。喪母,幼稚園時語言不通被排擠,初中被女生孤立,和同父異母的姐姐打架被爸爸甩巴掌。
一幀幀的畫面,刺激著她神經末梢不能放鬆,不能高興。
今晚的夢。
實在是久違了的美好。
她摸了出枕頭邊的手機,日程跳出來。
後天的下午還有工作。
雜誌封面,攝影棚裡開始和結束的工作。嶽小樓跟公司籤的合約就快到期了,不準備續,拍完這個,她的半吊子模特生涯就算結束了。
嶽小樓躺著玩手機,心裡計劃了下天亮後要幹什麼。
心情甚好。
天還灰濛濛,她就起床了。
黑暗被一絲一線抽走,天色灰青青的,朝陽還沒有升起來。窗外開始飄著細雨,滴滴答答,雨打著窗戶。
嶽小樓坐在梳妝桌前,開始化妝。
梳妝打扮大半小時。
她揹著包,拿著車鑰匙出門。下了樓,又折回來拿一把長柄的透明雨傘。
下週二是顧鑫的生日。
嶽小樓提著禮物,準備登門造訪,自說自話就決定提前幫他把生日過了。
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嶽小樓確認房子裡面沒人之後,立刻打電話給顧鑫。
“喂,你人呢。”
“我……你有啥事兒?”他好像不方便說話,壓低聲音。
背景音清晰,卻又有一點點嘈雜。
“沒事兒,就是找你玩。”
嶽小樓聽出環境,挑眉:“大清早的不在家裡睡覺,還泡酒吧裡?年紀一大把還玩通宵啊。我來找你。”
沒等顧鑫再說什麼,她說了聲,“掛了。”
直接切斷通話。
開啟車門,上車,準備直接開過去找他。
本市內,會用黑膠碟片放老掉牙的古典音樂的清吧,嶽小樓就只知道一家。
—
繆斯酒吧裡。
大清早的時間段,整店就只有零零星星,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的客人。嶽小樓收起傘,把傘放在外面的雨傘架上。
剛進去,就看見吧檯坐著兩個人。左邊的男人又矮又胖,右邊的女人窈窕纖細。
背影就知道是美女配野獸。
嶽小樓從側面看過去,判斷出來,不是顧鑫的寶貝女朋友。
她大步走過去,站顧鑫身邊,輕拍拍他的肩膀。
兩人同時回過頭。
顧鑫看見她,頓時露出一種躲債的遇見討債人的倒黴表情:“怎麼了?”
嶽小樓捋了下頭髮,笑了笑,打量著面前的人。
“你好啊。”
坐在顧鑫身邊的小姑娘很年輕,最多二十出頭的模樣,尖尖的小下巴,大大的上揚眼睛。有點疑惑,但禮貌又矜持地點點頭。
“我能坐在這裡嗎?”
嶽小樓笑著對顧鑫說,“因為現在這個時間點,跟你坐在一起喝酒,我有點怕被你女朋友誤會誒。男男女女,看著就不太單純的樣子。”
“我先走了。”
小姑娘立刻站起身,衝著顧鑫抱歉地笑了下,拎著包出門。
嶽小樓笑著目送她走掉,還招了招手。
顧鑫嘆口氣,“嶽小樓你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
“你情商那麼高,如果讓別人感覺不舒服,就是故意讓她感覺不舒服的。怎麼了,很討厭她啊?”
不愧是顧鑫,講抱怨話還要捧一下她。
嶽小樓站在那邊,也不坐,笑著問他:“幹嘛,趕跑了你的小情人,生氣啦?”
還說什麼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看著就不單純。
他們不就是百分百純潔的友誼麼。互相之間誰都看不上誰,就可以混得很鐵了。
“祖宗,你到底來幹什麼的啊?”
“你家裡沒人,我總不能白跑一趟吧。”嶽小樓提提手指勾著的禮品袋,扔給他,“諾,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謝您咧。”
顧鑫手忙腳亂地接住,又說,“可我生日是……”
“下週二我沒空。”
“哇靠,”顧鑫張張嘴,驚訝了,“你居然還能知道我的生日是下週二。”
“我本來也沒幾個朋友。”
顧鑫點點頭,晃晃杯子裡的冰塊,忽然反應過來說:“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沒在家裡的?不會踹門了吧?踹了幾腳?鎖沒給我踹掉吧?”
嶽小樓說:“……誰要踹你那破門。”
“破門?”顧鑫說,“完了,門都給我踹破了!”
“……”
嶽小樓坐下來。唇邊銜笑地點了杯巧克力馬天尼,吧檯下,平底鞋踩住他的運動鞋面,碾了碾,硬生生踐踏出高跟鞋的威力。
“我錯了我錯了,”顧鑫呲牙咧嘴連連拱手,她不鬆開,他腳抽都抽不出來,“不敢皮了,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