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是老闆娘嗎?”
窗外陽光高照,屋裡情意旖旎,溫柔的語氣化成蜜,灌進孟越心裡軟成糖水,一滴一滴跟著心跳聲流動,表情卻有些糾結:“可是...可是老闆娘是叫女孩子的呀。”
曲平青失笑,小傢伙想得有點多呢,揉揉他黑髮亂糟糟的腦袋:“這不重要,你就說願不願意,答不答應就是了。”
孟越在這種時刻有些緊張,顯得生疏無措,但心底實實在在是雀躍充實的,他自己可能感受不到,說不出來的話卻是泉水叮噹,羞澀甘甜:“昨...昨天我就答應了。”
迫不及待想見他,聽見他說結束難受得哭,享受他在身邊時的安心,自己的家就在門前又忍不住跟著他回到這裡,心甘情願同這人親吻,做愛,都做到這些了,還不是答應是什麼啊?
曲平青輕輕“嗯”了一聲,說:“舌頭伸出來。”
“幹嘛?”孟越抬眸。
“讓我舔一舔。”曲平青面不紅心不跳,“舔一舔就給穿衣服。”
兩個人又耳鬢廝磨好一陣,曲平青打電話叫助理臨時送一套衣物過來,孟越的衣服上面沾了很多不明液體,不能穿,小傢伙臉皮薄,特意用送來的襯衫把脖子上的痕跡遮乾淨,才下床洗漱,走路姿勢十分奇怪,一瘸一拐的。
周姨心領神會,生怕兩個孩子餓著,準備好清粥早在下面等候。在孟越身邊的曲平青眉眼稜角都融化了七八分冰川,她心裡看得既高興又感慨,曲平青是她看著長大的,年紀不小,總算開了竅。
17.
早上吃得清淡豐富,孟越反而很不好意思,一晚上沒有壓抑的呻吟聲在靜謐的夜晚持續空揚,儘管房間在二樓,聲音傳到樓下不太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作祟的原因,周姨的眼神和笑容總讓他臊得慌。
曲平青沒有察覺,陪著他吃完早餐,今天有兩個會議要開,飯後先把人送回去,再掉頭去公司。回家是小傢伙自己要求的,昨天出來得急,招呼不打電話也沒有通一個,恰好週末,若再不回去總歸是不太好。
到家的時候只看見陳媽一個人,陳媽是家裡的阿姨,懂得察言觀色,和林月華同齡,又是老鄉,聊得來,在這個家待了很多年,已經不算傭人。
她把水果拼盤遞給孟越,用眼神示意樓上,孟越接過水果上了樓,敲幾下後擰開門把,林月華坐在窗邊,手裡正翻著什麼。
“媽,我進來了。”把水果放在圓木桌上,走近了才看見林月華手上拿的是一疊相簿,裡面一張張照片是他從小到大的成長記錄。
林月華沒有什麼異樣,相簿裡的孟越還是個小孩模樣,青澀稚嫩,眼前這個已經長大了,有了自我保護明辨是非的意識,很多事已經不在他們預謀的軌跡上。
昨晚上孟憲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承受了這麼多苦,而作為父母無形中以愛的名義成為幫兇。
想到這裡林月華眼眶微紅,合上冊子,故作輕鬆地笑笑:“回來了啊。”
她打量著孩子,換了身衣服,昨天火急火燎衝到那個人車上,車裡的畫面在樹影下模糊又真切,她是過來人,不用拐彎都能夠想到兩人之間意味著什麼。
孟越最見不得林月華這副樣子,又不知如何安慰,輕言細語叫了聲:“媽。”
林月華自覺在兒子面前失態,覆上孟越的手讓他坐下:“你爸都把事情說了,沈家那邊你就別擔心,媽就想問問你,你原來喜不喜歡沈淄?”
孟越搖頭,捻了一塊西瓜放在嘴裡,剛從冰箱拿出來特別涼,吃起來又甜又爽,餵了一小塊給林月華。
林月華嚼著西瓜沉默著,前段時間孟越的情緒低鬱,以及前晚上的那通無厘頭電話,都只當他鬧些脾氣,卻沒細想這麼多年孩子有小脾氣的時候並不多。
直至昨天她才驚覺自己是多麼不瞭解兒子,真正喜歡什麼,需要什麼,都憑她一己之見,就連當初那場簡單的訂婚,現在看來恐怕也是趕著鴨子上架了。
“那...有喜歡的人了嗎?”
孟憲國的話中事態嚴重,因為這不僅僅涉及孟沈兩家的未來關係,涉及公司生存,還牽扯到一個無法忽略的人。
孟越啃西瓜的速度慢了下來,想到剛剛送他回來的人,只掙扎了一小會兒便直言不諱:“有了。”
“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林月華輕聲試探問。
“是曲平青。”
晚上林月華把這段對話念給丈夫聽,孟越堅定的語氣在腦海裡惟妙惟肖,她卻不能模仿半分,孟憲國聽後嘆了口氣:“他喜歡就好。”
生意上的話向來說一半留一半,偏偏那日曲平青撇開酒桌上的惺惺假意,曉以理據,他不能摻透那一席話飽含多少真實成分,但能想到的每個空隙都被嚴實縫合起來,他根本找不到空洞的點來反擊。
曲平青這一招以退為進看似溫柔,實則風格狠辣不留餘地。而他一輩子做事沉厚持重,很少鋌而走險,如今既然所有旗幟都飄向一邊,那他就試一試。
這件事成了心頭大患,幾天後他把沈淄做的事抖落到老友面前,話雖講得明白,其實保留了情面,說得千迴百轉,有點投石問路的味道。他不確定沈家是否知道沈淄那些破事兒,把路打探清楚了,才好選擇該怎麼走。
沈父沈代軍聽曉此事,臉黑成一片。沈淄從小起點高,一直優秀,常是親戚朋友口中誇讚的物件,是榜樣,正因為放心才對他實行放養模式,沈母更是偏於溺愛處處維護,家裡一些貴重東西不翼而飛,只當他拿去送人,訓了幾句就被沈母混淆過去,竟不曾想一向心高氣傲的孩子墮落至此,還學會掩耳盜鈴。
沈代軍氣得手抖,找人調查明細,當即回家並派人叫回沈淄就要盤根問底,哪知找到人時沈淄正賭得盡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被沈父抓個現行,嚇得腿軟,顫巍巍跪在家裡的地板上。
說來奇怪,沈淄什麼都不怕,就怕沈代軍。自記事起父親的眼神就如同刀子一般,稍不注意就會鞭笞他抽打他,只要一想到沈代軍凌厲的眼神,沈淄就無法變成一個熊孩子,或者說無法光明正大地變成一個熊孩子,這種陰影大概與生俱來,時間根本不能替他抹掉這種害怕。
本來沈代軍還抱有希望,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成了照片裡那副鬼樣子,沒多久手下的人傳來訊息說在賭場找到沈淄,巨大的挫敗和怒火從心底油然而生。
一副畏縮的模樣沈代軍見了更加來氣,恐怕這身好皮囊也發黴發臭了,想不到這種醜事還要外人來告訴他,拿出鞭子“家法”伺候。
沈代軍年輕時候當過兵,下手重,一鞭子抽下去疼得沈淄嗷嗷直叫,大喊求饒,可這次連沈母也無能為力,她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