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叔早前去世了,就葬在這片後山,我……是來拜祭大叔的,沒想到會遇到這般惡霸……”他邊說還邊含著淚抬頭地看了顧清一眼。
這說辭的確是找不出什麼問題。顧清半信半疑,嘴上說道:“原來如此啊。”
顧沅拭去淚水,感激地對他道:“今日多謝阿清哥哥相救。”
顧清皺眉,“你可喚我‘顧公子’或是‘枍之’,哥哥我是當不起,‘阿清’你更是別叫。”
聞言,顧沅面露尷尬之色,又飛快地換上笑臉道:“那枍之也叫我‘靜翕’罷,爹前幾日給我取的。”
顧清聽著他這話,心下冷笑著斜瞥他了一眼,“父親倒是給你取了個好字。”
顧沅似是沒聽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天真地笑道:“是呀,爹是希望我做一個文靜內斂的人。”他突然看向顧清,語氣尤為誠懇,“我聽兄長說過枍之你的事了,還要多謝這些年你替我照顧爹孃。”
。……
馬車內的氣氛一下變得極低,顧清面色鐵青地攥緊了拳頭。
他曾無數次地害怕過,害怕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不屬於自己的。多年過去,他才發現對他好的人不是因為把他當作是顧沅才對他好,所以他漸漸釋懷了。
可顧沅這番話……儘管顧沅滿眼真誠,他還是覺出了那話中的挑釁。
這時馬車停下,顧清伸手攔住要掀簾子下車的顧沅,冷聲道:“不要以為你回來了,我就不是顧家人了。我警告你,少給我玩花樣。”
顧沅又要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顧清看也不看,下馬車徑直往府內走。
守門的家丁見到他,都露出笑容叫道:“二少爺!”
顧清扭頭回以一笑,稍微放緩了腳步,聽著後面的動靜。
隨後顧沅也下了馬車朝府內走,家丁們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便都沒出聲。
顧清輕哼了一聲,步履輕快地去顧澈房內了。
他放輕腳步,悄悄地推開門,欲在縫隙中往裡看。
木門突然往裡猛地打開了,他身形往前踉蹌一步,落入了那溫暖的懷抱。
顧澈語氣中滿是欣喜,“阿清!”
顧清抬腳將門合上,索性伸手緊緊環住他,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清香,“這才一日不見,澈哥便這般想我啦?”
他輕笑一聲,在顧清額間落下一吻,“為兄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我的阿清。”
顧清低低地笑,心中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退出他的懷抱,顧清道:“澈哥,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同你講。”
第40章 第 40 章
顧清本想先去北院給顧朗請個安再走,卻聽家丁說他有事出了府,只好作罷。
時隔多年,兩人去了孔明院。
空無一人的閣樓看上去用七年前沒有什麼變化,徑直走上二樓,顧澈轉動機關,石門緩緩開啟。
顧澈走到四處燭臺旁點燃燭火,密室一下子通亮。
密室內的陳設積了幾層厚厚的灰,顧清拿起撣塵打掃,仔仔細細地將灰塵除去。
在此期間,顧澈就把摔得零零碎碎的木鳶小心地出來擺在桌上,又在櫃子裡拿出工具,上手一點一點地拼湊修復。
密室內寂靜無聲,卻奇異地縈繞著一種溫馨的氛圍。
顧清將屋子打掃乾淨了,便把撣塵往旁一丟,走到顧澈後面,彎下身子抱住他的肩膀,把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
“等我一會,馬上就好。”雖然顧清看不見,但他眼裡是不盡的溫柔。
顧清笑道:“不急,慢慢來。”
顧澈放下手中工具,握住顧清的手腕將人一帶帶到前面,顧清順勢橫坐在他腿上,兩隻手勾著他的脖子。他嘴邊擒著一抹溫柔的笑容,左手從顧清肩膀處穿過拿起桌上的工具繼續修木鳶。
“澈哥。”
“嗯?”
“來的路上我看新開了一家酒樓,看上去還不錯耶。”
顧澈騰出右手來颳了下他的鼻子,“你個小饞嘴。待會我們去便是了。”
“嘿嘿。”顧清笑了幾聲不說話了,專心看著他將木鳶修好。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顧清才見到那隻刻有“清”字的細腿完好無損地被安了回去。
顧澈將木鳶放到他掌心中,湊近他耳邊輕聲道,“要是再壞一次,我可就修不好了哦。”
“嗯!我會好好愛惜的。”顧清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動作令得顧澈想起了往事——當年他去北疆之前,顧清便拍著胸脯對他說,只要他猜對了謎題,回來想要什麼都可以。
顧澈嘴角微微上挑,“我可記得某人說過,我猜對了謎題可是有獎勵的。”
顧清眨了眨眼,道:“是啊。”澈哥是沒記錯啊。
“那獎勵呢?”顧澈左手挪到他的腰上,輕輕捏了一把。
顧清怕癢,連忙從他身上起來,一臉無辜道: “獎勵已經許給你了呀。”
他疑問道:“哦?”
“哦什麼哦!我不是早把自己許給你了嗎。”顧清將木鳶收進袖兜,往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顧澈無奈地笑了笑,語氣寵溺道:“小無賴。”
“怎麼我就無賴了?我把自己都許你了還不夠麼?你說,你還想要啥?”顧清撅著嘴巴質問他,抱起手伸直了腿坐著。
他將桌上的工具收好,一雙眸裡滿是溫柔地看向顧清,“夠了,有阿清就夠了。”
顧清輕哼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正事,“澈哥,我回府之前,去探望了子軒。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說著便想起了在牢中踩到的耗子,顧清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好在君遺墨不日就會將人放出來的。”
顧清並不打算告訴他,要去追查幕後黑手的事。這種事情,表面上看不出來,實則兇險萬分。顧清不能讓他牽扯進去,更不能讓他陷入危機,故而專門挑了話來講,“你放心,最遲下個月景湛兄大婚的日子,林丞相一家定會安然無恙地被放出來的。”
“唉。”顧澈眸光微黯,嘆息道:“是我太無用,什麼都幫不上忙。”
他話音剛落,顧清猛地就站起來了,“你別這麼說!你都無用了這世間便沒有有用的男人了。”
“我清楚的,在這些事情上我的確無用。只是辛苦你了。”
顧清聽不得他說這種話,便轉了話鋒,用輕快的語調道:“是挺辛苦的,一會你可得請我去那新開的酒樓好好搓一頓犒勞犒勞我。”
聞言他終是莞爾,“好。”
“這就對了嘛。”顧清嘿嘿笑了一聲,露出兩頰的酒窩,“嗯……還有個事兒,”
“澈哥你還記得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那塊青銅片嗎?”
顧澈答:“當然。”
“我前段日子在宮中遇到了一個人,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