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說中千功散的經過。”
“我當你不願意說。”
“坐下,聽我說。”
駱青涯卸下腰間的長劍,坐在白墨非的旁邊,他一轉頭就能看見白墨非的側臉。白墨非生著一張魅惑眾生的臉,細長的眉毛此刻緊緊地攪在一起,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眼睛在昏暗中彷彿閃著光。駱青涯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了,周圍的一切彷彿不復存在。
“駱兄?駱兄!”
“什麼?”
駱青涯是被白墨非的聲音驚醒的,他看著白墨非略帶怒氣的臉,竟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天吶!他竟然看著一個男人的臉出神,還被本人抓包了!
白墨非壓著聲音,眉頭緊鎖,“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聽!當然聽進去了!”駱青涯連忙扯謊。
天知道他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白墨非眉眼一彎,道:“那你說說我剛剛說了什麼。”
“呃……”
駱青涯一口氣卡在喉嚨,他怎麼也想不到白墨非竟然會這麼問。一時間,他的臉更是燒的不行,估計已經紅的不成樣子,好在現在馬車外暮色蒼茫,馬車內還未點燈,看不真切。
“你這人真是,自己來問我卻又不聽,既然如此,又何必來問。”
“我,我……”
駱青涯我了半天硬是擠不出下一個字,白墨非見他窘迫,雖不在刁難卻也不在繼續說,兩人並排坐著,馬車裡靜的出奇。
這下完了,白墨非定是誤會他了。
駱青涯想道。
半晌後,駱青涯才拾起心情,輕聲道:“你睡吧,我們三日後出發。”
“恩。”白墨非回道。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平靜,彷彿從身到心都接受了洗禮,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應下之後,他忍不住又多看了旁邊的人幾眼,長得不及他美,武功不及他好,要說缺點該有不少,但就是讓他覺得平靜。
究竟為什麼?
白墨非目送駱青涯離開馬車,然後帶著這樣的疑惑漸入夢鄉。
駱青涯一行人駕著馬車慢慢悠悠的行了三天,幾人吵吵鬧鬧不在話下。除卻秦不明,白墨非是裡面唯一一個不喜熱鬧,總是獨自待在角落默默觀看的。駱青涯好幾次嘗試帶動白墨非一同,卻被拒絕。
時過午後,駱青涯伸了個懶腰,掀開簾子,輕輕一躍,便穩穩的落在地上。他回頭對彎腰站在馬車上的白墨非道:“你且下來等等我,我同昭言說一聲咱們就走。”
白墨非面無表情的點頭,躍下馬車站在一旁。
駱青涯甩開步子走去。他這三天早就習慣了白墨非這般。這人表情極少,喜歡安靜,但是他也能感覺得到,白墨非絕不是個無慾無求的人,他的眼神裡偶爾會透出精光,彷彿老虎捕食的一瞬。
駱昭言知道哥哥今日便陪白墨非前往毒黃谷,她早早的就坐在車轅等著駱青涯。遠遠地見駱青涯走來,駱昭言輕盈地跳下馬車,向前走了幾步正好站在駱青涯前面。
“哥。”駱昭言想說的很多,可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最終就只吐出了這一個字。
“大哥這次就陪你走到這裡了,回家這一路上有葉遙在我自然放心,你千萬記得回家後告訴父親我需些日子才能回家。”
駱青涯忍不住摸了摸妹妹的頭,卻被駱昭言一巴掌拍下,她說:“老是摸我的頭幹嘛,我也不小了。”
駱青涯輕笑,“自己多保重。”然後想起什麼,又問道:“這一趟路過萬溪,可有需要我幫你帶的東西?”
“大哥你還不知道我想要什麼?”駱昭言反問他。其實駱昭言想告訴他,只要是他帶回來的,她都喜歡。
“行了,我走了。”駱青涯轉身離開。
駱昭言呢喃:“一路小心,哥。”
第6章 抵禦復國指南(六)
萬任候早年隨皇帝打天下,家裡只有其妻顧著兩個孩子。
所謂長兄如父,駱昭言從小就被駱青涯帶著在家裡四處跑,對駱青涯竟然比他的父親更親。她看著兄長的背影,心裡彷彿少了塊東西般,空落落的。
葉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馬車,他緩緩走向駱昭言身旁,伸出手拉著駱昭言的手,十指相扣。
他看著駱昭言的側臉,道:“別擔心,他們兩人都武藝高強。”
駱昭言空著的另一隻手也覆上了葉遙的,她轉過身子看著葉遙,眉宇間映著不安。
“我總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大哥他從小就傻,老被人騙……”
“大哥他自有分寸,你放寬心。”葉遙拍著她的手安慰她,“大不了我們快些回你家,請你父親幫忙。”
葉遙見駱昭言點頭,便牽著駱昭言上了馬車。
駱青涯回去的時候牽著馬,一黑一白的兩匹馬跟在駱青涯身後甩著馬尾好不愜意。駱青涯見白墨非找了棵樹倚著,雙手抱拳,便知道他等的久了。他走到白墨非身旁,將手裡的一條韁繩遞給白墨非。
“挑著兩匹好馬委實費了些時間,你沒等急吧。”
“無妨。”
白墨非接過韁繩,幾步走去白馬旁,一個閃身已經坐上了馬背。他一拉韁繩,白馬一聲嘶吼,前蹄躍起,復又落下蹄子甩甩頭。馬背上的白墨非俯視駱青涯,“還不上馬。”
駱青涯先是一愣,然後才記起,翻身上了馬背。
這白墨非永遠這麼我行我素。
“駕——”
白墨非不等駱青涯,雙腿一夾馬肚子,白馬撒開蹄子奔去,駱青涯只得騎著黑馬在後面追趕。黑白兩匹馬兒蹄子碾過落葉,踩過泥土,一路朝著毒黃谷的方向趕去。
毒黃谷和蒼雲山隔了江陽、萬溪兩地,路途安好,並無山賊土匪作亂,駱青涯想著,這一趟應該要不了多少時日。他心中思索著,此事解決後,定要與白墨非好好談談,他二人若是可以不記前事,當時可以成為朋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白兄,等等我。”
駱青涯喊了一聲,隨即一甩韁繩,黑馬一聲嘶吼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此時正值夏秋之際,路上吹著微風,黑白兩匹馬兒馱著背上的主人,走走停停。馬背上的人,一個白衣勝雪,男生女相,烏黑的頭髮劃過耳鬢在腦後飛舞;另一個劍眉星目,頭髮高高豎起,目視前方。
“前面便是江陽了,我倆近幾日快馬急行,這次可算能夠歇歇腳了。”
看見前面巴掌大的城,駱青涯激動地夾緊馬肚子,駕馬狂奔。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