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保持聯絡?剛才你也說了,至今為止她還把你當做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女人哼笑一聲,不齒道:“像她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根本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她有什麼話只能向我說,我和她保持聯絡的原因就是我恨她,我知道她的私生活有多麼混亂,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機會報復她。我試過拆穿她和其他的男人的關係,但是她總有辦法把那些蠢男人哄的團團轉,在男女關係上她簡直如魚得水,根本奈何不了她。但是沒關係,我有耐心,我就不信,老天這麼不長眼,她害死了人,還能逍遙一輩子?!”
楚行雲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所以,車禍對你來說,是報復她的機會?”
女人從手包裡拿出一個隨身碟放在桌子上,楚行雲注意到了她帶著一雙防曬手套。
“沒錯,車禍對我來說就是報復她的機會。”
此時,恰好一個服務員經過,為了躲避在過道里亂竄的兩個孩子,端著菜品的服務員不得不側身緊貼著桌沿兒給熊孩子讓路,卻在不經意間撞翻了桌子上的一杯白開水。
水杯倒在桌面上,不偏不倚的撒了女人一手,她忍不住驚叫一聲,連忙把手撤回。
服務員回過身連聲道歉,把桌面收拾乾淨就匆匆去廚房拿冰袋。
楚行雲注意到開水灑在了她的手背上,透過鏤空的手套空隙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背面板紅了一片。他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女人,然後把她手邊的隨身碟拿走,問:“這裡面是什麼?”
女人捂著被燙傷的手背,忍痛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說著,她提起手包:“我知道林鈺不會被判死刑,她有自由的那一天。我今天晚上就會離開銀江,去另一座城市生活,請你們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向林鈺透露我的去向。”
楚行雲點頭:“這一點,你放心。”
女人提著手包急色匆匆的走了。
她前腳剛出餐廳,賀丞就抱著一臺從前臺借來的筆記本坐在楚行雲身邊,還插上了一副耳機。
楚行雲把隨身碟插進筆記本,然後點開文件,發現裡面是一段影片。
播放之前他把一隻耳機遞給賀丞,賀丞一臉索然無味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興趣。
楚行雲自己戴上耳機,播放了影片。
影片明顯經過剪輯,掐頭去尾只留下了關鍵地方。畫面中不知是誰的家,偷錄的人把攝像頭放在一張茶几上,裡面傳出兩個女人的說話聲。楚行雲聽的很清楚,其中一個是剛才的女人,另一個是林鈺。
女人沒有入畫,只有畫外音,畫面中只有林鈺坐在沙發上,下半身的畫面。似乎是為了讓林鈺露臉,女人讓她去拉窗簾,於是畫面被拉遠後,林鈺全身入畫,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露了臉。
隨後經過女人一兩句引導,林鈺主動說起車禍事件。
“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鈺道:“我只是開石海誠的車練了一把車,誰知道那個倒黴鬼就衝了過來。人是他的車撞的,我只是剛好在車裡而已。”
說著,她嗤笑一聲:“你不知道,當時石海誠謊成什麼樣,人都快死了,他還說要叫救護車呢。真是蠢蛋。”
女人問:“那叫救護車沒有?”
林鈺道:“你怎麼跟他一樣傻?當然不能叫救護車,叫了救護車,那人死了活了都得我負責,就算能救回來還得賠錢,我哪有錢賠給他?我就讓石海誠把車沉了,膽小鬼本來還不敢,經不住我求他,就去沉車了。我呢,就給他擦屁股,把車開到修理廠把輪胎換了,這樣一來警察都找不到我們。”
影片到此為止,停止在窗外灑進來的一捧猩紅的夕陽中。
賀丞沒了解過這個案子,不知道他面臨的什麼狀況,只看到他取下耳機然後把隨身碟拔出來,目光幽暗的盯著桌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聯絡刑偵隊裡的技術員調查林鈺的全部資料,還有剛才那個女人口中和林鈺交往過,後來患了抑鬱症自殺的學長。
很快,技術員傳來訊息,和林鈺同校的學生中確實有一個05級的高於她一級的男生因為患上抑鬱症退學,不久後自殺。詢問過林鈺當年的寢室舍友,確定了那個男生和林鈺交往過。
雖然提供證據的人身份不明,但是她口中自殺的學長屬實,提供的影片也是鐵證。楚行雲找不到不信任她的理由。
他本以為蘇延的案子已經破了,沒想到忽然半路殺出個林鈺的‘好友’,推翻了他們的之前的定案。
林鈺和石海誠,主使竟然是林鈺,那麼石海誠為什麼認罪?
難道就像那個女人所說,林鈺哄男人的本領爐火純青,高超到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替她背鍋?
楚行雲想起在傅亦辦公室,林鈺和石海誠撕破臉大肆吵鬧的一幕,林鈺指控石海誠威脅她,石海誠大罵林鈺賤女人,他們當著他和傅亦的面上演了一出反目成仇的大戲。戲文的核心就是兩廂無情的男人和女人。
但是,如果石海誠並非無情,而是有情呢
楚行雲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如果石海誠喜歡林鈺,喜歡到願意替她認罪。那麼那出分手大戲,就是經過排演的障眼法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傅亦的電話。
“石海誠呢?”
他問。
傅亦正在湖邊指揮人員搜尋蘇延的屍體,經過一個白天的忙碌還沒在千篇一律的湖邊找到沉屍地點,不免有些心急,道:“在我旁邊,放心,他跑不了。”
楚行雲靜了靜,又問:“蘇延的屍體找到了嗎?”
“快了,今天晚上應該能撈起來。”
“讓趙峰帶人留下繼續撈屍體,你先把石海誠帶回來。”
傅亦想問為什麼,但是楚行雲已經把電話掛了。
楚行雲掛了電話,身子往左一斜,倒在賀丞身上,有氣無力的笑了笑,道:“累啊,小少爺。要不我提前退休十幾年,後半輩子你養我吧。”
雖然明知他在隨口說胡話,但是他主動的依偎實在難得。賀丞眉毛一挑,很受用的笑了:“只要你願意,我沒意見。”
楚行雲嘆了口氣,把他當椅背靠著,拿出手機又開始聯絡法醫:“還是算了吧,咱命賤,天生勞碌命。”
女法醫給他傳達了一個好訊息,在錶鏈上採集到了血液,目前正在提取DNV和失蹤的幾個女孩兒對比。
楚行雲稍感欣慰,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桌子上,靠在賀丞身上枕著他肩膀,閉上眼道:“我歇一會兒,十分鐘後叫我。”
賀丞傾斜肩膀讓他枕的更舒服些,雖然很想讓他歇一歇,但是憋在心裡的一件事不可不說。
“我剛才想起來一件事。”
楚行雲貌似快睡著了,迷迷糊糊的問:“什麼事兒?”
賀丞的下巴被他頭頂亂糟糟的毛扎的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