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只能說明我們有內奸。他們的行蹤暴露之後,我們獸人一路追逐,結果在他們逃離的最後一個地點,發現你站在那裡。那麼晚了,你去那裡幹嘛?”
“自然是有人叫我去的。”駱尋不等青嵐發問,又道:“出了這種事情,應該先找放哨的人啊?他們是守護部落的第一線啊。調查過他們了嗎?”
“當然。在你昏迷的時候,族長夫人把當天換班的人都問過了。結果是,有一個方位換崗的人,當天打獵的時候被牽制住了,沒有按時到崗。而在他前面站崗的那個獸人,家裡的非獸人正好懷孕,那天突然腹痛,情況緊急,他沒有等下一班的獸人來了才走。就這麼一個空隙,就給鷹族鑽了進來。”
心中的疑惑少了大半,駱尋頷首道:“原來是這樣。那那個什麼鷹族信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青嵐蹙眉道:“由鷹族最柔軟的頸毛做的束腰。這本來是鷹族成婚的信物,到後來,如果有人幫了大忙,鷹族會把它當做謝禮。相傳,曾經有一個遊獸救了鷹族,鷹族送束腰為信物。很多年後,那個遊獸已經老了,無意中被野獸追趕到鷹族的地盤,驚擾了鷹族,千鈞一髮之際,他拿出了當年的束腰。鷹族非但沒有殺他,還好好招待了他,把他奉為座上賓。而實際上,那個時候送他束腰的鷹族已經去世多年了。這個故事在各個部落流傳,大家都知道,束腰對於鷹族來講,是高於一切的承諾。你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大家怎麼會在你家搜出來?”
駱尋語塞。就一個腰帶?一個腰帶就把他定罪了?鷹族也真是的,別人幫了你大忙,你就送個腰帶給人家?合適嗎?
“有人煞費苦心想栽贓陷害,偽造點證據不足為奇。”駱尋漫不經心道,“只是我不明白,我們就兩兄弟,也不牽涉什麼勢力,為什麼要陷害我呢?”
青嵐抓了抓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轉而問:“你說那天晚上是有人叫你去鷹族逃離出口的,是誰?”
駱尋笑了一下:“一個小獸人,我沒見過。”
青嵐驚訝不已:“小獸人?小獸人怎麼會大晚上叫你出去?”
駱尋但笑不語:“就說有人在等我,讓我出去。”
“啊?”青嵐猛地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出去找!一家一家找,總能找你叫你出去的小獸人!這才幾天,你肯定對他有印象!”
駱尋抓住他的衣服下襬拉了拉,搖頭道:“沒有用。都這種關頭了,就算去找,人家也不會承認的。”
青嵐心有不甘,還想辯解,嘴唇動了幾下閃過好幾種念頭,被他自己一一否決,最終只能頹然地坐下:“確實沒用。小獸人完全可以不承認,說你腦子病糊塗了記錯了。他的父母也許還會說你血口噴人,不讓你接近小獸人。”
駱尋讚許地點頭。
“但是為什麼呢?小獸人為什麼要來找你呢?難不成小獸人才是真正的臥底?或者說……”
駱尋知道他已經猜到了,眼帶著笑意注視著他:“你說呢?”
問問題的好處就是,對方會開始自己思考問題,而不是一味來尋求答案。屋裡發光石的光線非常黯淡,外面天色已黑,合適的環境讓人安靜下來,仔細思考事情的始末。
“你……””青嵐想出了頭緒正要和駱尋討論,卻見他失魂落魄地把玩著手上一顆發光石——那是雷霆送給駱尋的。
青嵐說了什麼。
駱尋沒聽清楚,抬起頭,不解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還對雷霆放不下?”青嵐的語氣很輕,小心翼翼的。
“也許以前是吧。但……”駱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他了。不僅是現在,將來,我的心也不可能有他的容身之處。與其在他身上花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熬過明天的審判日。”
無謂的人,哪值得他動容?
第8章 審判日
晚上駱尋躺在床上,罕見的沒有睡著。他前世作息很規律,入睡很快,鮮有失眠的時候。翻來覆去依然頭腦清醒的感覺對他來講有點陌生。
月光從房頂的空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大大小小的光斑。晚上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特意觀察了一下,這裡的晚上,天上掛著兩個月亮。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可他的故鄉……他摩挲著自己爪子上鋒利的指甲——
觸不可及。
手上的傷口這個時候癢地讓人想撞牆,在寂靜無人的晚上,那種癢彷彿滲入到了皮肉裡。駱尋明白這是傷口在癒合,可心裡還是湧上陣陣煩悶,就像置身在酷暑中,留著滿身的汗卻黏糊糊的不得脫離。
再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啊。哪怕他根本都不想去操心什麼叛徒的事情,哪怕他對這個世界絲毫沒有代入感。既然命運讓他來到這裡,他總要認真一點,不枉來這走一遭。
因為睡得晚,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精神不是很好,一直打著呵欠。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食物,青嵐在桌邊坐著,也不知道是幾點來的,楞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怎麼不叫醒我。”駱尋翻身下床。
青嵐把碗擺好:“時間還早,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叫你。不過要快點了,審判就要開始了。”
駱尋走到門後的院子裡洗漱完畢,坐到桌邊,剛吃兩口飯,門外就響起了稠密的腳步聲。
兩人循著聲音抬頭,見門口走進來兩個非獸人,看起來已經上了歲數,背有點彎了。駱尋覺得這兩個人的臉有點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他們的名字。
“駱尋,審判快要開始了,跟我們走吧。”其中一個非獸人面無表情地開口。
駱尋快速趴了兩口肉,順手拿上一個果子:“好,麻煩了,請帶路吧。”
青嵐也快速吃完,跟在駱尋身邊,問道:“叔叔,請問族長醒來了嗎?”
非獸人答:“已經醒來了。他一會也會過來,但他身體還很虛弱,族長夫人會代為主持審判儀式。”
“我還一直為族長擔憂呢,醒來就好。”青嵐鬆了口氣,隨即心裡又忐忑起來。想多問點資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怕產生反效果。
一旁吃著果子的駱尋莞爾:“別擔心啦。我才是要被審判的人,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他閒適自得的態度讓青嵐稍稍安心,皺如高山的眉頭也平了一些。
幾人往部落的中心進發。族人看到駱尋他們,團團把他包圍起來,前後左右密不透風,生怕他跑了似的。如此,越往前走跟在後面的人越多,到後來,浩浩蕩蕩跟了至少幾十上百人。
審判日是部落的大事,沒有要緊的事情,基本上每個人都會參加。要進行審判的情況本身也少,如果不是犯了無法原諒的錯誤,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