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提攜裴照,演戲時積極帶動他的情緒,片場裡對他很照顧,接受採訪更是對他讚賞有加。田導在拍攝過程中,帶入了慣用的電影手法,因此鏡頭運用、取景視角與畫面剪輯均有濃厚的田氏風格,愣是將一部偶像劇拍得情節緊湊,質感豐富。在這種狀況下,十月此劇播出,裴照立即大放光彩。同時,田其生毫不掩飾對裴照的欣賞,言稱下一部電影將力邀裴照擔任主演。
這段時間,外界對他的關注已然超過了凌桐。
有天夜裡田其生打電話給裴照,電話裡提及下一部電影的合作,裴照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不找凌桐,田其生沉默不語。
裴照更加好奇,問道:“凌桐的演技、天分和市場影響力高我數倍,有他加盟,電影會更加賣座。”
田其生沉吟半晌方才回答:“小桐是不肯賞臉的。”
起初裴照以為是礙著陸少雲的緣故,後來與陳姐閒談,才隱約覺得此事與他母親有關。那個鏡頭裡的女人時常在他腦海中閃現,因此去凌桐那裡,他開始留意相簿之類的東西,可是搜尋之下一無所獲。偶爾與凌桐談及母親之類的話題,他總是用話岔開,這更讓裴照覺得迷惑。
十一月初,凌橙約他見面,此時他出門已經需要墨鏡遮擋。
兩人在偏僻的咖啡廳裡坐下,凌橙看出他略有些侷促,笑了笑直奔出題。
“你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我不會反對你跟小桐在一起。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勸小桐回家看看。”
裴照有些為難,說:“其實我跟他提過幾次,他倔得很,不聽勸。”
“這小子就是這樣的脾氣,討厭得很!” 凌橙一隻手支著下巴,盯著裴照看,“我是勸不動了,我估計他能聽你的,你再想想辦法。父子倆一樣的倔!幾年了,連面都不肯見,我夾在中間太為難了。下個星期我爸生日,你想法把小桐騙出來,我想讓他們好好談一談!”
裴照受命而歸,心裡多少有些忐忑,晚上又去試探他。
“我是沒有親人了,可你明明有家怎麼從來不回去看看?你姐又嫁了人,你爸媽兩個人在家多冷清!”
凌桐正在默默背臺詞,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埋首看劇本。
“這麼些年了,你媽有氣早該消了,不會總不見你吧?你回去哄哄她,講和吧。不然只有在電影電視報紙雜誌裡才能看到自家兒子,做母親的該有多難受,是不是?”
“我沒媽了。”
“還有你爸——什麼?”裴照愕然。
“我媽去世了,憂鬱症。”凌桐頭也不抬,捧著劇本像是念臺詞,“她跳了樓,十七層。面目全非。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平常連殺魚都不敢看的,她哪來的勇氣?”
“對不起。”
“咱家還是有點手段的是不是?這種事你在網路上都搜不到,”凌桐扔了劇本,“我知道你上網查過,與我相關的報道上都沒有這一段。我家裡你也找遍了,沒她的一點資訊是不是?”
裴照有些汗顏,背後的小動作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我父親覺得我應當對她的過世負責,” 凌桐站起來往房間裡走,走到半途又回頭一笑,“我覺得也是。”
他的笑容一派蕭瑟,裴照頓時覺得凌橙給他的任務怕是完成不好了。
週四下午,裴照去片場接了凌桐,阿慶把他們送到“西華飯店”,裴照領他進了包廂。
凌桐進門脫了大衣,笑道:“看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麼事?”
裴照從衣兜裡掏出一隻盒子遞給他:“這是你錯過的生日禮物,我想扔了也是浪費,還是送你得了。”
凌桐開啟來一看,是隻鉑金戒指,款式新穎簡潔,內圈刻了幾個字元,像是少數民族的文字,他眉頭一挑,笑著打趣他:“求婚這種事,不是應該我來嗎?”
裴照一聽便窘得很,辯解說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款戴上去更襯得手型漂亮,凌桐望著他還要說話,裴照搶過戒指,套在他左手中指上,說:“很配吧,是不是?”
凌桐轉著戒指不說話,裴照被他看得頗不自在,動手倒了杯茶,說:“今天就算是生日酒了,我還請了你姐姐。”
凌桐笑道:“請她來幹什麼?看架勢像是證婚的?”
“不是。”
“那就是感謝她讓我們認識?”
裴照覺得這個理由尚可,當即點頭。
凌橙的簡訊到了,裴照掏出手機。凌桐忽然湊近,說:“有事瞞著我呢。”
裴照收了手機,說:“我訂的蛋糕到了,我出去看一下。”
凌桐拉住他,唇角微揚,看定了他:“蛋糕人家會送進來,不用你親自出去迎接吧?”
“也是,”裴照笑了起來,“那我去下洗手間。”
“我跟你一起去。”凌桐說。
裴照無奈地看著他:“不用吧?要不你先去,我出去給阿慶打個電話。”
裴照沒想到他這麼難擺脫,眼看凌橙就要領著凌父進來了,心裡有點發急,正要拉門,凌橙已經推門進來了,見了裴照不由一愣,裴照低著頭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喝住。
“你站住!”
凌橙給他使了個眼色,裴照又退回來,關上門,四個人都站著。裴照心虛,不敢看凌桐的臉色。
“不用迴避,我知道你是誰。”凌父冷冷地看著他。
裴照面對這個清瘦的中年男人站著,心裡著實沒有底氣,他與凌桐的關係,畢竟不容於世俗眼光,更何況是對方嚴厲板正的父親?
“又是男人,還是男人!”凌父收回視線,轉頭對凌橙喝道,“你說他有悔意就是指這個?帶著男人來給我過生日?”
凌橙陪著笑臉,倒了杯茶,勸他坐下來說話。
“我不喝!”凌父一把打翻茶杯,指著凌桐說:“你氣死你媽還不夠?連我也要氣死才滿意?”
凌桐望著地上的茶杯不說話,地毯鋪得很厚,茶杯並沒有破碎,只是滾落到桌角邊,茶湯灑下來,很快被吸進織物裡,只留下深色的水漬。
“你也是個男人,難道不能活得有尊嚴一點?小桐給你什麼好處,讓你甘心做他的玩物?”
這一回,是對著裴照發問。
他的眼神刀一樣割在他身上,裴照嗓子乾澀,說不出話。
凌父神情鄙夷地上下打量他,說:“看著是一表人材,做什麼不好?跟著他圖一時光鮮,日後難免不淪為笑柄!兩個男人!開玩笑!”
他忿忿地揮手坐下,凌橙立即另倒了一杯茶水送上來,凌父接過來喝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說:“既然要來見我,就請拿出誠意!把身邊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都清了,找個正經姑娘成個家,把你姐肩上的擔子接過來,否則不要來見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