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搞錯了，”凌桐忽然抬頭，“並不是我要來見你的。”

凌父怒不可遏：“你這是什麼態度！”

“請問我應該擺出什麼樣態度？跪下來磕頭認錯？媽媽過世我一樣難過，但你非得我給她償命才滿意？”

凌父氣得冷笑幾聲，凌橙連忙目視凌桐，讓他少說兩句。

“你說媽媽自殺是因為我的原因，是，我承認我讓她失望了。可是你就沒有過錯嗎？媽媽的憂鬱症可不是因為我才得的！你們的感情真令人懷疑，從小到大，我沒見她開心大笑過，你覺得她過得幸福嗎？”凌桐走過去拉住裴照，舉起自己的左手亮了亮戒指，“也許還是男人之間的感情更值得期待。請不要侮辱我的愛人。”

他說完就拎起大衣拉著裴照出了門，全不顧凌父在裡邊雷霆大發。裴照在他身後輕輕喊他的名字，月光下凌桐神色冷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做。”

34

34、第34章 ...

鄭鴻早就風聞種種傳言，每向裴照求證，對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這天下午他陪葉靈購物，在商場裡走得腳痠，終於得到可以自去歇腳的恩典，抱著孩子飛快走向茶座。鄰座兩個女孩喝著飲料閒聊，鄭鴻聞得熟悉的人名，立即支起耳朵，聽了一會，不由怒火中燒，掏出手機詢問裴照在哪。

他時常去裴照公司串門，保安都認得他了，一路順利到了頂層，門一推，就看到窗前兩個相擁親吻的人影。

鄭鴻一愣，慌忙捂住孩子眼睛，驚道：“喂！你們倆個——”

裴照迅速與凌桐分開。

鄭鴻大步踏進來，無視凌桐的存在，扯過裴照怒道：“別人都那麼說，可我還不信！我們一起這麼多年，沒見你有什麼不一樣的，可你怎麼……跟他好上了？是，他長得是跟花似的，但他跟你一樣也是男人好不好？咱們都是男人！奶奶辛苦拉扯你長大，是要你以後賺錢結婚生兒子的，你這樣怎麼行！”

那樣的目光使他羞慚，裴照無言以對。

凌桐說：“他是成年人，有權選擇任何生活方式，外人何必操這份閒心？”

“你閉嘴！”鄭鴻回頭衝他吼了一聲，“我們是一家的，我就管他怎麼著了？”

凌桐幾時被人這樣吼過，當下冷了臉。鄭鴻情緒激動，聲音和動作不免過大，嚇得孩子小嘴一扁哭了起來。

鄭鴻只好低下頭，手忙腳亂地哄孩子。

裴照在這難言的尷尬裡開口說道：“我沒有辦法。”

鄭鴻撫拍著孩子，良久才抬起頭來，“我知道你的脾氣。可是就算你們愛得死去活來，能有孩子麼？”他把臂彎裡的嬰兒往裴照懷裡一塞，“你瞧瞧這多惹人愛！他要是能生，你就跟他在一起好了，我絕不攔你！”

裴照餘光掃過去，凌桐硬是在忍耐，倘若來人不是鄭鴻，他必定早已發作。

他看著孩子，小傢伙眼睫上掛著淚珠，瞳仁黑得發亮，還不安分地揮舞著小手，哭得停不下來。

裴照自忖已無親人，並不在意世人眼光，可鄭鴻不是旁人，他是家人是兄弟。一直不敢痛快地向他坦承一切，偏偏又被他撞見！他低著頭，輕輕搖晃著孩子，幾句話在心裡顛來倒去卻說不出來。

好在葉靈的電話來得及時，鄭鴻抱起孩子匆匆離去，“這事遲點再說！我先把孩子送走。”

裴照苦笑著望了眼凌桐，默默走過去把門合上。

“如果你奶奶還在世，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裴照的手停在門把上。

“不會！”他答得斬釘截鐵。

第二天，鄭鴻接到裴照的電話，到了約定的地點，等了一個鐘頭還不見人影，電話打過去已經關機，心裡便有不好的預感。

趕到他家拿備用匙開了門，發現裡邊沒人，便去他公司找他。這回小保安倒阻著不讓進了，說是上頭吩咐過了，非工作人員和有預約的訪客，一律不準進去。鄭鴻心裡正著急，跟他商量不成，推開他奔進去，閃進電梯到了頂層，照例推門而入。

“凌桐！裴裴呢？”

凌桐正躺在沙發上看書，頭也不抬，說：“你不知道有敲門這種事嗎？”

“我急啊！他在哪？”

小保安從另一座電梯趕過來，見他們在聊著，又悄悄往回退走。

凌桐把書一摔，坐了起來：“明天不用來了！”

“什麼？”鄭鴻愣了，回頭看看方才明白，“是我說有急事硬闖進來的，你別為難人家！”

小保安低著頭，不敢為自己申辯。

凌桐回頭掃了他一眼：“還不走？”

鄭鴻拉過小保安一同往外走，說：“得了！你別辭人家，我重來一回好啦，這次先敲門！”

於是凌桐聽到關門的聲音，然後外面窸窸窣窣一陣亂響，接著門被小心敲了三下。

“我進來了！”不等他應聲，鄭鴻的腦袋已經探了進來，白淨的娃娃臉上帶著愁色，“我跟你說，真不是騙你，裴裴約了我出來喝茶，我等半天沒人，打電話他關機了，我都去他家看過了！這才急著來找你。”

“興許他臨時有事，手機又正好沒電。”

“不可能！就算是你說的這樣，他也會先借支電話打過來知會我一聲的。”

凌桐看看他，似乎還不肯確認，鄭鴻握拳，舉到面前晃了晃：“真的！我太瞭解他了，他不會讓人著急的！他根本連遲到都沒有過！”

“手機。”凌桐指了指辦公桌。

鄭鴻小跑著取過奉上，坐到他身邊眼巴巴地望著他。

“阿慶，你裴哥呢？”

鄭鴻也把耳朵貼過來，凌桐伸手撥開他的臉，抵住了不讓他靠近。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凌桐聽著聽著，眉頭皺了起來。

等他掛了電話，鄭鴻忙問怎麼回事。

“的確是阿慶送他過去的，不過他提前下了車，在恆義路，說是要買點東西，就讓阿慶先走了。那裡有什麼特別的？他為什麼要下來？”

“唉呀！”鄭鴻一聲哀呼，“那邊有家西點坊，我最愛吃它家的榛子蛋糕了，他知道我不高興，肯定是去給我買蛋糕了！”

凌桐看著他不說話，眼光冷得要結冰了，鄭鴻往後挪了又挪，說：“別這樣看我呀！我身為他最好的朋友兼親密兄弟，見他步入歧途，當然要行規勸之責嘛！”

凌桐又拿手機撥號。鄭鴻站起來，苦惱地來回踱步，一邊絮叨個不停：“……裴裴現在可是名人了，去哪都有人識得，要是被粉絲包圍了還沒什麼，可別被綁架了呀……劫財還好，千金散去還復來嘛……就怕遇到劫色的……”

“閉嘴！”凌桐忍無可忍，“再囉嗦把你丟出去！”

鄭鴻連忙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