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瑞文能接受詹廷芳的保護嗎?林朗對她出言不遜該如何是好?
心中甚是惴惴,我對自己道,回去看一眼再走也不遲,大不了被瑞爾笑幾天膽小怕事。
思及至此,我身子轉了個反向,大步朝院子走去。蕭翎安排的看守形同虛設,幾個厲害人物也被南宮玉處理掉了,我平時進出友誼繞開護院,讓他們以為他們真同銅牆鐵壁一般將我們困在裡邊。
我輕車熟路地跳到牆垣上,輕輕踩著瓦礫,從屋頂跳下來,闖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我大為驚駭。
“詹姑娘萬萬不可!”
直接詹廷芳壓在瑞文伸手,手中握著一根銀針,針尖懸在瑞文眼睛上,只差一點便能捅個對穿。
詹廷芳被我的聲音驚得一愣,瞳孔劇顫,臉色蒼白道:“你為何會回來?”
就在此時,瑞文猛地一個翻身,扣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扭,詹廷芳慘叫一聲奮力掙扎。
“你武功恢復?”
瑞文冷哼一聲:“你用散功散騙段穎說是軟骨散,我就想到了今日。”
散功散?
我的腳步停在了原地,頭腦頓時一團亂麻,詹廷芳騙了我,瑞文吃的是散功散?他……他還好嗎?
瑞文對上我的視線,微微一笑:“無事。”
詹廷芳聞言在唇上重重一咬,重新舉起手,以玉石俱焚地姿態向瑞文衝過去,可她哪裡是瑞文的對手,只見那銀針一個迴轉,竟是戳進了她的肩上。
黑色的血液霎時汩汩流出,原來這針上淬了劇毒。
我顧不得再看瑞文,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她攬在懷中,飛快地點上她的幾個大穴。
“沒用的,我是狠下了心要他死。”詹廷芳咳出一口血道。
我從未想過失態會發生到這種境地,口中顛三倒四地說道:“你是何苦。”
她艱難地望著我道:“你會替我報仇嗎?”
我心下一痛,避開她的視線道:“我欠你的,他欠你的,來生我一併償還。”
“我真不甘心,”詹廷芳悽然笑道,“迷魂散都抵不過一個顏瑞文。”
她的聲音那麼輕,那麼小,青煙似得消散在空中,如同她薄命的紅顏。
第六章
1
我抱著詹廷芳的屍首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憤怒,只覺心中空空落落,半晌,我抬起頭對瑞文道:“你走吧。”
他道:“詹廷芳是自作孽。”
“我知道。”
我抽出那塊來不及還回去的手帕細細擦拭她嘴角的血跡。
“走吧,餘下的事我會處理。”
瑞文道:“你怎麼處理,林朗怎麼辦?”
我手下一頓,道:“林朗有你足矣。”
“所以呢,你要放棄對他的責任,如此對待你親自收的徒弟就?”
我沉默不語。
瑞文握住我的手:“不要再管那些事了,與我們何干。你與我去找藥王,先把你身上的迷魂散解了,好嗎?”
他說到最後,已經是近乎懇求了。
我心中一片茫然,我素來自以為手握劇本,天下事皆在胸中,如今卻沒一件可以處理妥當的,是我無能,攪亂了劇情,甚至……斷送了詹廷芳的性命。
我抽出手,慢慢站起身,抱著詹廷芳逐漸冰冷的身軀,一步深一步淺地往詹落雲的住處走去,我曾經答應過她待事情了結便上門提親,如今卻只能把她送回親人的身邊。
門外的守衛再沒人敢來攔我,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們臉上掛著何種表情。尚未到詹落雲的住處,遠遠我已見到一人衝了過來,想來,他已得了訊息。
“是誰?”
我啞聲道:“是我。”
我本來有很多話想要問他,為何要做假證置瑞文於不義,他是不是知曉詹廷芳下散功散之事,或者根本就是他指派的,可到頭來我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光看著詹落雲的赤紅的眼,我就想到了一夜華髮的蕭翎。
世上最痛,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
飛刀門的後,是徹底斷了。
詹落雲攥緊的雙手發著顫,他痛聲道:“是顏瑞文,一定是他!”
我道:“與他無關,一切因我而起。”
詹落雲猛地扼住我的喉口:“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他,你們倒是兄弟情深。”
我呼吸不暢,艱難道:“至少先把詹姑娘安置好。”
詹落雲聞言渾身一震,鬆開手,愣愣地看向我懷中的詹廷芳。
“我早說女子無用。”
他緩緩閉上雙眼。
“段穎這是你欠我們飛刀門的,明日我會說芳兒失足落水,而你將與她結為陰親做我飛刀門的入贅女婿,繼承我的衣缽。”
我一時間覺得十分可笑,他的孫女屍骨未寒,他首先考慮的竟是飛刀門的未來。
詹廷芳窮極一生想得到的不過是一聲讚賞,而他詹落雲面對她的屍首說出來的居然是女子無用。
“可惜了。”我道。
“你說什麼?”詹落雲看向我。
我搖頭。
……詹姑娘生在飛刀門真是可惜了。
我把詹廷芳交予詹落雲,不願再與他多說一句,他盤算的一切終究會落空。不久之後,飛刀門與邪道勾結禍害武林盟主的傳言便會甚囂塵上,蕭翎重掌大權進行新一輪的整治,然而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武林盟的一切在我心中隨著詹廷芳的死一同埋葬了。
我回到院中,已不見瑞文和林朗的身影,滿院蕭瑟,哪有初見時的盎然春意。
他們是走了嗎?
我摩挲著石桌上的瓷杯,氤氳的茶香似乎還在空中繚繞,泡製的人卻尋不見了。
走了也好,我心道,我們註定要走上不同的路。
我開啟門,但見行李全都完好的放在原位,想來他走得瀟瀟灑灑無牽無掛。
瑞文那脆弱的神情我是不忍再見了。
我坐到床沿,摸了摸枕頭,不由苦笑一聲。
以後要一個人睡了,不知習不習慣,早前天天盼著獨處一間大房,原來真的一個人是件寂寞的事情。
罷了,做大俠總要耐得住寂寞。
我側躺在床上,想著詹廷芳,想著瑞文,想著林朗……有那麼一刻,想徹底擺脫大俠的桎梏,做一個仗劍江湖飄的逍遙人。
可是不當大俠,我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我腦中渾渾噩噩,連有人接近都沒發現,回過神來已被簫音音狠狠颳了一巴掌。
“蕭姑娘?”
“懦夫!”
蕭府的大家閨秀紅著眼眶,瞪著我,一雙素手因為方才太過用力而紅透了掌心。
“顏公子為你無辜受累,你卻在這裡傷春悲秋。”
“姑娘何意?”
我立刻起身。
“瑞文不是走了嗎?”
“你在這,他能去哪,”簫
音音道,“他被爹爹和石掌門壓到了地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