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皆在我的指掌之間，清晰明澈，天空海闊，只要伸手輕輕握住，它就能屬於你一般。

如此虛幻，又如此真實，這就是靈魂的世界。

靈魂世界的感知讓小嗝嗝震撼的同時也削弱了他的少許感知，也就沒有感受到無牙那同樣震驚的的情緒。

誠如前世的世界那樣，除了它之外，無論是龍還是人類，都沒有任何存在能夠感應到這種因為實質的強大靈魂而感知的奇詭世界。

而也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如它一樣明白，靈魂的純澈與汙濁，強大與弱小，所感應到的世界和視野是完全不同的。

在前世的失去小嗝嗝的幾百年歲月裡，儘管它是唯一個突破了靈魂界限的存在，可是它的靈魂世界一直都是晦暗的，它的靈魂視野裡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任何的色彩可言，所有的東西在它的靈魂視野之中都是一片失卻生命的蒼白暗淡，唯一明豔的，就是偶爾想起它的人類時，驟然閃現過來的一抹亮色，而直到它擁抱著它的人類在深海中沉眠，也沒有任何光明能夠突破這片晦暗，重新點亮它心裡的色彩。

可是現在，他的人類，不僅僅能夠跟他進行毫無障礙的靈魂共鳴，還能透過彼此靈魂間的指引，悄然掌控著它的靈魂的方向。

在他的眼裡，或許它的靈魂主導著一切，可無牙卻清楚的知道，真正掌控著靈魂視野的人不是它，而是它的人類，而它看似強大的靈魂，僅僅是一位守護者，守護著他的意志，跟隨著他的指引，一起觀賞僅屬於他的那片遼闊而又壯美的天地。

那片讓它在心中暢想了幾百年歲月，卻始終不得一見的美好世界。

或許這就是前世……他能夠擁有大部分龍族的信任，能夠輕易的讓幾乎所有龍族喜歡他，跟隨他的原因。

不僅僅是因為那份僅屬於他的善良和人格魅力，還有這強大到連它都會為之驚歎的強大而美好的靈魂。

直到這一刻，無牙再一次確認了自己心裡一直以來從未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的想法，它的人類，是這個世界上，龍族和人類唯一的救贖，而它的本心，它的責任，就是在他的身邊，永永遠遠的守護他。

第18章

這一次的和小嗝嗝的靈魂共鳴，不僅僅是小嗝嗝自己受益匪淺，就連無牙，也從中獲得了莫大的好處，原本靈魂和身軀融合得並不融洽的磨合期在經由這一次的共鳴之後，融合的速度陡然變得快了許多。

強大的靈魂對於龍族的威懾力是十分強悍的，在前世的世界，除去alpha一族天生就具有統御所有龍族的能力之外，就只有突破了靈魂界限的它具有威懾和統御所有龍族的力量。

那並不同於打敗了alpha之後，憑著自身的威望成為龍族的首領，而是真真正正凌駕於所有龍族之上的威懾。

只是前世，雖然擁有這樣的力量，可是它卻從來都不曾在任何人類和龍族面前展現過，它沒有那個心思去統領龍族，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幫助人類。

因為在龍族和人類眼中，那個時候的它都已經是一個異類，無論在哪一邊，都沒有它存在的位置，而對於那個時候已經什麼都不在乎的它來說，也確確實實並不需要也不在乎他們認同與否。

但是現在……如果它的人類需要它的這種力量，那麼它永遠都不會拒絕。

當海平面上的初陽升起時，小嗝嗝才終於從那讓他震撼無比的靈魂世界中脫身，原本身上在夢境裡染上的消沉和蒼茫在這一刻消弭無蹤，神清氣爽的模樣看得原本還陷在沉思裡的無牙一陣心軟，不由得伸出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習慣性的順手抱住了無牙蹭上來的腦袋，小嗝嗝心裡的激動還未退卻，臉上的笑容更是格外的燦爛奪目，他親暱的用鼻尖蹭著他的龍的額頭，笑聲裡都帶了些歡暢的味道。

“夥計……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從未想過我能看到那麼美麗的世界，你一直都是我最棒的奇蹟……”

初生的朝陽漸漸在他們的身後升起，在這一刻，日月交替，繁星退卻，夜幕西沉，小嗝嗝抱著他的龍，一直沉澱在心中的壓力終於在這朝陽升起的光景中緩緩的消散。

曾經，無牙口中的那個未來就像是一根勒住他脖頸的繩索，總是在他身後追趕著，不斷地收緊，讓他覺得恐懼窒息的同時，又無從掙扎。

他急切的想要改變著一切，卻又深感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從那廣闊的靈魂世界中脫出了這份焦躁，終於重新變得平靜。

如果一切是命中註定，那麼他要做的，就只是改變而已……即使上輩子失敗過一次，可從艱難的困境中找到出路和生機，那一直都是他的長項，而這一次，他的龍在就他身邊，他無所畏懼。

“我明白了……無牙，我們……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就好，你說對嗎？”

微微笑著，他看著他的龍點點頭，明亮溫軟的眼睛裡也帶著笑意，黑色的龍認同般溫柔地舔了舔他的臉頰，隨後俯下身體，讓它的人類重新爬上它的背，再一次展開翅膀，越上碧空。

身後，輝煌的陽光映照著他們的身影，彷如將他們融進了這萬丈的光明之中。

於是，博克島的居民們，在清早的初陽中看到的就是這幅神聖得彷彿天神降臨般的畫面，當小嗝嗝騎著夜煞降落在鎮子中心的廣場上時，周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滿眼驚歎的村民。

沒有人見過夜煞的樣子，可是當無牙落在人群中心時，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這是一隻真真正正的夜煞，傳說中閃電與死亡的後裔。

而當小嗝嗝從這寫滿了殘酷與血腥傳奇的龍身上一躍而下，並且帶著溫柔的笑意低頭和夜煞相互蹭了蹭臉之後，人群裡的聲音瞬間變得澎湃起來。

“乾的漂亮！！男孩！”

“天吶！是夜煞！真的是夜煞！小嗝嗝！你真的是太棒了！”

“哇哦……這就是夜煞嗎，真是……太帥了！”

驚歎聲，讚美聲此起彼伏，小嗝嗝在這樣的聲勢裡毫不意外的迎來了滿眼激動的戈伯。

低頭看了一眼仰著頭跟在他身邊卻一直下意識地用尾巴把他圈著保護起來的無牙，小嗝嗝在眾目睽睽下俯身湊到它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麼，於是所有人就看到夜煞人性化的抬起眼睛白了他一眼後，一個縱身，直接朝戈伯撲了過去。

所有人嚇得一聲驚叫，紛紛大喊著夜煞彎腰抱頭，而被撲倒的戈伯更是死死的閉著眼睛，生怕眼前的黑龍一口咬下來。

可當過去很久之後，除去耳邊偌大的呼吸聲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直到小嗝嗝帶著笑意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時，所有人都在這帶著狡黠意味的聲音中回過神來，隨即紛紛捧腹大笑起來。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