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錮著他的手腕,說:“你好硬。”
“嗯,”蕭馳野沉默須臾,說,“我勸你不要向下摸。”
沈澤川忍了一會兒,說:“我說的是你的腰牌。”
“是腰牌嗎,”蕭馳野微側頭,壓在沈澤川耳邊,重複著問,“是腰牌嗎?”
沈澤川被這句話燙到了。
蕭馳野說:“咬耳朵就受不了,問幾句話就打戰,就這點功夫還敢嘲我生疏?”
沈澤川緩了片刻,說:“不如你我換個位置試試看。”
蕭馳野捏了把沈澤川的腰,還真翻了身,把沈澤川扶到了身上坐。他鬆開手,笑起來。
“寬衣解帶,”蕭馳野帶著沈澤川的手下滑,“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沈澤川呼吸凌亂,不知道是病的,還是燙的。他說:“今晚——”
蕭馳野一把摁下他的後腦,狠狠吻住他,帶著他的手摸到了地方。沈澤川瑟縮,蕭馳野一直在笑他,笑得沈澤川惱怒,掙扎起來。
蕭馳野猛地翻身,把他重新壓回身下。床板發出聲響,被褥下陷,燙得沈澤川掌心生汗。
沉酣過後,色|欲的快感攛掇著兩個人,那如同酒醉一般的呢喃覆在耳邊。沈澤川憎惡那酥麻的熾熱,可是他推著蕭馳野,又拽著蕭馳野。
蕭馳野扯開那衣物,沿著沈澤川的背部上推,就像他坐在藤椅裡想過的那樣。
沈澤川環著他的脖頸,咬著他,兩個人鼻尖磨蹭,在這又瘋又壞的時刻裡再次生出超越尋常的親暱。
蕭馳野吻著他,說:“你這個瘋子。”
那疾風驟雨般的撕咬逐漸變作了柔情似水的親吻,唇舌的柔軟融化了防備,瘋子就在這斷續的呢喃聲裡睡著了。
蕭馳野用拇指揉著沈澤川的頰面,微撐起身,沈澤川指間還攥著蕭馳野的發,睡得平穩。蕭馳野俯首端詳著他,在這剎那間想了很多事情。
慾望即枷鎖。
蕭馳野把左千秋請到闃都,實際上只是想問師父。
慾望能破嗎?
但是他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因為這問題左千秋也回答不了他,唯有他自己能夠回答自己。那麼多人說他生錯了時候,可他已經來到了這個世上。有慾望,不是他的錯。
他是個人。
他叫蕭馳野。
他與沈澤川截然相反,又好似完全相同。這個世上能夠不靠言辭就明白蕭馳野所有痛苦的人只有沈澤川,他們從第一個親吻開始就對此心知肚明。
蕭馳野吻著沈澤川的眉心,吻著沈澤川的鼻樑。
不論這種情感該如何稱呼,他們相互侵佔著,在掙扎裡越湊越近。慾壑難填,苦海難渡,耳鬢廝磨是消磨痛苦的方式,但這方式越來越叫人上癮,彷彿只是挨著彼此,便能夠舒緩疼痛。
在那場貪歡之後,他們心照不宣地開始褪掉外衣,露出各自的原形。曾經的溝壑變成了水窪,似乎只要跳一跳,或是撈一把,就能跨過去,融在一起。
蕭馳野再次吻了沈澤川,睡夢中的沈澤川微微揪緊了他的發。
水窪裡的白月亮蕩著波紋,盛滿了清風,負心鬼和薄情郎枕著月色,一夜好睡。
第61章 坍塌
臨近寅時, 忽然下起了雨。晨陽在歇息的堂子裡洗漱, 抹完臉看外邊煙雨霏微, 還夾著星點的雪。
“讓廚房開始熱灶, ”晨陽對左右吩咐, “把去風寒的藥趁熱盛上來,再備上薑湯。主子跟鎮撫的官袍燻好了嗎?趕緊送過去。今日雨加雪,地上滑,大夥兒進出侍奉的時候要留心,不要跌了,以免失了體統。”
天還沒亮, 院子裡伺候的人便都動了起來。晨陽打傘到廚房,檢視今日的早膳。廚子見著他,連忙叫雜役拿食盒。
“昨個兒聽說鎮撫病了, 今早就熬了魚湯, 佐了些清淡小菜, 備著米粥和金銀花捲。”廚子親自把食盒交給晨陽,“這兒是給各位爺的早飯, 爺們昨晚都守了一夜,喝點熱的,驅驅寒。”
晨陽摸一下,便笑了, 說:“好, 還給骨津備了燒酒, 我替他謝謝你!主子的早膳趕緊叫人呈上去, 我就先趕著去伺候了。”
廚子把他送出來,雜役還要繼續送,晨陽拒絕了,自個兒打著傘疾步回了院子。
他們這些近衛的三餐,別人碰不得,只能他們自個兒輪流去取,這是在離北就定下的死規矩。
晨陽到了院子,招呼其餘三個人下來,開啟食盒,大家站一塊用飯。
丁桃咬著饅頭,看著屋子,說:“主子起來了。”
骨津說:“馬車備好了?今日有些晚了。”
晨陽頷首,說:“沒想到今天下雨,主子等會兒到了宮裡簽字等候的時候還得淋雨。鎮撫大人的風寒一時半會兒去不了,不打算告個假嗎?”
這話問誰?
骨津和丁桃面面相覷,一齊看向跟著來混飯吃的喬天涯。
喬天涯一口氣喝了粥,豎起一根手指,還沒開口,剩餘三人就齊聲說:“嚥下去!”
他嚥下去了,說:“一天假也不敢請,我主子這會兒還算新當差的,哪有上邊的老前輩沒事兒,他先告假的道理,難道他能比指揮使還忙?”
丁桃說:“你們錦衣衛這麼不是東西,生病也要論資排輩!”
喬天涯說:“那也沒法子,上下都盯著呢。”
四個人邊吃邊談,那邊的門就開了,丫鬟們捧著托盤進出。
沈澤川夜裡被蕭馳野抱了一宿,汗捂了不少,脖頸間的疹子還沒消。
蕭馳野已經穿上衣了,見他的精神仍舊不大好,便用手指貼他的額頭,說:“藥在桌上,趁熱喝了。”
沈澤川蹬了靴子,下來喝了藥,披衣穿戴。兩個人在鏡子前邊背對背,衣物摩擦的聲音窸窸窣窣。
沈澤川繫好腰帶,推開窗,看著天色,說:“這雨來得不是時候。”
“昨晚沒動靜,今日趕緊疏通還來得及。”
蕭馳野也湊過來,後邊給他戴冠的丫鬟夠不著,沈澤川便伸手接了。蕭馳野撐著窗,沈澤川給他戴好,兩個人四目相對。
“一股苦味。”蕭馳野說道。
“你再靠近點,”沈澤川說,“味道就更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