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看見周圍的櫃子裡擺放著很多藥盤和手術用具,就像一個小型手術室。而她的洋娃娃,正靜靜的躺在籠子不遠處,顯然已經破爛不堪了。
無形的恐懼襲上心頭,姚容膽怯的抱住膝蓋,快要哭出來了,花實冷聲說:“不能哭,眼淚會讓傷口感染。”
“為什麼?”姚容強忍著眼淚,“為什麼傅叔叔要把你的眼球放到我的眼眶裡?我做錯什麼了嗎?”
“他在做試驗。”花實表情木然,彷彿一隻沒有知覺的木偶。
見姚容一臉不解,蜷縮在角落微微發抖,花實接著說:“我的眼睛有特殊能力,可以控制人的意識,那個男人把我的眼球移植到你的眼眶裡,想看看你會不會繼承我的能力。”
姚容好奇的瞪大眼睛:“控制人的意識?是像電視上的催眠術一樣嗎?”
花實點點頭。
姚容立即爬到花實腳邊,伸手抱住花實的腿,眼中燃起期待:“那花實姐姐,你去催眠傅叔叔,讓他放了我們好不好?”
花實面無表情的說:“那個男人每次進暗室都會戴防護鏡,根本不會給機會讓我直視他的眼睛。”
曾經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控制他,卻被他偽善的外表欺騙了。
慈祥的笑容是假的,溫柔撫摸自己腦袋的掌心是假的,新裙子和洋娃娃是假的,桌子上美味的佳餚是假的。
全部是假的。
都是誘使自己墜入陷阱的騙局。
前一晚還在溫聲細語的講童話故事給自己聽,細心地幫自己的拉被角,可當她第二天睜開眼睛,卻已經身在暗室的籠子裡。
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和刺鼻的藥水味。
慌亂。
害怕。
恐懼。
絕望。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全部變成麻木。
麻木的接受各種實驗,麻木的看著五顏六色的藥液被注入自己體內。
直到姚容的出現。
那個長得像洋娃娃般白皙可愛的小妹妹,帶著受驚的表情,被傅教授帶進了她的世界。
曾經被黑暗和孤寂籠罩的世界,因為多了個姚容,變得多了絲光明。
她膽小,懦弱,愛哭,喜歡依賴自己,必須把腦袋靠在自己肩上,才敢安心的入睡。
兩個右眼都纏著繃帶的女孩,在黑暗中彼此依靠。
姚容漸漸也習慣了籠中的生活,除去睡覺的時間,都賴在花實身邊講故事給她聽。
儘管有的故事花實已經聽了數十遍,可從姚容嘴裡講出來,卻總是令她格外舒心。
“花實姐姐,今天我講海的女兒給你聽好不好?”姚容蹭到花實身邊,腦袋枕在花實的腿上。
花實沒有像往常一樣龍溺的點頭,而是沉默半響,說:“在我被關進這個籠子裡之前,那個男人就給我講了這個故事。”
姚容沒有說話,把臉埋在花實懷裡,伸手抱緊花實的腰。
“小人魚最終沒有忍心將尖刀刺進王子的心臟,縱身躍進大海,化為泡沫。”花實平靜地敘述著這個已經聽了無數遍的所謂童話,“真是愚蠢。”
蠢透了。
“花實姐姐,如果你是小人魚,會怎麼做?”姚容輕聲問。
“我會緩慢而仔細地剖開王子的胸膛,取出那顆血淋淋的心臟,握在手心,硬生生捏碎它。”花實回答的沒有一絲遲疑。
姚容沒有說話,瞪大眼睛安靜地注視著花實。
花實與她直視,伸手輕輕觸碰姚容綁著繃帶的右眼,說:“你的眼睛,已經可以解繃帶了。”
姚容路出驚恐的表情:“傅叔叔是不是馬上就要殺我了?”
花實頓了頓,說:“如果你這隻右眼繼承了我的能力,那麼你就會成為下一個我。要不停地接受各種實驗。”
相反,如果沒有繼承那個能力,姚容就會失去利用價值,或許,真的會被殺掉,拋屍荒野。
無論如何,最終都會走向萬劫不復。
想要救姚容,必須要在傅教授之前測試她的眼睛有沒有繼承能力。
花實緊盯著簌簌發抖的姚容,伸手觸上她纏著繃帶的右眼,輕輕解開,姚容受驚般的往後縮了縮,最終還是乖乖順從了。
“睜開你的右眼,姚容。”花實柔聲說。
姚容鼓足了勇氣,緩緩睜開緊閉的右眼。
那顆原本屬於自己的眼睛,此刻正安穩地躺在姚容的眼眶裡。而自己的眼眶,只剩下一片空洞。
花實湊近姚容,直直注視著姚容的右眼,說:“姚容,靜下心與我對視,然後跟我說一句話。說什麼都好,讓我學狗叫,學貓叫,隨便什麼,只要是暗示性指令就好。”
雖然很不解,但姚容還是順從地直視花實的眼睛,輕聲說:“花實姐姐,可以學小貓叫嗎?”
儘管身處黑暗,花實還是看見了姚容右眼瞳孔中閃耀的紅色。
下意識的,花實毫無知覺地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喵”。
那一刻,花實明白,自己的右眼,連帶著能力,真的一併移植到了姚容身上。
而且有相同能力的兩隻眼睛,居然也可以互相催眠。
花實重新將繃帶纏回了姚容的右眼,然後緊抓著姚容的肩膀,認真地說:“姚容,你記住,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專心盯著一個人的眼睛,就能控制對方的所有行動,過不了多久傅教授就會過來親自測試你的右眼。他使用了無數醫療器械,也沒能研究出我的眼睛到底是什麼原理,所以,他測試你右眼的方法,絕不是動用手術,而是用真人實驗。他會命令你直視一個人的眼睛,隨便說一個暗示性指令,看你能否成功控制對方的意識。不管傅教授用誰做實驗,那個人都將是幫助你逃走的唯一武器。”
“武器?”姚容一臉困惑。
“對,武器。”花實輕觸姚容的臉,“傅教授一定會像我剛才那樣,讓你隨便說一句暗示性指令,比如學狗叫學貓叫之類的。一旦對方的意識成功被你控制住了,傅教授就會把你再帶回這個牢籠,與我一起,無休止地接受藥液的注入和各種手術。你願意過那種日子嗎?”
“不願意!”姚容眼眶一紅,幾乎要哭了出來。
“所以,不管傅教授命令你跟別人說什麼,你都不要去理會。當你直視那個人的眼睛時,只需跟對方說五個字——殺了傅教授。”花實僅剩的左眼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
姚容眼眶裡一下子滲出淚水,不停搖著頭說:“花實姐姐,我不想殺人,殺人是不對的,我好害怕。”
“必須殺。”花實將姚容抱在懷裡,“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按我說的做,不能有一絲怠慢和疏忽。趁那個被你催眠的人動手殺傅教授時,你肆機逃走,逃得遠遠的。然後找到警察叔叔,帶他們來救我。”
“我真的行嗎?”年幼的姚容忽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