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每年夏天的裸女表演,我瞎編的。”凱文這種操一口Chinglish的人當然聽不出來,可方馥濃耳尖得很。他沒怎麼掩飾自己對凱文的鄙視,問他,“我問你,你一直與覓雅的公關部合作,應該也認識在我之前離職的兩位公關總監了?”
“那是肯定的。”
“他們為什麼離職?”
“其實戰董……就是戰逸非他爹,一直不主張設立PR這個部門,他覺得幹這行的都是騙子,他認為直接對症下藥設立一個GA(政府事務部),由市場部兼管就差不多了。但戰逸非堅持要設立,這公司內部的鬥爭咱們旁人也看不明白。反正我聽Jenson……就是你的上一任說過,戰逸非這人太作,什麼都要你做,又什麼都不肯放權,一面要你成為他的心腹,一面又挑刺找茬處處疑心……”
“果然。”不是不想要這二十萬,但決不至於見錢眼開就因小失大。方馥濃心裡琢磨,這個“贗品”不是思域那邊派來的,戰逸非並沒自己想象中那麼傻,可這樣的試探要是天天都來一次,恐怕常在河邊走,就難免要溼鞋。
“果然什麼?”還沒等凱文把這層意思吃透,手機就響了。方馥濃猶豫了半晌是否掐斷,最後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劈頭蓋臉就來了一通罵:“你這孫子能耐啊!把我的號拖黑了是不是?!”
“沒有沒有,哥哥我哪兒敢啊。”
“什麼時候還錢?!”
“我這不剛找了份工作嘛,錢還沒到手呢。”
“孫子你別溜啊!要不是知道你有點能耐,我也不能在你山窮水盡的時候給你擔保,讓人借你兩千萬!”
“我記在心裡呢,”方馥濃把嗓子掐出花旦腔,眼角眉梢都是戲,“還是哥哥知道疼人……”
“別發騷!你他媽對我發騷也沒用!我說你小子白長這張臉啊,找個富婆發騷不就來錢了麼?這個月的120萬一個禮拜內必須還,敢借6分的利息就得做好被人打斷腿腳的準備!”
電話那頭的人撂下狠話後就收了線,凱文悄悄靠了過來,問說:“不是我偷聽啊,那人嗓門太大了——你借高利貸了?”
見對方似是預設,凱文驚喊起來:“這錢也敢借?你他媽是瘋子還是賭徒啊?!”
方馥濃笑笑:“瘋子,賭徒,我各佔一半。”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也不會借這個錢。6分的月息,10個月,沒魄力的人想都不敢想,沒能耐的人非被逼得跳樓不可。
方馥濃站在原地,抬眼望著一片正在建造中的樓盤。凱文看著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又嘆氣說:“我手上那些見過你的美女模特,哪個不是寧肯不要百億身家的老頭子,也要嫁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想要的東西都買得起,想要的女人都能得到,換誰都該知足了!守著你那八、九千萬的資產過一輩子不是挺好,為什麼非要壓上全部身家去南非淘金?這世上有幾個白手起家的有錢人?沒關係,沒背景,你再拼下去也到頭了!不是誰都有嚴欽的命——”
“邊兒去!”嫌對方太吵,方馥濃橫了凱文一眼,把他推離自己遠了些。
他望著的樓盤都屬於正業集團。繁華都市,繁華地段,一個平方近十萬,拔地而起的不是一棟樓,而是幾十億。
這就是嚴欽說的山頂,這就是他拼得頭破血流也要爬上去的地方。
手機又響了,這回是簡訊。
戰逸非來的訊息。一個地址。一句話。
方馥濃看了看時間,還早,連忙打車回公司。
凱文字想送他,對方卻不領情,只得在他身後喊:“公司裡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急?”
坐進車裡,方馥濃透過車窗對凱文露出一笑:“回去打辭職申請。”
戰逸非的那句話是:這個地址,晚上八點,你跟我去見唐厄。
第十五章 貴妃醉酒
方馥濃到場的時候,戰逸非和唐厄早已經坐等多時了。唐厄帶著他的經紀人,一個比他本人還珠光寶氣的男人,個子勉強一米七,細鼻細眼,一臉雀斑。由於戰逸非被吊銷了駕照,出行都由司機接送,他打發司機去洗桑拿,所以包間裡只有三個人。
包間的裝修是古典中式風格,落地的宮燈恰似娟秀少女,桌椅蓋是有了些年代的紅木,其餘的擺設也是素雅含蓄,靈秀欲滴。牆面上飾著一把摺扇,將穠豔的桃花繪為扇面,上頭還提了一筆頗有名家風範的草書。這麼一處懷古氣息撲鼻的地方,坐在裡頭的人倒是頂洋氣。唐厄那張臉精緻俊美得挑不出一絲差錯,全身上下卻莫名散發著一股妖嬈的氣質,媚得過了火。
唐厄的經紀人託尼坐在離兩個人挺遠的地方,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和別的男人膩歪。足以坐下十來個人的桌子,他倆非膩在一起,同款的腕錶,一模一樣的格紋襯衫,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天造地設是一對。
方馥濃進門時恰巧就看見唐厄在喂戰逸非吃菜——他用自己的筷子夾著一口魚,還特別細心地讓另一隻手接在魚肉下面,像是怕那湯汁滴落在戰逸非的名貴西服上。
將細嫩的魚肉含進嘴裡,戰逸非沒想下嚥,他挑食兒得很,覺得這千元一斤的刀魚還沒上次街邊的菜飯好吃。
唐厄看他皺著眉,便馬上將軟軟糯糯的舌頭送了過去,兩個人吻著,吮著,魚肉化在了嘴裡,留下了一嘴的肥美。
“想聽你唱戲。”
戰逸非的手摸在唐厄的腰上,把他往自己懷裡摟,唐厄怕癢,笑著推搡兼推辭:“我哪兒會!”
“你不是會唱嗎?”戰逸非眯起一雙細長眼睛,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裡你唱過,荀小樓。”
“荀小樓的那些戲都是配音的,我真不會。再說,這年頭誰還聽京劇啊。”唐厄轉頭看託尼,對他說,“你看看這會兒公司的歌手誰在上海,讓她過來給戰總唱歌。”他說的公司就是目前自己簽約的寰娛國際。寰娛國際也屬於正業集團,旗下不少當紅女歌手,人前是女神,人後是神女,只要一個電話就能叫來陪酒賣笑,聽不過癮了還可以當場甩她一個嘴巴子。
“算了。”戰逸非有些掃興,一張凌厲清俊的臉顯得蔫了,想了一會兒,又貼著唐厄的耳朵問,“晚上去我那裡?”
“不去。明天我還有一個通告,玩不了太晚。”話雖是拒絕的意思,手卻一點不老實。唐厄把手伸進了戰逸非兩腿之間,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挑撥著。
“不玩你。”戰逸非夾了夾腿,把唐厄那隻不安分的手夾在腿間,一臉頂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