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過去使勁聞了聞，有一種淡淡的草木香。

大表哥身上也是這個味道嗎？心裡某個魔鬼突然冒了個泡。“嘖，蘇蘇，這麼想是不對的，都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男朋友女朋友呢，好羞澀哦！”蘇速自顧自唸叨著。

胡亂的把身上的水擦乾，穿好衣服把毛巾洗乾淨掛在了陽臺的晾衣架上。他琢磨著得抓緊時間和林霽打聽打聽大表哥是單身呢？還是單身呢？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興趣，儘管已經接受自己喜歡男人這個事兒，不過他對自己還是很負責的，不想隨便開始一段感情。不是害怕被傷害，只是心裡的某種執念，看著老媽十幾年都一直一個人，愛一個人不過如此了。

從小區出來隨便挑家小店把午飯解決了，剩下的時間回大表哥家的話實在有些無聊，他一個人可呆不住，但是自己對周圍又不熟悉，一時也想不到去哪兒，他決定就在周圍溜達溜達，看看大表哥平時可能到過的地方，有不錯的可以拍點照片。

大表哥這個小區應該是靠近市中心的，周圍還挺繁華，人也挺多，走了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麼特別有趣的店，隨便拍了幾張十字路口的照片，他隨便挑了個路口拐進去，卻發現在繁華的高樓大廈背後，還能有個飽經風霜的老院子。

院子沒多大，一顆梧桐樹從院牆上探了出來，樹葉泛著淺淺的綠，頂端還有零星的葉子綠中透著黃，蘇速站遠了些，找了個陽光可以從樹葉間透過來灑下斑點的微光的角度，按下了快門。

他去過很多城市，走過很多路，見過很多人，但這麼多都沒有能讓他停下來的理由，此時此刻，他看著眼前的陌生街道，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這種想談一場不管過去現在將來的愛情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林霽過來找他已經快六點了，“你每天都這麼多課嗎？我還以為上了大學會輕鬆很多呢。”蘇速一臉疑惑的問。

“其實還好，這不開學沒多久嗎，過段時間就沒這麼忙了，不過我們專業課比別的專業多。”林霽撇了撇嘴。

“你今天白天干嘛了，是不是無聊到發黴了？”

“是，都長毛了。”蘇速笑了笑。

“本來以為你能帶我去什麼好玩的地方呢，結果留我一人獨守空房了。”低頭一邊倒騰相機一邊說道。

蘇速把補辦身份證的想法告訴他，說再呆幾天就走，不過辦完還會回來的。又讓林霽給他找找合租的房子，畢竟這兩年沒怎麼好好工作過，他那點兒積蓄也就夠合租的，他想在這兒呆一段時間，具體因為什麼他沒說真話，就說挺喜歡這個地方，冬天比較長。

時間像長了翅膀一樣，嗖的飛走了。

賀堃這邊的事也都處理完了，說是學術交流會，倒不如說是茶話會，這種活動每年都回辦一兩次，和一幫老爸年紀差不多大的中老年人坐一起，共同語言實在少的可憐，思想再怎麼碰撞也撞不出火花。

他買了今晚的飛機票，和同行的教授們告了個假，隨便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提前回去了，以前學校組織的活動他都是盡職盡責的參加，但是最近總是莫名的煩躁，老媽的話和他始終解不開的心結不斷翻湧著，過去的事情像個死迴圈，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出口，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就這樣吧！

蘇速已經在大表哥家呆了三天了，期間林霽和程澄帶他出去狠玩兒了一天，之後林霽忙的見不著人，只能晚上一起吃個飯。他就只能自娛自樂，要麼貓被窩裡看個電影，要麼去客廳看會兒電視，不過都沒勁。

這次出來也沒帶多少東西，包裡就兩身兒換洗衣服，一臺相機和一個新畫本，他每去一個地方，就會帶一個新畫本，像寫日記似的，心情好的時候用畫畫的方式記錄各種有趣的事兒。

他的畫兒都是卡通畫，這三天畫的都是大表哥家，第一張是大表哥的鞋櫃圖，然後是廚房-衛生間-臥室的路線圖，接著是浴室泡澡圖，再往後是他用被子裹成蠶蛹露個腦袋的睡覺圖。

最後一張是兩個三頭身的小人兒，一個是自己，一個是大表哥，他指著面無表情大表哥旁邊配了句旁白，“大表哥，你個魔鬼！”

賀堃下了飛機已經快十一點了，飛機竟然晚了一個多小時，他打了個車直接回家，坐上車才突然想起來前兩天程澄給他打電話說有個朋友過去住，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不過這個點兒了，他也不打算問了，回去再說吧。

蘇速今晚睡的早，拿著遙控器把電視節目輪番兒換了十來遍，又把手機裡的遊戲挨個玩兒了一遍，實在是連玩兒手機都覺得無聊了。

林霽今天陪程澄回家了，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裹成個蠶蛹睡覺了，本來以為會失個眠啥的，結果沒五分鐘就睡著了。

他迷迷瞪瞪的聽見門響了，猛的睜開眼跳下了床。“不好，有妖氣。”他擰著眉說了一句。

蘇速躡手躡腳的開啟臥室門，客廳沒開燈，他貼著牆一點一點往沙發那兒移，藉著從窗簾透過來的月光，看到門口有個黑影，目測一米八左右。

不過這人進來站了半天沒關門，他看時機不錯，大步跨過去想從身後直接來個鎖喉，不過這兩步動靜太大，那人拽著門把手用力關上門之後猛的轉身。

蘇速被這聲兒響嚇了一激靈，接著兩人四目相對，不過蘇速撲過去的慣性實在太大，想停下已經晚了，結結實實撲到這人懷裡，賀堃踉蹌了兩步倒退著靠在門上，唇上傳來突如其來的溼潤觸感，全身肌肉跟著莫名的一緊。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人，白皙的面板，一雙桃花眼，英挺的鼻樑，額前幾咎碎髮遮住了眉毛，還挺好看的。賀堃很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身體的記憶正一點一點甦醒過來。

蘇速的唇貼上去的時候，大腦都靜止了，他呆呆的盯著眼前的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呢，雙手放在這人胸上，指尖上緊實肌肉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感覺四周空氣都靜止了，他猛的反應過來，這不是火車站遇上的那人嗎？

他就像觸電了一般離開了眼前人的唇，放在胸口的手猛的拽住賀堃衣服往前一拉又用力砸回門上，手飛快的移上去掐住他喉嚨。

“你是對我有意思嗎？趴活兒都摸到這兒了？”蘇速咬牙切齒的說道。

賀堃沒開口，大腦正在搜尋關於眼前人的記憶。

“說，老子錢包呢？錢我就不要了，把老子身份證還給我。”蘇速目露兇光地瞪著他。

賀堃